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洛浑身脱力跌坐在地。
她呆呆看着小兔子窜上巨猿的尸体,不久后竟挖出黄灿灿的内丹丢在一旁,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你你。”
“现在才知道怕?”听到少女声音颤抖,天祺微低下头敛去眸底冷冽。
“不是,我是说你这也太浪费了吧,黄色的内丹。少说要有千年修为,天祺你就这么随手给扔了?”
原来是为这个。
天祺微叹口气,就巨猿的毛发擦干净小爪子,才回身说道:
“这内丹有毒,不能用了。”
这金刚看似有千年修为,然内丹却没有大妖的气息,甚至带着一丝腐臭。
近几年来这种情况时有发生,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是否和他被害有关?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那肉也不能吃了吗?”昕洛咽了咽口水,有些遗憾。
见少女目光留恋,慢吞吞不肯走,天祺无奈叹了口气:
“金刚不好吃,我带你去别处找吃的。”
“真的?”听此昕洛顿时开心起来,但转念一想又不对。
“你个兔子又怎么知道肉的味道?”
“我何时骗过你?快走吧。”
“那好。”昕洛几步上前,将天祺抱了起来。
怀中小兔子金色的毛发蓬松柔软,十分好摸,昕洛忍不住将脸埋在他身上蹭了又蹭。
“我要吃像天祺你这么香的小兔子!”
“快放开我!你这条脏蛇!”
天祺又一次要气炸了,这蠢蛇刚刚在泥里滚来滚去,他向来喜洁,怎能忍得了被个泥人如此揉搓,居然还敢蹭他毛发最为柔软的肚皮。
昕洛忙将头拿开,看小兔子也被自己蹭了一身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不过刚好旁边就是小河。我们一起洗洗。”
听此天祺拼了命的窜出了怀抱,却被昕洛毫不留情的拖了回来。
“滚开,别碰我。”
“我教你洁尘术!”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洗洗多方便。”
“我不洗,你放开我!”
见小兔爪还紧紧抓着地面,昕洛忙开口安慰道:
“我知道兔子都怕水的,但你别怕,之前在灵泉主人就给你洗过,有经验的。”
“什么!?”
天祺气得险些七窍生烟,一晃神的功夫竟就被这么拖下了水。
接触到河水小兔子挣扎得更为激烈了,水花啪啪的溅了昕洛一脸,让她有些气。
“别乱动。就是洗洗泥,又不是宰兔。闹什么。”
她单手将他四肢按住,倒拎了起来,一面撩水清洗。
河水是冰凉了,天祺却觉得自己气得在冒烟。
他从未这么屈辱过。
奈何这兔身只能任她摆布。
见小兔头全身都在哆嗦,一双小耳朵更是死死贴在脑后。
昕洛也有些心软。
她轻柔按摩着小兔子的皮毛,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然而却换来天祺更加剧烈的颤抖。
天祺紧绷着身躯,感受着少女纤柔的手指轻轻抚过后背、耳朵、腹部,似故意玩弄他般,将他翻来覆去揉捏,
最后竟伸手蹂躏起他最为敏感的尾巴。
天祺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一口浊气憋在胸口。
真想立刻杀了这女人。
该死,别摸那里啊!
“唔。”
莫名的刺激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昕洛不知天祺这是怎么了。
身上滚烫不说,还像是受了酷刑般不停抽搐,最后竟连眼尾都泛了红。
洗个澡而已不至于吧。
“天祺你没事吧?”
她试着询问几句,小兔子却沉默不语,只眼神湿漉漉的望着她。
看得昕洛不敢再洗了。
少女终于松了手,将天祺放回了岸上,
浑身湿哒哒的小兔子,一声不吭将头埋进身体里,尾巴紧紧蜷缩起来,看着委屈得不行。
他还没缓过神来,身上就被盖了块破布。
昕洛上下其手的给他擦拭。
“你滚...”
然而天祺一抬头怒骂就卡在了喉咙。
眼前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个干净,而给他擦毛的破布竟就是她的里衣。
他清心寡欲多年,哪里见过这。
一瞬间,所有思绪都停滞了,脑中轰轰作响。
“诶诶?别跑啊,还没擦干呢。”
昕洛刚抹了两下,也不知小兔子哪根神经搭错了,嗖得一下窜出去老远。
“不是不喜欢毛湿吗?”
“天祺,那你等我会。”
少女对着他的方向喊了句就自顾自洗了起来。
天祺暗骂这女人没有点廉耻心,边找了个岩体躲了起来。
哦,对,她自己都说过“不知廉耻”。
听着身后哗啦啦的水声。
脑中不禁想起刚刚白花花的画面,一时心跳加速,似那毒又席卷而来,烧得他呼吸都灼热了起来。
真该死。
昕洛再回来时,小兔子已经给自己的毛“烤”干了。
见金色的毛发细腻如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忍不住感叹道:“天祺你的好漂亮啊。”
小兔子却是把头撇到了一旁不愿看她。
还用你说。
他本就是天生仙胎神骨,即便是真身,姿容又岂是凡物能比的。
也就是这蠢蛇还真拿他当个兔子。
“这么美的毛发,你死了我都不舍得再吃你了。”
“你!”
小兔子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甩头就走。
天祺只觉自己听这小妖废话,着实可笑。然向前走了几步,却没见她跟上,想叫她,才想起自己还不知她名字。遂冷声开口:
“小蛇妖,你叫什么名字?”
昕洛赶紧小跑跟了上来。
问起名字昕洛有些难过,她和姐姐都不识字,也不知名字如何写。
“天祺你这么厉害,应该也会写字吧?”
听小兔子从鼻尖飘出个嗯声来,昕洛继续道:“我叫昕洛,这两个字怎么写,天祺你教教我呗。”
天祺沉默了。
这要如何说清,光是知道读音并不能确定是哪两个字。
又走了一会见天祺并不搭理她,昕洛心中失落,再开口语气都带着几分央求:
“这名字还是我未出世时母亲给我起的,可惜我从没见过她,昕洛这两个字,可能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天祺你写给我看看好不好。”
闻言小兔子脚步一顿,回头看她,见少女低垂着头,好不可怜,不免心软。
他从旁边捡来一树枝,在空地上写着。
“此字为昕,意太阳初升,此字为洛,取自北方古河,想你母亲定是希望你未来光明美好,人如洛水婉约灵秀。”
昕洛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两个字,听着解释只觉不可思议,不由道:
“天祺,你是不是骗我?”
“我母亲也大字不识,怎会懂这些?”
见天祺狠狠甩掉手中树枝,扭头就走,昕洛忙躲开树枝追上去,一把将小兔子捞入怀中。
天祺刚挣扎两下,就感到微凉的鼻尖扎进背后的毛中,少女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谢谢你天祺,有你在身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