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侣

    旁白:Hello. 大家好。我又来了。这个故事进行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它会暂时告一段落,迎来它的结局。希望,我们能好好谱写出一个好的结局~

    作为一个旁白,我最近学的两句英文是:

    I refuse to act small just because you think small!

    Women, don't adjust; men, adjust.

    有纱唯一一次陪茹梦参加她的庆功会,是在两个人的关系闹得很僵的一次。

    自「花仙子收音机」开始,茹梦就很忙碌。可她为了有纱,把自己装扮得像是与她一样,遗世独立,闲云野鹤。

    这份工作或者事业,对茹梦来说真的很重要。有纱明白,所以不舍得让她为难。可是,有些事,越不去刨根问底地面对,就越麻烦。

    出现在世人眼中,对有纱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

    有纱因为在熊仙森林一个人安然沉睡休息了数年,才治愈了自己的千疮百口的漏风的“儿时骸骨”。拥挤的人类社群实在不适合她。

    作为一个敏感者,她的神经系统本身就容易被激惹,能捕捉到比一般人更多的信息,噪音、不适宜的气味、天气变化等等,这些本来就是无形的,更不用说最常触发她的是语言、语气尤其是意图,刺激源无处不在,所以很容易就信息过载了。她好不容易训练自己能够把身体从“战斗/逃跑反应”拉回休息模式,用“观察者视角”看见情绪、任由其穿过,而不是瞬间被情绪淹没。好不容易终于建立了一种内在的稳定感,建立起了“精神结界”去抵抗外界刺激的侵袭。她将自己变好,不是为了回过头去和过往厌恶的恶鬼们相亲相爱,而全是为了自己能够更舒服自在快意地活着。为了自己能浑身轻盈一往无前地往前走去。

    庆功会之前,是颁奖典礼,盛大,拥挤,有纱偷偷地戴着无线耳机,听着大自然的声音,好像这样,她就还与野生天地相连接着,她就可以在这里安然无声地等待着。有纱穿着白色的海军西装,脊背挺拔有力,就像她之前写的笔记:即使不会武,脊背足够挺拔坚硬,一样能扛住打击并给出还击。有纱这次是有意地扮成男子,出现在这种场合上的她,和她自己本身相差越远,她越舒服。

    茹梦坐在第一排,频频借着与身边人交谈的契机回头寻找有纱,待看到最后面最角落处的有纱时,她的面庞明显都亮了起来,眼睛像是星辰之花绽放开来,极美的容颜与散发出的浓丽的庞大的花精般的气息,瞬间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感知,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在看有纱。有纱也在看她,微笑着,静谧地存在着。有纱如果是座雪山,那雪山是真的下星星雨的,并且云做纱;有纱如果是片野海,也是漂亮的,有时,可以纱般柔软听话。有纱像是总是被浪缠绕着,她安静时,浪也安静;她蠢蠢欲动时,浪也蠢蠢欲动,是个叫人心悸的存在。可她是静谧的,那么,一切,就都由她说了算。

    (旁白:万物皆为浪,不管她去哪儿。)

    有纱今天其实清俊得叫人心醉,茹梦看了她一眼,就像是被勾了魂,更加控制不住地频频回头看,直到主持人宣布她要上台领奖。茹梦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在欢呼声和掌声中,提着裙子,聘婷地走上领奖台。也许是因为有纱,她还红着脸,眼睛里满溢着羞涩。

    那奖杯,非常像是缩小的一座灯塔。有纱看到那奖杯,也愣了愣。茹梦诧异地接过奖杯,看向有纱,看到有纱也看着奖杯,她笑了笑。开始说一些感言。她的感言发自肺腑,很短,却很有力。说完,台下掌声雷动。主持人却不让她下台。主持人看向像是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有纱,有些激动和隐隐八卦地大声说道:“传闻中神秘的雪泉企业创始人兼董事长,李有纱,今天也来到了现场。”茹梦浑身一僵,台下观众们瞬间兴奋激动起来。

    灯塔般的灯光,笼罩住了有纱,有纱半垂着头,神情不明,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她,像是小孩子般紧张。茹梦眼睛不眨地呆呆地盯住了有纱,心跳都像是放慢了。有纱所在之处,便是洁白的风景。不模糊,不朦胧,不茫然,不恍惚。有纱的白皙和饱满,是突兀凸显的,让她凛然于众,翩然于世。

    主持人还在说:“为了安博士,李先生特意赶来,这是为了什么呢?我想大家应该都猜到了~”

    观众们刚要露出暧昧的笑容,茹梦突然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大声说道:“其实,我的未婚夫今天也来到了现场,他的中文名叫胡敛,是意大利人。”

    主持人惊呆了,赶紧拿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个新话筒,急急发问:“你说的,是那个多国混血的,国宝级世界级大明星……”

    茹梦笑得羞涩而得体,“对,就是他,我本来不想让他来的,但他既然来了,还是让大家看看吧。”茹梦说着,指向了第一排的最边上的一个人。那个人无奈地勾了勾嘴角,缓缓站起身,看向台上的茹梦。观众们一声惊呼,那纯净温柔的琥珀色眼睛,颇为俊俏的轮廓,让所有人瞬间就认出了他来,掌声开始大肆躁动,人们开始欢呼喊叫。

