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

    乔晚归懒洋洋的向后靠了靠,椅背出现在身后,“那你觉得,这个答案,是谁告诉你的?”

    孟紫宜想了想,然后说道,“嗯……神……仙?”

    “那你相信,或者说,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这个宇宙内,真的有神吗?”

    孟紫宜缓慢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相信’

    “星际穿越你还记得吗?——库珀最后在五维空间给那段。”

    听乔晚归这么说,孟紫宜恍然大悟,她一贯很了解乔晚归的,“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口中所谓的‘鬼神’,其实就是更高维度的‘人’?”她试探着说道,“所以这就是你喜欢奇门遁甲,六爻八卦却又不信鬼神之说的原因?”

    “差不多吧!”乔晚归解释道,“初次接触的时候,只觉得挺有意思的,后来有一段时间,特纠结……我自认为是个唯物主义者,却在面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事物时,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接下来,她像是那里在自言自语,“在某一年冬月的某个凌晨,睡不着——也许是失眠了,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常听人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孟紫宜听的聚精会神,支着下巴,说出了乔晚归的心中所想,也是她接下来想说的,“你认为,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可以这么说吧!”她继续说。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解释不了的事,只是能不能被理解。”——她换了个话题:

    “我们再说说‘佛’吧,世人皆云:佛普度众生,那这世间芸芸万物,仍有诸多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若真的诸佛在上,世间又怎还会有这诸般疾苦?”

    孟紫宜故作一副不懂但是假装认真的模样,还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我能理解你,而且我有一直都无法理解的一个问题:既然佛家有普渡众生这一说,为什么还要有什么‘三不渡’?众生是什么?——万物,万物既是世间一切,既然要度化,那就应该不分三六九等,不轮信奉与否,不谈缘分深浅,佛前是否有言……众生万物,皆该得渡。”

    瞧着孟紫宜此刻说话十分放松自然的姿态,乔晚归心中已经是十拿九稳,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完事了?”

    “当然,你姐我啥水平你还没数啊?”

    听这语气,孟紫宜十分自信。

    “确定没问题吧?”乔晚归这一句话,其实她自己都知道,很多余,在自己入选航天计划预备役后,选拔结束都有几天了,孟紫宜还是收到了特招预备役的通知,原因正是因为能力过硬,且是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被破格选上‘冬眠’计划的。

    “当然没问题了,你看。”孟紫宜将自己的胜利成果展示在她眼前。

    乔晚归看着一排排代码在眼前飘过,此时此刻,她只想惊叹一声:太漂亮了!

    就算是现今算法最高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从中找出一点曾被修改过的残痕。

    完全抹除了屏蔽系统存在过的痕迹,并与此同时,留下了和生活区其他地方相同,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故障’,而且,就算是系统最终被修复了,房间内的一切,也无法被泰奈特监听。

    乔晚归看完后,将电脑还给对方,孟紫宜接过电脑,然后十分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心服口服,技术上的问题,我甘拜下风。”其实乔晚归的技术也是十分强大的,只是她不能保证躲过最高算法的修复检测。

    她们二人的能力,乔晚归的舅舅,也就是孟紫宜的父亲,是给过截然不同的评价的:就想一条大道上,两人被同一个东西拦住去路,晚归的解决办法,可以用快准狠来形容,快速准确的给予破坏性的致命一击,但是很容易被发现,如果系统有自动排查报警的功能,即便最终无法修复,你进行破坏的痕迹,会很快被发现。

    而子一则是悄无声息的在不改变原本的基础上,让对方察觉不到伤害就已经血条归零,而且没有后顾之忧,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所以技术上的事,一般乔晚归先上,需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话,孟紫宜再上。

    “这事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孟紫宜感叹道。

    “算。”乔晚归说,“当然算,不过现在还有点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咱们连闻因的影儿都见不到。”孟紫宜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将下巴放在叠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上。

    “我昨个晚上不说了吗,这事就得靠你了。”

    孟紫宜依旧声如洪钟地“啊”了一声,她疑惑地看着乔晚归,悄悄在心中嘀咕:到底要靠我啥啊?

    “咱们这位闻舰长最忌讳发生什么事?”乔晚归十分期待的等待着孟紫宜的回答。

    “聚众斗殴,不当言论,哗众取宠,对下隐瞒实情,对上知情不报,怪力乱神……”说到最后一个,孟紫宜音调虽然逐渐降低,但兴奋难掩。

    “这事儿得你上啊!”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可以看的出来,孟紫宜此刻激动非常,面上笑意不减,嘴角还上扬着。

    “不不不。”乔晚归赶忙婉拒,“这事得你来,六爻八卦我是很擅长,但哗众取宠这种事儿,我就不和我们孟大小姐争抢了。”乔晚归拍了拍孟紫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算是在“PUA”吗?应该算吧……

    孟紫宜收起兴奋的情绪,咽了咽口水,她现在只觉得乔晚归这笑容十分的瘆人,十二分的不怀好意。

    “挺晚的了,我先睡……欸——!”孟紫宜想要以睡觉作为借口,从而脱离即将被乔晚归带进坑里的境地,谁料刚刚起身,就被对方一把给拉了回来。

    “我以前可没见过你睡觉这么积极。”乔晚归按住只顾着为了缓解尴尬而不停傻乐的孟紫宜,她被按在椅子上,双手握着把手,“不不不,不是,乔儿,咱别这么笑行不,你这样,特瘆得慌。”

    乔晚归并没有如孟紫宜的意收起笑容,双手捧起她的脸,说道,“子一啊,这事儿呢,你心甘情愿干最好,不然,你要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那问题可就大太多了。”

    “啊?”

