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后,南苑阁楼泛出袅袅琴音,王林倚在栏上,望着黑色的天空,思绪狭长。
果子酒混着琴声入喉,神色凝重,李慕婉的背影仿若初春新柳,既柔且韧,随着抚琴的动作,摇曳生姿。
肩颈线条由衣裳衬得流畅,王林视线往下,不由放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上,月色把她的身影拉长。
池旁倒映着曼妙的身姿,那一身从骨子里散发的纤尘气质,却不曾因她羸弱的身子而有半分迟暮。
反倒是多了一份沉稳和韵味,相得益彰。
夜深,琴断。
阁楼之内,轻纱下几道凝聚的灵力呈波纹之状缓缓漫出,王林又在替她调理身体。
每回调理完身子之后,李慕婉面色又恢复红润,每当这时,王林那如刀割的心才有了一丝宽慰,可他并不乐观。
那张绝美的容颜之下,凡是王林看见的地方,都始终露着笑意。只是这笑,在王林看来更是如同一根刺,不留余地,狠狠地戳下去。
李慕婉躺在矮榻上,枕着王林胳膊,手里捧着凡间话本。
屋内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还有偶尔翻动页面的动静,王林一双星眸,映着李慕婉的面容,密长的睫羽,时不时颤动,李慕婉看得专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头顶炽热的目光。
忽而看到话本里的内容,她一时反应要遮掩,又怕早已被身后的王林一览无余,话本合上了。
眼底的影子也跟着动,她仰头对上视线,王林一脸茫然。
“怎么,不看了?”
他这么一问,李慕婉还以为他也看见了,还想继续往下看。
小脸红了一阵,遮遮掩掩道,“你想看?”
“想看,”王林提起她下颚,把柔和的轮廓拉得更是清晰,“而且永远都看不够。”
李慕婉这会才知,两人所说的并非一件事。她撑手要起,王林手腕压下,一手拿开她手里的话本,放置一侧,顺势压上。
她被笼在身躯下,弯起的宽背宛若一张弓,朝略显苍白的唇瓣落下。因着她身体虚弱,两人许久未曾亲昵,触碰的一刻,酥软与无力遍布全身。
李慕婉软软“嗯”了一声,便成了点燃王林欲望的火种。
只是最终那些涨热都成了温柔的吻,樱唇被湿滑含盖,搅动起清泉,腰后的大掌探入里衣,沿着曼妙的曲线游上。
他明明在克制着,却又止不住地想要,交缠中,李慕婉发丝落入充满腥红的眼眶,王林这才顿下。
把体内尽数的情愫与热浪压下。
那软峰上的手移到透着红晕的脸颊,朝那粉色鼻尖轻点。
“夜深了,婉儿睡吧。”沙哑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不甘。
李慕婉知晓他是疼惜自己的,双修产生的灵力是她身子无法承受的,看着神色难受的王林,为了能陪他久一些,再久一些,她也只能缓缓闭上眼,枕在臂弯里熟睡。
王林望着入睡的容颜,清甜安详,他此生唯一想要守护的,便只有她了。
奈何天意弄人,那暗中的深眸窥在黑夜,命魂像警钟敲响他的灵魂,不知六品归元丹炼成,李慕婉结婴成功,是否能暂时躲避命魂的宿命。
而这些日子,他一直想问李慕婉关于命魂一事,每每瞧见春风般的笑容,又觉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活着。
南苑阁楼上,几只魔头挤在一块,神色堪忧,许立国叼着一棵灵草,“主母身子日渐虚弱,泛着死意,煞星主子日渐憔悴,还要装着一副高兴的样子逗主母开心,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小灵跟久了李慕婉,不愿意听有关不好的言语,翅膀打了一下许立国,似在控诉他的观点。
许立国受力,头蓦然一垂,口中的草落下,“老二,你推我做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主子这次恐怕是要痛失所爱了。”
“以前藤化元装着他的恨,他把赵国藤姓之人都灭了,才消去心中愤恨。若是主母没了,他这恨岂不是无处安放,恐怕也只能恨天道不公,天意弄人,恨自己,人生无常啊……”许立国念念不断。
大猿又在吃果子,没心没肺的点点头,蚊兽听闻王林不好,垂下头委屈地摆了两下,口器怼到雷蛙身上,雷蛙也不生气了。
半睁的眼睛昏昏欲睡,也不跳入池子里嬉闹了,更不叫唤。
王林一夜未眠,一直盯着怀里的人,时而又望向窗外,星光与月色逐渐隐去,熹微爬上高楼,纱窗的缝隙入了一缕斜阳,正好落在李慕婉翘鼻上,王林抬袖替她挡了光。
手臂枕麻了,但他没有想要抽开的打算,只是静静地望着平静的睡颜。
李慕婉小脸皱了皱,随之又侧了身,面颊蹭入他胸膛,贪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
王林嘴角勾起,把那些碎发挽到耳后,惹了半梦半醒的人。
李慕婉睡眼惺忪,朦胧地望着他。抬了下巴去蹭王林,王林会意随即低头去迎,面颊贴过她水润的双唇,李慕婉漾起热烈的笑。
“师兄醒的这么早?”
