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小姐

    苏秋水不想坐以待毙,她跟阿鱼说,她俩下车分头跑,这样杀手一定应接不暇,或许她们才有一线生机。

    月明星稀,月华如水,苏秋水望了一眼左边的竹林,竹子稀稀疏疏,人在其中一眼就能看到,实在不适合逃跑。

    右边是树林和灌木丛,灌木丛茂密,偶尔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动静,乍一听像是山中大虫惹出的动静,可此时不是怕野兽的时候。

    眼看元山被步步逼退,她咬咬牙,提起裙裾往右边跑。

    杀手见她要逃,也不恋战,刺了元山一刀便甩开了他。

    苏秋水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出宫时怕自己在皇陵日子过得苦,头上还多插了几支珠钗用于打点,逃跑时身外之物反倒是累赘,她只好抬手拔下两支扔掉。

    偶尔回头看一眼,发现杀手越来越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她。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苏秋水跑着跑着就被一根枯树枝绊倒了。

    她膝盖发痛,根本站不起来,修长的手指抓着旁边的树干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下一秒杀手的刀就架到了她的玉颈上。

    苏秋水咽了一下口水,被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大……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为人坦荡,应该没跟你结过仇吧……”

    杀手嫌她话多,剑又往前移了一寸,苏秋水皮肤娇嫩,被划出了一个小口,她不敢再说话,闭眼祈求段鹤能早点来救她。

    却听见杀手间似乎起了内讧。

    一个杀手心有顾虑,对前面的人说道:“大哥,雇主只给了一百两银子,要是这个女人死了,雇主不认账,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另一个杀手又说:“这个雇主确实有点古怪,只是京城的达官显贵应该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吧,大不了我们把她的头割下,作为凭证。”

    苏秋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要她命就算了,还不给她留全尸,残忍!

    等死的感觉实在煎熬,这几人没聊几句就消声了。

    苏秋水睁眼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段鹤挽着剑花和杀手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杀气腾腾,苏秋水一头发丝凌乱,为保全自己,她拖着身子躲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她轻呼了一口气,段鹤来得正是时候,他若晚来一刻,她指定是人头落地了。

    心中还在庆幸,段鹤像拎小鸡一样把她从灌木丛里提了出来,一脸从容淡定:“娘娘没事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苏秋水这才反应过来伤口流的血染红了她的衣领,她伸手一摸,手指就沾上了血。

    痛感来得太慢,她启唇说了一句“无事”,随后就小脸煞白地倒在了段鹤怀里。

    她自知这样不妥,这可是书中的反派啊,若是他知晓上官澄在意她,说不定也要杀她,可她现下无力,只能靠在段鹤怀里。

    段鹤目光暗沉,唤了她几声,她都没应,低头一看,她已经昏了过去。

    苏秋水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段鹤无奈,将她拦腰抱起带走了。

    *

    苏秋水醒来时,人已经在皇陵了。

    阿鱼在她的床前哭哭唧唧,皇陵的宫女听闻来了一个太妃,纷纷围在她的榻前盯着她的模样看,十分新奇。

    此时,一个年迈的太监从外面进来,他鬓发花白藏于乌纱帽中,背着手,声音阴柔:“做什么围在这里,你们都没正事干是吗?”

    那些宫人都怕他,表情讪讪地从他旁边经过,离开了苏秋水的住处。

    阿鱼收回眼泪,向他行礼:“见过高公公。”

    高公公是皇陵的掌事太监,在皇陵可谓是一手遮天,没人敢忤逆他的话。

    他背着手走到阿鱼身旁,弯着腰上下打量了苏秋水一眼,尖着声音道:“你就是苏太妃?”

    苏秋水醒来有些懵,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是”。

    那高公公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背过身,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苏秋水:“皇陵可不像宫里,这里可不论什么太妃美人,谁来了这都要干活!”

    阿鱼见他要使唤苏秋水去做事,梗着脖子道:“高公公,我家娘娘可是宫里有人的,你让她做粗使丫鬟干的活,宫里的贵人知道了,可是要不高兴的。”

    苏秋水怔了怔,宫里有人是说上官澄还是段鹤?

    如果是上官澄,此时他怕是无暇顾及她的安危,他刚登基,自己都一堆烂摊子收拾不过来,他只是口头上说有多在意她,可她差点就死在了杀手剑下,又怎会是可靠之人?

