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从笼统的概念上来说，人分为肉/体和灵魂。

    肉/体会泯灭，灵魂会消散。

    同理，受伤这件事也是。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一样是个倒霉鬼，重伤卧床，床边还有一对小情侣谈情说爱。

    精神肉/体double打击。

    “扉间兄长是因为救我才会这样…”

    “没事，小意。扉间哥哥不会责怪你的。”这是板间宽慰女友的声音。

    柱间：“……”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论怎么劝，小意就是内疚地不肯走。直到到了后半夜，羽衣意实在支撑不住发起了高烧，板间才把她抱回房间。

    屋内唯余下柱间和扉间二人。

    银发少年睁开眼，他一直清醒得很。

    “大哥，边界森林的戍卫安排好了吗？”平时这些事都是他打点的，今日卧床不起，自然要过问。

    柱间很少如此默然，他盯着扉间的面庞，沉凝了一会儿，就回答：“都安排好了，是父亲亲率他的部下去接应的。你安心吧，好好养伤。”

    这时扉间轻皱着眉头，颇为头疼。为难道：“他们两个实在太吵了…”

    想想也是，能不吵吗？！眼睛看着也吵，这世上异性恋真是煞风景！哼！

    又沉默了一会儿…

    扉间开口：“送信给羽衣和建仲门院了吗？”

    柱间苦笑，他知道弟弟到底在意什么。稍微叹口气，对答如流道：“已经安排了，估计这会儿羽衣老家主气的正在掀桌子呢。”

    说起来羽衣意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撇开原先候选人挑了个比自己小的夫婿，爱情来得突然，燃烧的旺盛。一接到书信就乱了方寸，直接不管不顾涉入战争地区，真乃艺高人胆大！

    充分可以看出羽衣老爹素日多么溺爱这个独女。

    也看得出，爱情…真是让人目眩神迷啊！

    扉间跟着苦笑起来；屋内烛火摇晃，他又咳嗽起来。柱间熟练的照顾起弟弟来。

    这次的战争起的突然可并非毫无预兆，一上战场他自然对上了宇智波泉奈，而板间则从他手下调走去了父亲的身边。

    千手扉间很清楚父亲的用意，为了家族，他也好谁都是，一步都不能退让。否则，即是无尽深渊。

    没了亲兄弟的协助对上了宇智波泉奈带领的精锐，他自然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早早的就受伤了，能挨到今天真的是在苦苦支撑。

    柱间身为长子，见到弟弟这个模样自然心疼不已。瓦间过早夭折，板间又还在成长过程中，这些年伴随他身侧最多、最得力的就是扉间。

    无论族人还是素来严苛的父亲，对千手扉间只有赞赏没有任何不满。

    可这样…对于扉间来说…

    太残酷了吧。

    》

    十一、

    南贺的风雪不停，小意就不能回程。

    这是建仲门院的意思，也是羽衣老爹吼叫信的结果。

    就这样，羽衣意在领略了宇智波的内部建设后，又有幸可以全方位地观察千手内部。

    用建仲门院的话说起来：提前熟悉夫家。

    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开始了，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又有婚约的保障，让她和千手板间看似有了无限多的时间可以待在一起。

    就比如今天，这两个小混蛋祸害了忍犬番队的狗。

    两只幼年秋田被喂了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点心，上吐下泻，人家狗家长气的汪汪乱叫。

    佛间头疼，柱间笑得一脸灿烂，扉间负责管孩子。

    “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就算您是少主和未来的少主夫人也不能这样乱喂它们东西吃啊！”负责管理汪汪大队伙食的是个非常负责的年长女性。

    千手扉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个作恶的小混蛋，开始思考他们一起围绕族地跑五百圈的可能。

    “板间。”

    扉间哥哥发话了。

    板间这时出列，马上扛下一堆破事，大无畏道：“扉间兄长，是我的主意，给忍犬们为了鹿茸做的饼。初衷…初衷…只是希望他们长得健壮一点…你要罚就罚我吧。”

    “………”

    这时羽衣意当然不会闲着，也往上凑，急忙道：“不是！不是！其实是我的主意！”

    这对小情侣说罢就在扉间面前拉拉扯扯起来，那模样真是刺痛单身狗的眼。

    这世间之事真是阴差阳错。

    原本相亲的那日亲自要去迎接小意的是扉间本人。却临时因为有更为紧要族务，转而派了弟弟板间前去相迎。

    小意以为初见的少年就是千手扉间，好奇打量，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和善极了，不似传闻中那般的不近人情。

    千手扉间上位者的目光在这对小情侣之间徘徊，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板间去跑五百圈，小意跟在边上抄五百遍族规。