王林压根没睡,淡淡“嗯”了一声。李慕婉只觉下巴一道力抬起,他吻得霸道,以致于换气不及,闷了两声。
屋外周林送来调养的丹药,朝里边唤了两声,“师尊,前辈,弟子前来送药。”
李慕婉要应,王林不让,吻得更重了,李慕婉要推他,手腕又被擒住。睁大的双眼在控诉王林,王林赤裸裸的讨着她,一双眸子噙着挑衅。
“师尊?前辈?”周林再次唤道。
李慕婉更用力推,王林也没让着她,也加重了力量。
桃花眼出了水,咸涩流入口中,王林这才舍得松口。
眼睛挑着坏意,似要她应周林。李慕婉刚要开口,王林又吻下去。
“婉儿怎么不应?”王林气息渡过去,“周林唤你。”
她试探地又动了动唇,王林再次覆上去,李慕婉认命,不再挣扎,索性沉溺其中,主动翻上,惊了王林。
他瞳孔一震,扯出满意的笑。
周林见没有回应,“弟子放在外边了。”
屋内气息沉重,终是王林没忍住,轻推开李慕婉,双眸潋滟,哑了声:“婉儿。”
那是叫停的意思,李慕婉还细碎点缀着他,小手伸进衣襟里,扒开一道口子,线条露出来,王林扼住她手腕,她动不了,委屈地瞅着他。
“你受不住,我不想伤你。”
李慕婉绕在他脖颈,磨人的很,“师兄封闭修为,便不会产生灵力,婉儿自然受得住。”
那凸显的喉结清晰的连续滚了两下,李慕婉尽收眼底,他明明是想的,还是压抑住了,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
他心智坚定,并非重欲之人,只是情到深处,自发沉沦。李慕婉瞧诱不了他,便贴了上去,蹭着那本将决堤的人。
“可是,婉儿想要。”她挑着桃花眼,便能轻而易举的诱住他,眼见他又吞了几下,李慕婉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双唇覆在线条处,手臂环在腰腹上。
理智告诉他要推开,可是那双手却如何都舍不得动,硬朗的五官泛起无奈,双眸再次露出侵略,只是探出的动作却无比温柔。
倒是身上的人,要不安分些,衣裳已经被褪得只剩一件里衣,宽袍落在矮榻上,坐在腰腹的人,勾着他脖颈。
王林直起身,宽背立挺靠着床头。帷幔遮了一半,光景半泄,荡起时红浪滚滚。
王林大掌覆上细腰,托起人,似嫌弃她慢又轻。
微风衔着芳香闯入,催着人想要得到更多,花瓣铺在阁楼上空。
落下时,畅/快冲过窍门,王林猛然翻身,身上的人猝不及防地落入他臂弯,就在他的身躯下,遍遍起伏。
虚晃间看到他清晰的轮廓,五官紧蹙,似隐忍着什么。
李慕婉肩头耸了又下。
王林双手摁着白皙流畅的肩颈线条,俯身抵住她。
“是婉儿说要的,怎么又受不住了?”热唇上移,吻在轻颤的睫羽,浓密里挂着湿润。
“我,我受的住。”李慕婉咬唇不愿认输,王林便加重了,好似得不到她的求饶不会善罢甘休。
那些情愫,让她无力抵挡,银发倏然转变,鲜红闯入她的眸底,连同那双眼睛凶狠又侵略的盯着她。发丝缠过她腰后,宛若一件鲜红的衣物。
骤然间,两人身影落在外间的书案上,李慕婉坐上冰凉的桌面,手往后撑着,按在那堆古籍上,古籍接连落地,书案宽了。
红发牵引她往后躺,身前的人身躯魁梧,虎视眈眈带着垂涎,李慕婉本能后缩,被红发拖回来。
她想撑起身,发丝又把她卷下去,背部贴着冷飕飕的木桌,并不好受。
双眼噙了水光,怨念地望着他,王林却意犹未尽,俯身上去,她不由得颤,张开了些。
大掌托起悬在腰侧的腿,往上提了提,王林似乎对这很满意。
忘情的倾诉起那积攒已久又恐惧的情绪。
“王林……”李慕婉控诉地唤他。
王林捏住下巴往自己耳侧带,低语时气息也是贴着她耳,命令道:“喊夫君。”
“夫君……”
“夫君什么?”