    乔晚归收起笑容,“不开玩笑,说正经的,这事儿必须得你打头阵。”

    “不是,为啥啊?”此刻可以清晰地看到孟紫宜眼神中错愕。

    “因为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

    第二天一早,此刻是地球时间的上午八点半,孟紫宜可难得起这么早。

    醒来后,孟紫宜就没看见乔晚归的人影,吃过乔晚归出门前特意准备好的早饭,她内心稍微原谅了昨晚上坑她的那个女人一下下。

    换好衣服,就准备按照她和乔晚归昨天夜里说好的,前往生活区人群聚集较大的地方……

    找事。

    更直接一点说,就是没事,也得找事。

    活动区四区即闲置人员休息消遣聚集地,上下四层——古旧行就是其中一层,整个看下来,倒是有点像以前的……商场。

    孟紫宜站在空地中央,一手拿着个铜锣,一手拿着根棒槌,此时此刻,她像个二傻子一样站在那,孟紫宜此时内心愤愤,却一如既往的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内心之中抱怨几句:乔晚归,今天这事儿我记住了……

    心中又暗骂了几回乔晚归,她终于下定决心,巨大的声音以手中的锣鼓为中心开始四散。

    其实,与其说是哗众取宠的找事儿,不如说这是在——发癫。

    孟紫宜紧闭着双眼,连捶了手中的铜锣十几下,耳边阵阵声响不断,边敲着,她还一边手舞足蹈。

    此刻,她甚至不敢睁眼去看周围的情景。

    在这种丢大人的事儿面前,她一直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会是别人’实在不行,就闭上眼睛,心中想着些别的什么事儿,以分散注意力。

    又连敲了几次,她感觉到好像并没有什么人想搭理自己,甚至周围连一点议论的声音她都没有听到。

    孟紫宜先是试探着睁开了眼,却只看见身旁走过的人要么路过打量一眼,要么议论个一两句,要么直接无视,在这偌大的活动区内,当了回‘小丑’,也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她好像忘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预想的效果,四下看来这里根本没有人在乎她,折腾一回,只出了次自己认为的大丑。

    这回没人替她尴尬,就只剩下她自己尴尬了。

    她一只手拎着锣和棒槌,走到个没人的长椅上坐下,东西被随手丢在地上,叮了咣啷又响了一通,孟紫宜向后一靠,望着穹顶之外的夜空。

    最近为了进入下一个虫洞隧道,已经开始减速了。

    不,不该说夜空,此刻应该是地球时间上午十点左右,孟紫宜回想着曾经在这个时间点该发生什么事,上午十点……应该是学校刚做完课间操的时间,但她已经很久没上过学了。

    在家里,应该是起床吃早饭的时间,她的生活不像乔晚归,固定的作息,非常规律,早上七点半起床,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开始睡觉;健康的饮食,每天吃什么都是定好的;晨跑夜跑、午休和睡前那段时间的凝神打坐……但就冬眠中断醒来的这几天,除了冥想打坐,正常吃饭休息,其余的,乔晚归也并没有继续选择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可能也是想换一种活法吧!

    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一次新生了 。

    头些年,还在家里的时候,她喜欢熬夜写代码,几点睡不一定,但“早上”必须睡到自然醒,最晚的时候,乔晚归午觉都醒了,孟紫宜还没醒。

    父亲早就已经被她这个状态搞麻木了,但麻木过了一阵,也就懒得管,反正他也不用操心自己死了以后,女儿该怎么办?

    十二三岁的时候,不想上学,但又不想混吃等死,所以在乔晚归提议和父亲学炒股的时候,孟紫宜自然而然地打开了电脑跟着一起研究了一番……

    可惜现实很残酷,也许是不在她所感兴趣的范围内的缘故,关于炒股,孟紫宜从始至终就没有过一点有可能搞明白的迹象。

    直到在发觉自己靠炒股财富自由终将要成为空想的时候,她突发奇想,既然自己身怀奇技,自然可以开下外挂。

    如日常般熬了回夜,结果一番折腾,写出了个可以自主预测股票涨跌发展的程序,自那之后,财富自由的生活,也算是让她过上了。

    此刻以后,孟紫宜就不是在这无聊的一生中混吃等死了,而是吃好喝好,然后继续吐槽生活无聊,继续等死。

    在觉得人生漫长毫无意义的时候,除了从不规律的睡觉,就是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听着小曲,扇着蒲扇,闭着眼睛,像乔晚归一样——“冥想”,或者睁开眼睛望着云天,幻想着,苍穹之外的景象……

    或者是在屋顶上,遥望那远方,根本看不见的星汉。

    "小乔啊,这可太好看了。“比以前看到的都好看。

    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开始摆弄彼此,此时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摆弄了一番,她最终将手放到衣服口袋里,神思游离间,她在摸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很多年前,乔晚归开始随身带着那三枚铜钱后,她也找到了她奶奶曾经刻的三颗骰子。

    清透的白玉外壳,红玉嵌在里面,六面不同的点数,微凉的玉骰子放在掌心,小巧精致。

    奶奶走后,她也不像老太太一样,喜欢玩牌,但又想带在身边,没事摆弄一番,于是,就和乔晚归一样放兜里没是摆弄摆弄。

    几年间,玉骰辗转指尖,她也算练就了一副听声音辨点数的本事,想到这,孟紫宜内心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她响起之前在那人的摊位上,看到老板正在头也不抬,聚精会神的和人聊怎么赌牌。

    “既然你坑了我,那就别怪我也来坑坑你了,不是喜欢打牌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赢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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