    胡敛走上台,揽住茹梦的腰,茹梦暧昧地揪住他的衣领,向他吐了口香风,好像谁都被那股香风吹拂到了,每个人都醉了……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引走,有纱却早已抬起头,安静地注视着台上的茹梦和胡敛。隐隐的危险的内敛的类似杀机的气息,慢慢弥散开来。

    仿佛慢慢地有纱强行开启了所有人潜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兽的直觉与感知,掌声和欢呼声渐渐消失,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有纱站起来,慢慢走向舞台。茹梦震惊而惊慌地看着她,胡敛更是扭头骂了一句什么,揽着茹梦腰身的手臂开始发抖,连带着心脏大脑嘴唇躯干四肢都开始发抖,肉眼可见的脸色白起来。仿佛一触就会碎掉。

    有纱走到台上,主持人看着她的脸,已经脸红呆滞起来。像是一个庞大的超乎想象的来自于净土时空的宝物,有纱独立于台上,静谧无声,大浪无形。还有淡泊的气质,像清风袭来。(旁白:有纱对自己要求严格,她要自己出现时,必须是一个礼物。偶尔,时机不对,她便是一个怪物。可谁看到过怪物的她。)有纱看着惊惶的茹梦,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她瞪了一眼胡敛,胡敛悻悻退开。有纱却突然一把拉住了胡敛的手臂,胡敛吓得当场就跳了起来。

    有纱拉住了胡敛,并抢过他的话筒,温柔浅笑,但又有些正经和认真地开口问道:“我和他,谁更好?”

    台上的所有人都在她的声音里陶醉,有纱的目光从茹梦双眸中移开,看向了台下的观众。

    “我和他,谁更好?”

    主持人咽了好半天口水,再一开口,还是有些沙哑,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调整了半天,主持人才能顺利开口发问:“你就是李有纱?”

    有纱没有犹豫,笑着回答:“是。”

    主持人问完这句就没话了,有纱也很无奈,她就知道,她出现在这种地方,就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有纱放开了胡敛,胡敛立刻逃似的跑了。

    茹梦退后了两步,有纱看到她退后,更加无奈了,还有些无辜。

    有纱抬起手,示意茹梦过来,茹梦仿佛不由自主地、身不由己地朝她走过去,之后,立即将自己的脸埋进有纱的颈窝,一只手攀住了有纱的肩膀,另一只手抚摸起有纱的脖子和侧脸。

    有纱揽住她,看向观众,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李有纱,是安茹梦的爱人,茹梦是怕我不高兴,才情急让胡敛帮忙遮掩,茹梦没有未婚夫,她只有我。”

    停顿了片刻,有纱清楚地说:“我是女人。”

    众人哗然,却又有些了然。

    有纱已经深深搂住了茹梦,茹梦也抱紧了她,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有纱充满满满无限爱恋地用下巴磨蹭着茹梦的额头,茹梦也是情难自禁的模样,不停地朝有纱颈窝里挤去,两个人都像是心中有无限感叹。

    看着有纱,众人像是亲眼目睹浩然正气柔软下来,那是最温厚,让人心折。

    女人们看着有纱,都在心底感叹:她好柔软,好温柔,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清芬气息和清新氧气的好夫君~

    而一些感知更加深邃的女人,在心底感叹着:爱上女人很明显是进入了更高阶的世界、天堂、仙境。

    有纱茹梦睁开眼睛,笑意灿烂地注视着彼此,满满情动酿开,有纱看着茹梦,脑海里的笔记一笔一画地写道:却原女子之灵魂,与山贴与河平,哪来腻之一道可说起呢。

    旁白:其实女人真正在爱着的也是女人,却因真爱而情怯。所以她们幻想着男生女相的那些漂亮男人。这种幻想也许是需要着一点男人的厚重,不然,她们自己,会飞起来~

    有纱与茹梦耳鬓厮磨,有纱磨蹭着茹梦的脸,茹梦强忍住灵魂翻涌的悸动,只觉得甜蜜,此刻的有纱真是好亲人的熊,像小熊软糖~

    庆功会,走向那里的一路上,众人朝有纱茹梦头上撒亮片。

    像是走在绝美山间,摇摆的树向她们撒下无穷的花意。

    庆功会上,胡敛被缠着问是如何和有纱认识的,胡敛咬牙切齿地回忆起来。

    我偶尔会去在乡下的老房子度假,老房子在郊区,连接着无穷的山野,你知道的,就像大海都是相连的,山野其实也都是相连的。

    因为我很有钱,即使是乡下的老房子,也都像是别墅或者城堡一样。所以,我即使想要强装自己很贫穷也是做不到的。

    有一次,我开着车,刚到老房子附近把车停下,下车去车后箱里取行李时,就感觉到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我的腰上。我被冷得浑身一抖。双手瞬间无力。我一动不敢动。我感觉到身后那人的呼吸。奇妙的是,那呼吸竟然有丝丝甜甜的味道。就像是冰淇淋化作了雪花,漫天纷飞洒落。胡敛说到这里,脸红起来,偷偷瞥了一眼有纱,有纱看着他,目光很赤裸:别对我发春。胡敛立刻变得面无表情。

