耿芊芊叹息了一声:“爷,你来了?”
胤禛面无表情道:“不欢迎?”
她连忙握住了他的手道:“我就差举着条幅高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
【大帅锅四爷,我院子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胤禛浅浅翻了个白眼:“贫嘴。”
耿芊芊挨在他旁边坐了,看着他玉白的侧脸,心念一动,便亲了上去。
胤禛垂眸浅笑道:“你今日怎么这般主动?”
耿芊芊一边为他宽衣解带,一边道:“虽然给你送了一个香囊,但还是觉得礼物薄了些,我想要让我的四爷多开心开心。”
胤禛终于露出了一个笑颜:“你真的这样想?”
耿芊芊鼓着腮道:“你不信就算了,多情必多疑。”
胤禛将她放到了榻上:“谁对你动情了?好不害臊!”
第二日,耿芊芊醒来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大声吼道:“可累死我了,终于一身轻了。”
云卷过来皱眉道:“侧福晋,出事了。”
耿芊芊翻了个身,侧脸枕着枕头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
云卷道:“那个月吟,竟然因为常格格被带走,便跳井自尽了。”
耿芊芊一时有些震惊:“什么?不是、这不是常婉儿自愿的吗?再者说了,就算是被强迫的,关她一个奴婢什么事啊?”
云卷道:“这谁知道呢?唉,大概是太想要伺候常格格了,一时想不开……”
耿芊芊道:“真的是这样吗?不会是其中另有什么隐情吧?比如会不会跟……”
她脑中的第一个嫌疑人是太子及其周边的人,但是又觉得太子都敢明目张胆的带走常婉儿了,何至于去暗害一个奴婢。
花语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道:“格格何必徒增烦扰?福晋已经处理此事了。”
耿芊芊点头道:“对啊,福晋是个有能力的,不对,她身体好了这是?怎么就这么巧,四爷的生辰一过,她的病就好了呢?”
哼,她就是想要累死我对吧?
朝堂之上,康熙一直冷着脸,特别是当他等了一个时辰,太子还未来上朝时,更是直接起身离开了大殿。
这几个皇子,自然被叫到了御书房,与康熙“谈心”了。
康熙率先冷冰冰的看向了胤禛:“听说你府里的舞姬,那可真是比花赛花,比月赛月啊,太子一看见她便被勾走了魂魄,什么时候也来皇宫一舞,让朕开开眼呢?”
胤禛跪在地上道:“儿臣管教不严,请皇阿玛降罪。”
康熙道:“该罚!确实该罚!你既然一向勤俭节约,又为何突然大办起了生辰宴?太子本是个知礼孝顺的好孩子,却被这些下等人带歪了。”
十三阿哥道:“皇阿玛请明鉴,四哥也是好几年才办了这一次生辰宴,规格在皇子中算是中等了,也是怕办的太寒酸了丢皇家的颜面。”
九阿哥道:“是因为半个月前太子闲聊时先提议说四哥小气抠门,非要让他请一请的。当时我们哥几个都在场,太子有命,四哥怎么敢违抗呢?”
康熙轻掀眼皮,眸中酝酿着汹涌的风雨:“那这么说,是太子的错了?”
十阿哥点头憨憨道:“对啊,这不是明摆着呢吗?见到个女人就走不动路,还不如我老十。”
八阿哥给十阿哥使了个眼色,道:“太子也是喝多了酒,只能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巧合。”
九阿哥道:“依儿臣看,太子与那位……舞姬,倒是有几分才子佳人的浪漫,连四哥都接受了,皇阿玛为何不成人之美?”
十四阿哥看着胤禛,冷嗤了一声。
这时候,太监禀告:“太子殿下在外面求见。”
康熙猛地摔碎了手上的茶杯,道:“让这兔崽子滚进来!”
太子进来后,看见了屋内的情形,也跪了下来,道:“皇阿玛。”
康熙指着他道:“你这个孽障,竟是要把咱们皇室的颜面都丢尽吗?还去你弟弟府里抢女人?你可真有出息啊!”