“夫君,深一些。”李慕婉挑眉。
王林深吸一口气,端视着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她便这样义无反顾的诱他。
他把所有的怜惜都抛之脑后,那些爱意尽数撒到她身上。
风扬起花瓣,云层拨开。
银发与红发凌乱缠绕,贴在她脸上,王林看不清脸,抬指拨掉遮挡的发丝,秋水盈盈。
木案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散落的古籍和纸张铺满地毯,她侧了头,视线落在窗外,日光斜过南苑阁楼,窗帘之外,一双仙鹤划过,莲池里鸳鸯成对。
通往阁楼的拱桥上停了几只雀,桃花纷纷扬扬地落,吹入阁楼的内间,落在那兵荒马乱的木案里,王林随手捏了一片,塞入她口中。
皓齿红唇咬着花瓣,夹得他紧。
几只魔头靠在南苑门外的观景石前,风吹日晒,许立国不满控诉,“以往还能让咱们进南苑,这会就连南苑大门都不给进了,煞星主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好歹咱们出生入死的过命交情啊。”
雷蛙想去莲池里游水,进不得也满脸不甘,口中吐着雷电团,往南苑外的树上打,烧成灰了。
路过的弟子议论纷纷,传言到了周林耳中,周林望着那棵被雷劈得只剩下一根黑乎乎的树干,无奈吩咐弟子,“抓紧让宗门内务房再送一棵过来。”
南苑阁楼内,汗水浸湿了发丝,两人喘着粗气,桀骜的人心满意足的展着眉,还未抽离开。
李慕婉压着的腿早已麻木了,似一团棉花被他抱在怀里。
出来后,方抱着她躺回矮榻休息。
宽厚结实的身躯穿好衣裳,李慕婉再睁眼时,王林又恢复了白发的模样。他手里拿了把木梳,为她理顺揉乱的长发。
黄昏时分,李慕婉身影落在水榭上。
琴音起,晚风至。
王林手拿酒壶,似意气风发的少年。南苑的琴音悠悠传出,窝在南苑外的几只魔头似看到希望,许立国求饶道:“主子,让我们进去吧。”
不合时宜的动静惹了王林的兴致,他抬袖解开禁制,许立国倏地飞进去,其余几只也紧随其后,但都知趣,没往水榭里靠,除了雷蛙入了池子,其余都跑阁楼顶上去了。
小灵心心念念的琴声,它听得入神,大猿又去东苑摘了许多灵果,还大方的分享给了许立国,蚊兽视线一直在王林身上,似能感受到主子的悲伤,垂首丧气的煽动翅膀。
欧阳子没日没夜研究那张六品归元丹,已然入了魔。
李慕婉嗜睡的时间更长了。王林守在榻前寸步不离,睁眼便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又替李慕婉输送了灵力,“婉儿,睡吧。”
王林只字不提,她却能感觉到他又要走了,那些丹方上所缺失的药材,必须要他亲自去,方能取回来。
李慕婉靠在他心口,身上的气息扑面,“师兄,婉儿不怕死,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
他锁着眉,隐藏心伤,垂首望着怀里人,轻抚其背,温声道:“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王林会趁着她入睡后外出取回药物,那黑袍肃杀身影落在朱雀星各国各派,烧杀抢掠,不计手段,各国各派闻风丧胆,哪怕是四五级修真国,在所不惜,他必须要拿到药材,炼成丹药。
浑噩中的人隐约感觉不安,李慕婉额间冒着密汗,梦里王林血腥染袍,竭力跪在榻前,朝自己一笑,手中是他纵身杀戮夺回的丹药,她猛然惊醒。
视线落在王林常坐的榻沿,白袍白发纵入眼底,一张温润的面容朝自己漾着笑,笑意裹着暖阳,驱散她病痛和恐惧中的阴霾。
李慕婉一把扎入王林怀里。
他抱着人轻哄,“不怕,我在。”
触碰到他身上的温度时,李慕婉整个人才松下来。
待她气色好转一些,王林会陪着她在南苑抚琴。
“师兄,我教你弹琴吧。”李慕婉侧身,视线移到他身上,白袍随风鼓动,银发飘起。
她的笑意冲散了王林的忧伤。
“婉儿弹给我听。”王林酒壶抬起,饮下一口,漾起唇角。
李慕婉猜透他的心思,神色黯然叹了一声,他要自己弹给他听,便是觉着二人不会分离,只要他想听,她便能弹。
这已是她第三回问了同样的话,可王林的答案自始没有变过。
“婉儿,再抚一曲。”他把她的每个琴音都刻在心里,他不会弹琴,本也不识音律,但在这琴音里,摸索出了音律。
李慕婉指尖拨弦,又抚一曲,余晖落尽,夜风徐来,桃花坠在湖面,随着风起的涟漪,搅在莲池里。
琴音止,王林俯身楼过那细柳腰肢,轻轻一带,身影落回阁楼。
翌日晨曦,云天宗荡出一股庞大灵力,一声咆哮几乎越过山外,“炼成了,这六品归元丹,老夫炼成了。”
欧阳子发丝垂乱,仿若并不在意,双目透着神往,只是看着手中那枚归元丹,透着浩瀚的灵力,不断涌出。
南苑阁楼里,王林刚替李慕婉插上最后一支簪子,铜镜里的人,面色苍白,浑身透着死气。
李慕婉也感越发无力,若非喝下灵液,即便寿元耗尽,容颜也与当初一样,并未露出一丝皱纹和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眸透亮清澈,永远如烈阳明媚。
“这浩瀚的灵力,是欧阳子前辈的丹药炼成了。”李慕婉握住搭在肩头的手,他的掌心永远是暖热的。
她眷恋地望着镜中双影。
王林传音在外侍奉的周林,“让欧阳子带着丹药进来。”
李慕婉欲言又止,望着神色凝重的王林,自己驱散了阴霾,留下一缕光束。
“早知让你给我雕一个木簪好了。”李慕婉转移话题。
“怎么,婉儿不喜欢今日选的这个发簪?”
