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阮吃过食堂二楼的盖浇饭一次后，发现很合口味，她每天下午都去吃。
然而每次人都很多，她吃完后，路上人都不多了。
她加快了点速度，就看见周晏如和几个人，懒洋洋的拿着扫帚和畚斗走过来。
看样子是来打扫公区。
几天不见，他剪了个头发，把额头露了出来，看起来好像更加精神，气质更好了点。穿着蓝白短T校服，少年感十足。
给了孟阮一种，好像很久都没见的错觉。
他模样闲散，又漫不经心。看到她，视线扫过来，叫住她，“孟阮。”
孟阮停下来，“怎么了？”
周晏如说：“都看到了，不过来打个招呼？”
孟阮顿了一下，而后抬起手来，晃了晃，语气平淡，“Hi，你好呀。”
敷衍得不得了。
周晏如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孟阮走了过来，老实道：“我要迟到了。”
周晏如扯唇：“预备铃都没打，你着什么急？”
孟阮也不计较他的糟糕语气，问：“今天该你扫公区吗？”
“本来不该的。”周晏如语气没什么温度，“谁知道班主任抽什么疯。”
他拿着扫帚随意在地上乱刷了几下。
像是在清扫晦气一般。
孟阮便问道：“怎么了呀？”
周晏如抿紧嘴唇，又很不爽，“你看不出来我哪里有变化吗？”
“看出来了。”孟阮打量他的神情，说，“你现在很不爽。”
“……还有呢？”
“呃，剪了个宝宝头？”
周晏如猛地把扫帚一放，“什么头？”
他的嘴唇往下扯着，眼眸漆黑，不带一丝光亮。
孟阮顿时闭了嘴，意识到说错话。
恍然明白这就是他不爽的原因。
周晏如可是很在意颜值的，她求生欲很强的说，“很帅啊。你今天，特别有气质。”
“你再说一遍，”周晏如皱眉，“什么头？”
孟阮顿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重复：“宝宝头……？”
“我真的要报警。”周晏如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你觉得用什么罪名比较好？”
孟阮睁大了眼睛，“啊？不至于吧。”
她不就随便说了一句话吗？这就上升到报警的程度了？
“至于。”周晏如吐了两个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随后恶狠狠地道，“就应该让警察把我们班主任抓走。”
“关进小黑屋。”
“……”
“永久监禁。”
“……”
“不许放出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足以见得周晏如的气愤。他表情拧成一团，眼神崩溃而又绝望。
等他说完，孟阮终于找到说话的空隙，问道，“你班主任给你剪的？”
周晏如认真问，“你觉得这算虐/待学生吗？”
不等孟阮回答，他就继续道，“我现在很痛苦，我感觉精神程度已经达到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他还罚我们扫公区，身体上也达到了。”
“……”
“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定罪了，你觉得呢？”
“其实也还好啊，”孟阮说，“没有很丑。”
周晏如哼了一声：“但也不好看。”
闻言，孟阮突然仰起头，仔细地盯着他看。目光一寸寸扫过，眼神清亮而又专注。
周晏如抿紧嘴唇，眼眸微动。
渐渐感到别扭起来，正要不耐烦的问她看够了没有。
就见孟阮慢慢收回视线，她语气温和，轻轻地说。
“好看的呀。”
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慰到了，周晏如脸色缓了几分。他扯了下嘴唇，眼尾稍扬，瞳眸清亮，像是缀着点点星光。
语气还是不情不愿的。
“行吧，我暂且原谅他。”
时间已经不算早，孟阮见他情绪好了起来，便没再多停留，“那我先走了，你慢慢扫。”
周晏如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孟阮临走时拍拍他的手，安慰道：“还是很帅的，你别不高兴了。”
天边的云霞绚烂，卷来几缕清风。
似乎那点烦躁，一下被扫去，荡然无存。
像是所有的污垢都被涤净，周晏如很神奇的静下来。
然而下一秒，地上的尘埃忽然漫卷而来，细细密密，让人睁不开眼睛。
周晏如看过去，情绪瞬间差了下来，“你是不是有病？”
蒋序晃着扫帚，笑嘻嘻地说：“你在干嘛？” 周晏如丢出两个字：“少管！”