    一视同仁啊！爱情就是要互相拖累！来啊！

    》

    五百就这样开始了。

    板间可能因为得了心爱女子的激励像个冒着蒸汽的傻瓜，一圈一圈孜孜不倦，他每跑完一圈都有小女友贴心的热毛巾和茶水。

    这他妈的让别的千手族人看不懂了。

    ——族长！我们可以要求羽衣再发几个老婆吗？！

    扉间的窗外因此热闹得很，这个冬天战争没打多久又停了下来从而进行小范围试探。前线后方都忙的不可开交。

    好几个同样年纪的族人羡艳板间的快乐生活，每日借着修炼的名义在族长家门口乱晃。

    再申明一次，爱情真是让人目眩神迷啊！

    “修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在听！”

    “还有你直树！手肘倒是抬起来啊！在战场上你早就送命了！”

    “板间！上次的五百圈跑完了没有！”

    扉间伤势未愈暂时留在族内管教新星力量。

    千手佛间旁观这一切，忽然体会到命运真正的无情但这事他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板间的恋爱生活还在继续，风雪就要停了，新一封的来信上说，小意可以留在这里过新年。

    小情侣开心极了，两个人手拉手又跑到了族地后的山坡上说要去摘蘑菇，给全家做蘑菇烩饭。

    拥有上一次不愉快的忍犬番队经验，这次换柱间跟着他们。

    小意内心腹诽，如果这次把柱间喂倒…下次是不是换佛间爸爸？

    板间可能是透悉了小意的想法，少男少女相视一笑，笑声穿透林间堆满积雪的叶片。

    雪团“啪嗒”一下掉下来，砸在板间的脑袋上，大家看到后笑的更开心了。

    临近新年，老朋友宇智波也很上路，开始偃旗息鼓，双方作为多年死敌默契不言而喻。估计是打算年后再战…

    佛间难的清闲，领着扉间在族内视察一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山坡。几个少年人在那边追逐打闹，小意鹅黄色的裙摆掠过雪地，划开一道痕迹。

    留在了扉间的心里。

    是呢，毕竟是兄弟，长相性情都会有血相似的地方，喜恶自然也是。

    回去的路上，难得一见，佛间露出柔软轻松的神情与准儿媳羽衣意闲聊着。板间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担心小意说错什么，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边上盘算着做个补救。

    两位柱子门框兄长就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提着今日的劳动所得——蘑菇。

    “啊，板间以后定然是个好丈夫。”柱间笑眯眯的看着弟弟妹妹，这样说到：“兄弟之中，板间最小也资质相对一般。之前父亲还担心他这般实力不好婚配，没想到与羽衣到女君如此投缘。”

    柱间说着，余光打量扉间得神色。心里又默默叹了口气，往后的日子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一关…扉间总要过。

    于是，他继续说道：“父亲昨日和我说，想让板间成婚后随同小女君同去平安京生活。我们家中兄弟多，可羽衣族长只有小意一个孩子，这样以后…对我们两族都好。”

    扉间点头同意，这笔买卖划算至极，少男少女又是情投意合，板间又是家中老幺没什么重大责任，可以随着妻子远走。日后，有了血脉延续，羽衣一族的下一代族长可就会流着一半千手的血脉。

    那不就是一个牢不可破的盟友？！

    这也就是为什么宇智波极力想搅散联姻的原因。

    柱间了解弟弟的想法，心中一片苦涩可也只能从旁的立场来劝解扉间。

    他想，也只不过一时间的动心罢了。随着天长地久，待小意远离了他的视线，有些情愫总会消散的。

    》

    十二、

    可惜——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羽衣意与千手板间不过是在时代的捉弄下产生了片刻的交汇。

    一个擦身而过，就是生死的别离。

    》

    过去了几年，大家都已成人。

    千手柱间已继承了族长之位，而扉间也早已名扬五大国。

    兄弟走在小意的前面，照例为她带路。

    回去的路上，除却枯叶被踩碎的声响，还有大哥柱间喋喋不休的发问：“小意，你今年多大啦？也有十八了吧。”

    小意：“柱间哥哥，过了年我就要十九岁了。”

    柱间摸摸下巴：“啊！你都这么大了啊！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你第一次来千手得时候像豆芽。”

    “父亲还转头说呢，担心你配扉间太小…不好生…养…”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迎来的就是扉间的一击肘击，外加——

    “闭嘴！大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两手都是热水壶！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还拿出来扯闲篇…

    千手扉间飞速地扫了一眼小意的神情，确认女孩没什么反感的情绪才松懈了几分。

    你以为这个大哥是吃干饭的啊？！

    千手柱间看看两个人，MD，这个时候要加把火啊，扉间不烧小意烧也可以啊。

    “扉间，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大哥说话呢。我也是就事论事吗，是…当年最后小意和板间订了婚约…但现在板…间…”

    板间不是已经战死了吗。

    这是不争的事实，给这群人的人生添加了更无耻的一笔。

    “好了！大哥！”扉间甚少有这么急切地时候，他截断柱间的话，算是否认先前族内吹风会上的提议，说：“她刚来，一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说罢，柔和了神情，向着身后的女孩道：“回去吧，你的房间准备好了。还是昔年他的卧房。”

    小意抬眼，却不敢对上扉间的眼眸。

    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