“这些样式都戴了几百年了,想换一个师兄亲手刻的。”
“好,待助婉儿结婴成功,多少都给你刻。”他话里哄着,眉眼是散不去的心事重重。
欧阳子携丹药在南苑外守候,王林又召集了始祖们护法。
他手里拿着那颗丹药,欲要放入李慕婉口中。
她避开了。
王林手臂顿在半空,遣退了所有人。李慕婉侧身背着他,朝窗台走去,窗外的风吹进来,把沉闷的死气吹散。
她声音沙哑,“师兄,可否不要现在服用……”
“为何?”
“婉儿,只有助你成功结婴,你寿元耗尽才能得以破解。”王林隔着纱帘,若隐若现的身影垂在眼底。
一层薄纱,却隔了跨不过去的生死,李慕婉心知即便结婴成功,也未必能逃过命魂的宿命。
她闭目感受风划过面颊的凉意,好似看见了窗外万物的生机,唯独没有自己的。
“这六品归元丹灵力强盛,以我现在身子,不一定能承受得住灵力灌入体内的冲击。”
帘子外的声音开始哽咽,“我知晓,师兄拿到归元丹,又以命寻得诸多珍贵的药材,婉儿该为我们拼一把。”
“倘若失败,魂魄消散……”
“婉儿,婉儿并非贪生怕死……”
“只是……只是……”
后面几句已经没了声,只剩下气息悬在口中,王林心如刀割。
帘子后的肩头起伏,身影颤抖,他迈出的步子沉重,听得见她想要极力隐匿的抽泣。
王林退了半步,双拳紧握,眼眶湿润,却咬着牙没流下去。
李慕婉睁开眼,天空的烈日刺目,晃了眼睛,她始终不敢回头,不敢看身后的人。
退后的人终是迈出去,李慕婉无数次坚定又勇敢的选择自己,而他也一样会跨出生死相隔的界限,哪怕只能搂住她半抹虚影。
“我王林半生,在这围起的斗兽笼里,不见天日,却在我杀伐最重的时候,看见了一束光。”
“我知道,这无情的修真牢笼,还有一束光百年不灭,为我而亮,往后千年万年,亦不会!”
“我身上杀过的人无数,也无数次被人追杀,亡命的岁月漫长又孤寂,可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觉自己是活的。”
“我王林是有血肉的人。”
李慕婉虚弱的身躯被双臂紧紧抱住,王林下颚埋在她肩窝,许下他的承诺。
“除了爹娘,从未有人说过会等我回来。”
“婉儿,我已经没有家了。”
“有你在,哪里就是我的家。”
“我,只有你了。”
“婉儿,我不会让你死。”
李慕婉的爱让原本只剩魂魄的他,疯狂长出血肉。
她失声痛哭,转过身扑入王林怀里,身躯止不住颤抖。
“再,再给婉儿些时日,”李慕婉抬眸,泪眼模糊,苦涩入口,“好不好?”
王林吻着泪,从眼睛到面颊,乃至下颚,都吃入了口中。
令人心碎的可怜样,真想叫他融入自己身躯里,他捧着一张破碎的脸,抚了数遍,看了数遍,尽管她的模样早已刻在了心底,总归是看不够的。
再等一等,但愿能晚些,再晚一些。
“再给婉儿半月,好吗?”
王林心碎点头,把人揽紧了,那颗丹药收入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