    高公公从前也在皇宫待过,见过大风大浪,也不是好吓唬的,反问道:“宫里有人?什么人?谁在宫里没人,我上头还是段掌印呢。”

    苏秋水将他高傲的神色尽收眼底,只是原主的这副身子十分娇弱,她无力反驳。

    高公公一走,阿鱼对着他的背影都恨不得挥上两拳,他狐疑地回头,阿鱼又立马恢复成了乖巧的样子。

    苏秋水见她这样,也被她逗笑了,阿鱼跟在她身边久了,性子也有些像她了。

    她突然心脏抽痛,难道杀手在剑上抹了慢性毒药?

    她好难受,捂着心口唤阿鱼过来:“阿鱼,我心好痛……好痛……”

    阿鱼转身,便见美人痛得流泪不止:“小姐,你没事吧?”

    她痛得无法言语,一个劲儿地点头,救命啊,她有事,这样活着还不如那夜杀手给她痛快一刀。

    皇陵没有太医,阿鱼不知从哪里为她找来了一个山野大夫。

    大夫一身褐色布衣,脸上留有长长的胡须,他给苏秋水把脉,摸着胡子沉默不语。

    苏秋水面色急躁,心中冒出了一股别样的情绪:“大夫,我这是时日无多了?”

    大夫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又接着把脉,随后故作玄虚地点了点头。

    阿鱼见他未下定论,一口气堵在心口,用央求的语气说道:“大夫,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人善,这辈子要活得长长久久才好……”

    苏秋水想听听大夫怎么说,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阿鱼立马收住了眼眶里泄洪般的泪。

    她迷惑地看着大夫,佯装淡定地问道:“大夫,小丫头不懂事,您莫要跟她计较。我身上的病症,可有解法?”

    大夫收回手,为她写下药方子:“小病,死不了人,只是在日后折磨你的身体罢了。我给你开个方子,可暂时保你性命无虞。”

    药方子,保她性命无虞,这还说是小病?

    阿鱼送走了大夫,又折返回来看她。

    屋外微风和熙,鸟叫虫鸣,阿鱼见她恹恹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提议道:“小姐,庭中的花开得正艳,花香扑鼻,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吧。”

    苏秋水坐起身,安静地看着铜镜中阿鱼给自己梳头,她也不知道小说世界让她重开的下一次是什么时候,阿鱼是对她极好的人,她想就算她不在,阿鱼也好好的。

    “阿鱼。”

    听见苏秋水唤她,阿鱼弯下身子顺手捡起一根玉簪:“怎么了小姐,我马上就好了,你别急。”

    阿鱼把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苏秋水抓住她的手,转身握在手里,抬眸看她:“阿鱼,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根玉簪送给你好不好?”

    阿鱼受宠若惊,下意识地避开眼神:“小姐怎么突然送我东西?这簪子贵重,是陛下从前送给你的,转送给奴婢实在不合适。”

    这簪子是和田白玉打造而成的,晶莹剔透,上官澄还亲自纂刻出莲花的纹样作为苏秋水的生辰礼,哪怕苏秋水要送她,她也是不敢收的。

    她带着它,也是想着苏秋水和上官澄总会有重修旧好的那一天,这簪子很重要。

    可苏秋水不在乎这些:“阿鱼,你一定要收下,你要是不收,我就……我就不喝药了。”

    见她气鼓鼓的,一副认真的样子,阿鱼也怕她真的不喝药:“好,我收下,就当是替小姐好好保管它。”

    两人到庭中散步,苏秋水住的屋子朝南,午后的光照柔和,撒在粉色的芍药上,十分漂亮。

    “这花竟然比宫里的开得还要好,只是开得正盛,过不了多久就要败了。”

    阿鱼以为她在以花喻人,圆话道:“花是花,小姐和这花不一样,无论小姐在哪,在意小姐的人都为你而来。”

    苏秋水悄悄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是她和上官澄的头号大粉吧,她做什么,阿鱼都能联想到上官澄。

    她提起裙裾转身往屋里走。

    阿鱼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一脸真诚:“小姐,真的不考虑考虑陛下吗?皇陵远离京城,四处荒凉,久待也不是长远之计。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一见到你,眼睛就长在你身上了……”

    苏秋水突然顿住脚步,阿鱼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门。

    苏秋水透过屋里的窗,看到屋后的竹林有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正在挖竹笋:“阿鱼,你看那是谁?”

    阿鱼扶着吃痛的脑袋,抬眼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面露喜色:“小姐,是柳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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