    “你有钱吧,有多少算多少,全都交给我。”

    我听着身后那人气息沉稳不急不缓地如此说道,知道自己是遇到狠人了,还好,对方只是想打劫。

    我把我所有的财物乖乖地奉上,还把车钥匙也给了她,却被她随手一丢。

    我终于看到了她,那是一个瘦削的,爆发力却如老虎一般的女人。我能感觉到她隐藏起来的力量。

    (旁白:瘦削——孱弱但并不单薄,像一块清润的却有锋利之感的白玉横空出世,总是会将她本身与周遭世界切割开来,清楚洁净得让人心灵如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她看到我的脸,笑了笑,夸赞我英俊,我那时竟然害羞了。

    她通身的匪气痞气,明明像个叫花子,却很帅气,极致的帅气。眉眼间,鼻尖上,嘴角处,都描绘着文秀。我就知道,她跟我不一样,跟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她的匪气是天地间最「正」的力量,她不会造出苦难,不会屠杀无辜,不会沾染罪孽,不会颠倒黑白,但她的力量是坚硬超脱的,真正的匪人到她面前,会想钻入她的脚底下。

    但……话又说回来,还是不要惹到她,她虽然正气,但她狠,见过她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在野外看到大熊或者老虎,我都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

    但是,如果你遇到世界末日,如果你遇到黑暗势力,如果你陷入险境,如果你被黑暗囚困,那么,李有纱,会是一个让你感到无比安心与安全的存在,只要她出现,你就会感到不再有任何问题,生命是轻盈的、满怀喜悦的。不管在多么危险或黑暗之时,你都会本能地去相信她、找寻她,只要她出现,你的信任就有了依归,你的心灵就有了安逸之机。

    胡敛说到这里看向了有纱,有纱微微挑起眉,给了他一个酷酷的迷人的浅笑。胡敛顿时喉结一动,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得吓人。

    她抢劫他的那天,将他略一审视就将他看了个透。所以她并不太讨厌他。因为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他是一个艺术品,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被女人买来当艺术品摆设,可以说,他的根骨灵魂都是被女人一点一滴捏出来的,他是女人的造物,所以他是不同的,所以她并不太厌烦他。这也就为她后来肯施舍给他一点时间共处,埋下了伏笔。

    我主动邀请她到我的老房子里休息休息,因为她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流浪了很久。

    可是她拒绝了。

    就像她不稀罕我的车一样,她也不稀罕我的城堡。其实我还是低调了,那里不光是我的城堡,还是我的庄园。价值极其可观。

    她打算离开,庄园里的警察已经赶来,我看到她灵活迅速地逃跑,能那样迅速地逃跑,才能做好一个土匪。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出入自由,来去自由。

    有纱笔记:逃跑的速度越快,反应力越灵活,要成为这样的人。

    后来,她还是潜进了我的老房子。她身上有着一股神奇的严谨的紧密的秩序性,像是宇宙在书写公式公理。但更像是野生狼群。她一个人像是一群野生狼群,那种野生狼群本身就有一种奇妙的秩序。

    后来抓过她的警察跟我说,她是在丛林中生存的老手,她在丛林中的伪装极难辨认,即使是最强的士兵,也会被她搞迷糊。

    和她一起在老房子里生活的那段短暂的时间,完全让我忘记了都市的繁华。因为真正的繁华都市,就是她的身边。

    我起先得意洋洋,认为她还是着迷了我,才会潜进我家。我认为,她其实也不过是一只小猫咪,遇到一个优质的主人家,就甘愿投降匍匐于我脚下。但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她把我抓起来,把那些警察抓起来,把我们绑在老房子里,用冰冷锋利的刀刃威胁我们,让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在我的地盘上自在地休养生息。

    她在繁华明亮整齐安全的人类社群里却过起了一种小野外的生活,就差就地生火,狩猎,耕种,然后围着火堆烤肉吃了。这也许是一种群体性隐性品格,也许她那血统的人都这样。

    她既甜又狠,让人神清气爽。我完全没想过要再报警抓她或报复她。我沉浸在她带给我的奇妙新颖的感受中。我像欣赏着艺术大家一样欣赏着她。

    我这个老房子附近有著名的冰川盛景,我看到她离开,又回来,一身冰的味道,就知道她肯定去看过了。我就知道,她会喜欢那种风景。后来,我还看到她拿走我因一时兴起买来就丢到一边去的昂贵的收音设备,我知道她是去收集冰川的声音了。她是不能离开自然太久的。我能想象到,她被迫在陌生的厌倦的大都市时必须听着大自然的声音入睡的样子,很可怜很痛苦……那种情境下,不管是谁,都只能放她走。

    旁白:当她和他出现在文页上,如果他是沉玉,她便是莹润白玉,也许这一次,是白玉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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