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

    炼魂塔,塔如其名,是一座收集各方妖邪恶人之魂魄,受至清至圣之灵气炼化之地。

    在万松云被押进来之前,此塔内的邪祟妖物老老实实没有一丝异动,直到万松云进来,妖邪们都沸腾了。

    “我就说危星楼是伪君子吧,把咱好好的妖抓进来不说,现在连人都要送进来。”

    “人,你是怎么得罪危家的?我是过年时宰了他们府一个胖厨子来吃,他们就把我抓进来了。”

    “我吃掉了危星楼他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真的?小孩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是不是特别嫩?”

    “我当然没真吃过人,我吃掉了他小妾怀的男胎,味道就那样吧……”

    路过一众叫嚣的邪祟,万松云听着他们毫无悔改的话语,心中只觉恶心。她竟然堕落到与这些东西一个身份的地步。她急切地想要想起,究竟是谁为自己铸的阴胎,究竟是谁害自己陷入如此地步。她几乎是怒火中烧,手心的金印又亮起,有邪祟见了尖叫:“她会符咒!她不是凡人,是修士!”

    这下饱受修士打压之苦的众邪祟们都同仇敌忾起来,纷纷蠢蠢欲动起来,想要挣脱铁链束缚前来撕咬万松云。

    万松云冷眼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不再压制力量,在前院里的屈辱与心中愤恨一同迸发,她口中念到:“以吾血引,涤荡此间塔内邪祟。”

    霎时间,鲜红的血从她手中金符裂隙丝丝缕缕渗出,与金气合二为一在空中大书“杀”字,带着修士血契与鬼域最混沌的鬼气之力如迅雷四散击中恐慌的邪物们,伴随着周围滋滋作响的化灭声与漫天的血水,万松云立在塔心,张开双臂迎接从天而降的血雨,餍足之际她绝望地发现,满身污秽正是这副鬼胎阴体上佳的滋补之材。于是她垂下手臂,散落的发髻垂至腰间,墨绿的衣衫被尽数染红,浑身肌肤在污血之中衬得发亮,任由自己静静地等待一场杀戮后滔天的庆典结束。

    宋散绮带着管家与一众丫鬟立在前门等候危星楼的到来。

    管家没忍住,还是忍不住低声劝着宋散绮:“夫人,就算为了您自个,您也软下态度对家主。不然他三天两头往京城跑,您一个人呆在这,算个什么事?”

    宋散绮没有出声,但是当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停下时,她捏了捏拳头,还是在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迎接掀开帘子的主人——

    “慢些,慢些,马车还没停稳呢!我的祖宗!你怀着孩子,能不能为我们想想!”

    宋散绮上前的脚步停住了。

    掀开帘子的是一只纤纤玉手,一小节带着金丝宝石玉镯的藕臂随着雪白狐裘的滑落而露了出来。紧接着就被一只大手捏住塞回了粉蓝云纱锦织成的厚袄中,男人貌似教训着开口,又起身为她挡住风雪,先行踏出了马车。

    危星楼已至而立,做事成熟得体,他走下马车,自下而上托着那一小节手臂,又捂住宽袖不让她着风,随后宋散绮才看清那京城女人的面容:眉眼如画,温润如珠,面色微红,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美人儿。

    宋散绮看他二人下个马车柔情蜜意的模样,心中做好的准备再一次被丢到天边。一旁的丫鬟管家都越过她迎上前去迎接“夫人”,唯有她一人立在原地。

    棠溪午梨出了马车,倒是觉得西蜀的冬天与盛京一比,不遑多让,不过西蜀少雪,倒是少了许多趣味。在众人的搀扶下棠溪午梨稳稳落在地上,一旁的危星楼才长舒了一口气,在马车上生怕这祖宗下车一时兴起直接跳下地来,所以他先下来看好她脚下的每一步。两人带着笑意一齐转头,这才发现门下还立着一位美妇。

    棠溪午梨打量着对方,人是漂亮,也能看出是打扮了,只是西蜀的富庶程度连够上江南的一丝零头都不够,更别提盛京了,身上的款式布料都看不出是几年前流行的了。她揶揄地看向危星楼,危星楼回以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

    算了,从小女诫学了不少,是时候发挥正夫人的气量,一个小妾而已,再多他十多个,自己也治得住。想到这,棠溪午梨主动伸手作挽,一旁的危星楼连忙靠近被她推开,她的眼神落在宋散绮身上,宋散绮反映了一瞬,明白这是夫人向自己示好,于是恭敬地走上前去小心地搀着她。她还记得危星楼说,小心孩子。

    危星楼看二人初见如此和谐,心下宽慰,也放心下来。只留得丫鬟与管家面面相觑。

    晚膳,一桌三人和和气气,吃得礼貌克制,棠溪午梨操起主母风范,正经又不冒犯地问了宋散绮许多问题,宋散绮也一改在危星楼面前的冷面,对这位夫人恭敬有加。好一派上下有别又妻妾和睦的美景,一顿饭危星楼吃得最是畅快开怀,他自认为两个女人之间亲密无间,直成了异姓姐妹,而自己只是拥有了一个普通男人想要的一切,足矣羡煞天下人也。

    和谐的气氛一直到管家脸色有异地进来。桌上剩余两人在互相夹菜,宋散绮最先注意到出现的管家,她眼神示意对方,管家看着桌上的氛围,想了想还是冲宋散绮走过去。

    “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危星楼发话,管家就停住脚步,踌躇半晌解释道:“此事怕吓着夫人。”管家心里委屈,这话对着许久未归家的家主说,明显是意有所指,可千真万确,那塔里的杀材弄出的场面真的会把人魂都惊飞了,这京城来的贵夫人要被吓出了什么好歹,那他怎么担待得起。

    危星楼心中暗嫌宋散绮驯人不周,面上依然不改色,让两位夫人稍后,自己起身去处理。

    前往炼魂塔的一路上,偌大的府邸竟然无一丝声响。危星楼皱起眉,成婚后自己常驻京城,即便回西蜀,也多去长生塔处理事宜,未住上几日就有事离开,这十多年来宋散绮就住在这么荒凉的宅子里吗?他心中又涌起一丝愧疚。

    “家主,午后宋娘子收了一个极厉害的邪物入塔,仅仅过了两三个时辰,塔内就停止了炼化,恐怕那邪物在里面邪性大发,杀了其他妖邪。”

    危星楼听着管家的话,心中倒是好奇究竟是何等妖物有此等威力,等它被灵气炼化得差不多只剩一具躯壳,届时献与圣上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他负手而立,叮嘱管家:“既然此物如此凶猛,直到炼化结束都不要放它出来。几日后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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