太子的眼睛已经含上了热泪,道:“皇阿玛,儿臣只是一看见她的舞蹈,便想起了额娘,都是儿臣不好,一时没有控制住对额娘的思念之情,给皇阿玛丢人了。”
康熙怔住,叹息道:“这世上又怎么有女子能够比得上你额娘万分之一?唉,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是一个舞姬,幸好不再是小厮了。”
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但是在场众人全都听清了。
太子眸光倏然变冷,长而尖利的小指甲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手心。
康熙对胤禛道:“你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朕说?此事既然是太子做的不对,那么朕是要补偿你的,这样,朕再帮你选几个女人伺候着吧。”
胤禛心里一惊,连忙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后宅之事只是小事,又怎敢让皇阿玛忧神?只要皇阿玛能心情舒畅,儿臣就知足了。”
康熙瞪着太子道:“哼,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惹事,朕就会舒心了。”
耿芊芊有个心事,好几日都没有想好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这是关于花语的。
她原本以为花语口中的身份配不上,最多是个大臣家的儿子,即便是皇子,那按照正常情况来讲,也该是十三阿哥才对。
毕竟十三阿哥人长得英俊,跟花语年龄相仿,又来的次数比较多。
谁知竟然是八阿哥!
好吧,耿芊芊也不得不承认,八阿哥特别具有人格魅力。
可具有人格魅力,让人想要亲近是一回事,她一个四爷府上的人,跟八阿哥那几乎就是没有可能的啊!
先不说八阿哥最后的下场,就是两边的党派之争,那即便是嫁过去了,也会被怀疑她是不是四爷安插进去的棋子。
更何况八阿哥的福晋那脾气……
但花语那日只是对八阿哥稍显殷勤了一点,又没有明说,所以这事自己也不方便挑破。
故而耿芊芊趁着一次单独跟花语在屋里机会,对她道:“花语,你心里还惦记着你那个白月光吗?”
花语问道:“侧福晋,什么是白月光?”
耿芊芊道:“就是年少时候心动的对象,多年来一直放不下忘不了,偷偷的喜欢着。”
花语笑道:“原来这就是白月光,侧福晋形容的很是贴切呢,他就像是我的月亮一般,能够望着白月光,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呢。”
耿芊芊道:“可很多人和白月光都不能在一起啊,没有结果的单恋,又何必再执着呢?”
花语露出了少女独有的那种笑容道:“只要远远的看着他过得好,我心里就满足了。”
耿芊芊道:“倘若他过的不好呢?你会做什么?”
花语道:“怎么会过得不好?你若是知道我的白月光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耿芊芊深呼吸了几口气,道:“自古以来,浪漫的爱情都是两情相悦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很动听,而马文才单恋到了最后一无所有还因为坏事做尽而遗臭万年。”
花语有些生气了:“我又不是马文才,怎么可能去强行破坏那对相爱之人?再说,我就是想,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耿芊芊皱了皱眉,又道:“从前有个富人家的浣衣丫鬟,她在溪边洗衣服时救了个公子,从此芳心暗许,暗恋了许多年。
那个白衣公子年长她许多,也并不把她放在心上,慢慢有了妻妾、儿子。一日,那富人家与白衣公子家为了酒楼的生意而互相谩骂争斗,你说这个浣衣丫鬟该怎么办呢?”
花语皱眉道:“她一个丫鬟,既不能背叛主人,又不能去听主人的命令对心上人不利,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若是活契的话,不如跟原主人解契。”
耿芊芊道:“若是不能解契呢?”
花语道:“那只能怪她命不好了,希望她能忘了心上人。”
耿芊芊抿了抿唇,暗道:“或许过几年,她就看开了。”
一年后,武格格刚刚从庄子里被放出来,就被人一刀割破了脖子。
胤禛收到消息后,也很是震惊:“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苏培盛道:“那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胤禛道:“可是因为在庄子里得罪了什么人?”
苏培盛道:“庄子里的人都说她虽然调皮了些,但也很热情,并没有与人交恶。
她不仅帮着下地干农活,还常常拿银子出来请大家吃东西。
有一次庄子里有户人家的孩子遇到了老虎,还是她及时救下了孩子呢。”
胤禛叹道:“她倒是改了,只是可惜了,这事不许声张,对外只说在庄子里病逝。”
康熙四十七年,上朝时,皇阿玛对太子的态度愈发不耐烦了,并时不时的赞赏八弟。
九弟与十弟愈发得意的翘起了尾巴,而太子党胤禛的心中只有一个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