蒋序大着嗓门威胁道，“等着我举报你吧，不扫地在这偷懒。”
周晏如沉默几秒，他想了想，说：“如果你要举报我的话，是不是代表着，我现在就可以不用扫了？
“……”
被自己的思路聪明到，周晏如立马就改口，“求求你，举报我。”
蒋序：“……”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
九月已经过了一半多，临近国庆，月考的时间也即将来临。
每个学生既期盼，又害怕。
这学期正儿八经的月考只有两次，第三次月考其实就是文理科分班考，国庆收假回来就要提交文理科申请表，所以大家对这次考试都比较重视，方便根据成绩排名选择文理科。
孟阮文科成绩一般，早早就决定了选理科。这段时间她都没怎么听文科的课，把所有心思放在了主科与理综上面。
由于月考快要到来。
原来散漫的班级氛围也变得有些不同，下课经常看到在问题的同学。
文理科分班是特别重要的一个分水岭。
据说，这次分班后，之后的两年都不会再分班。
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劲，希望分到一个好班。
孟阮理科成绩倒还好，只是英语真的很差，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提高，明明也背了单词，可一到阅读里，单词好像就突然变了意思。有时她读出来的意思，与文章中心毫无关系。
看到她又在旁边把错题悄悄改成对的，杨时泽皱眉，忍不住问，“你到底背过单词没有？”
孟阮顿住，“背了，但是好像没记住。”
杨时泽啧了一声：“你不看解析的吗？”
孟阮：“看啊，但是好像，一点都不影响我做错。”
“……”
“你做阅读的时候找定位句了吗？”像是再也看不下去，杨时泽扯过她的试卷，一步步教她怎么去做阅读，“先把问题读懂……能看懂吗？带着问题去文章找定位句，……就是这段，有点儿长，你需要拆分一下，这个是定语从句……”
孟阮云里雾里的点头，提出了疑问，“可是那几个单词我不认识怎么办？”
“根据前后文推测。”杨时泽放下笔，淡淡道，“多背点儿单词吧，英语是最好学的学科。”
真的最好学吗？为什么她都没及格过？
孟阮表示真的有被打击到。
她认命的看了一下几乎全错的阅读小练，从里面勾画生词，一个个查字典，写在记录生词的笔记本上面。
月考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收拾书包准备欢度国庆。
不过在这之前，全校搞了一个大扫除。
恰好轮到孟阮这大组打扫卫生，孟阮只好留下来等打扫完卫生再走。
她正要去后排拿工具，杨时泽忽然叫住她，“垃圾桶满了，我们先去把垃圾倒了。”
说完，他就走到阳台外。
孟阮跟着过去，和他一起提垃圾桶。
期间，杨时泽试探地问她：“这次考试你觉得怎么样？”
孟阮老实回道：“感觉英语好难，我听力全都没听懂，阅读也好难，作文写了两行字就没时间了。”
杨时泽又问：“那你理综呢？”
孟阮想了想：“还好吧，我都写完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杨时泽“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垃圾池离得不远，两人倒完垃圾回来，孟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张望着，她出了声，“周晏如！”
她很快走到门口，问道，“你在等我啊？”
周晏如回头，视线扫过一旁的杨时泽，而后又看向孟阮，神情寡淡了几分，他问道，“什么时候打扫完？”
孟阮坦诚道：“应该还有一会儿吧。”
周晏如靠到墙边，他懒散的抱着臂，催促道，“那你快点。”
孟阮说了个“好”字，便提着垃圾桶回去，放到阳台。
教室里有人擦窗户，有人扫地，有人清理黑板。
一系列工作全部完成，已经是半小时后，班主任过来检查了一下情况，便说可以走了。孟阮终于出来，周晏如坐在走廊上堆着的破烂桌椅上面，在那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孟阮过去拉他：“可以走了。”
周晏如这才收起手机，表情算不上好看。他眉眼压低，盯着孟阮。
带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孟阮老实道歉，“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