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只猫

    一般而言,周献鱼负责浇花施肥,谢应容则是负责铲土松土,但他们两人搭配干活……还是有点累的。

    原因无他,实在是谢应容放飞神思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一开始周献鱼以为也许是冬季雪天了,小动物都开始变得有些昏昏欲睡。

    而谢应容作为“大动物”的一员,变得没那么有精神是极为正常的。

    讲到此处,就不得不提及一句俯仰门四季如春,谢应容在那里待的两年算不得数。

    对此,周献鱼的解决方案是简单粗暴的直接不管他。

    毕竟换作是她要是天天想睡的时候被骚扰,也不免会生气,说不定这个时候叫他安静反而才是对他好。

    况且她有太多事要忙,既然谢应容看上去很困,她就先忙自己的事情。

    比如种花,添家具,还有修剪花枝。

    这些事情听起来少做起来多,一开始周献鱼也以为自己坚持不了几天,态度就相当散漫,想起来就做几下,想不起来就出去觅食,这样反倒比每日都浇水更坚持了下去,不免叫她暗暗惊叹。

    花突然就长起来了。

    花枝,嫩芽一样地抽出,从地下钻到地上,青而生的颜色,浅浅淡淡地着色,像是水墨添上的彩。

    周献鱼很高兴,一边特意叫谢应容出来看花,一边嘴里兴奋念叨着“你看花多好看”,谁知谢应容非但没有领情,反而道:“开了又如何,花开花败,总归不过一瞬,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即刻便生气了,这是什么话?!不夸就算了,还来说败兴的话。

    “谢应容。”她板起脸,道:“以后我还叫你出来看花,你只能夸它知道吗?”

    “凭……知道了。”谢应容起先还想要挣扎一下,觉得他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但在看到她笑里藏刀,磨刀霍霍的动作之后,还是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地点了点头。

    “嗯,很听话。”周献鱼满意了,拍拍他的肩膀,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糖,递给他。

    “陈皮糖,你喜欢吃的。是奖励。”

    谢应容接过,将透明的外纸皮撕开,慢慢放进嘴里,一点一点感受那点滋味。

    依旧是甜的滋味,只是这次,他缓缓尝到了那一点微酸的苦味。

    陈皮糖入口本该酸,再而为甜,偏生他尝到的味道是反着过来的,就像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根线,谁明白到底两端连着什么。

    见他面色回转,周献鱼便琢磨着接下来的任务,她最近发现了两件事,一件是雪天虫子是稀少的,这也就意味着不必要日日除虫,况且这花也不是什么正常花,畏寒不怕冷,是株株值得夸奖又顽强的好花。

    还有一件事就是,谢应容……好像开始变得有些黏人。

    这件事的发现就是说来话长了。

    因为需要完成每日的种田小游戏,所以周献鱼天天都在吭哧吭哧种地浇水,这就耗费上了大半时间,晚上回来则向这位寡言高冷谢应容请教修仙之术,修炼上一阵再挨骂过一通之后就倒头就睡,醒来后又循环往复。

    而谢应容一天的作息则是晚上望天,上午打坐休息,下午看天。

    原本按照他们这样昼夜差别极大的作息而言,两人是说不上几句话的,也见不上几次面的,是以相安无事了许久。

    但一到晚上便涉及到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洗澡怎么办?

    谢应容可以用清洁术,但不能天天叫他帮她用清洁术。

    以上是谢某人的原话。

    周献鱼疑惑:“为什么不能?”

    她的视线看向他刚出浴还未来得及烘干而柔顺披在肩膀上湿漉漉的发,又有些疑惑地再次发问:“这头发湿湿的,为什么不用术法烘干?”

    谢应容看她一眼,已然对她很多问题没了惊讶力气:“术法要消耗灵力。”

    周献鱼:“可是灵力不是能再吸收吗?你担心用光了?”

    谢应容:“我如今灵力吸收不易,用一次便少一分,不能随意浪费。”

    “噢。”周献鱼肃然,为自己未曾想明白感到一阵歉意,“那你岂不是连做饭都不能做了?”

    谢应容:“……这不是重点。我如今是这副废人模样,你就不怕我仇家找上门来将我们二人都杀了吗?”

    周献鱼注意到那个词,皱了皱眉,道:“你不是废人。”

    谢应容垂下了眼,他猜到这人会这么说。

    谁料周献鱼接着语出惊人:“至少你还能帮我种地和耍铁锹。”

    谢应容:“……”他早该明白周献鱼和一般人脑回路都不一样。

    “你别伤心,这样,今晚我给你做饭吧。”她看他垂下脑袋,以为他还在为自己双腿的事情感到烦恼,当下转移了话题顺道宽慰此人。

    “不行。”谢应容脑袋一下抬了起来,想到她过往的表现,即刻出声制止了可能会到来的炸厨房,听起来竟然有些慌张,“我来做。”

    “好吧。”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周献鱼嘟囔着让步了。

    这其实不怪她,作为现代人士,她的时间都被日渐增长的琐碎事物挤占了,哪来的时间锻炼厨艺和做饭,泡一碗泡面能吃,做出来的东西能勉强入口便已然极限。

    但谢应容于此道显然天赋颇高,只单单上手几次,如今便已经轻车熟入,不需灵力便可烹饪出一大桌子好菜。

    对此,周献鱼的评价是:猫会做饭,好稀奇啊。

    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彩虹屁和夸夸。

    说起猫,周献鱼不得不大谈特谈一番,原因是她最近真的捡了一只猫。

    冰天雪地捡到一只猫的概率有多大,而她就捡到了。

    这只猫是她在去集市路上捡到的,小小的一团缩在雪地里,周献鱼只是好奇地跟着那群小孩凑了过去,便看到了一只被人抱在怀里的白猫。

    它身上满是血迹斑斑的伤痕,脸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看上去分外可怜,几乎是立刻,周献鱼便幻视了许多救助现场,当下秉持着小猫的花语是手慢无理念,问完周围一圈确定无主人之后,便将其带回了家里。

    谢应容对于她捡猫这个行为不置可否,不说好也不说坏,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照顾猫,给它喂食和洗澡,听着小猫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之后再发出冷笑一声。

    这简直叫周献鱼幻视了一种莫名的大猫与小猫之争,但她不断暗示自己这是错觉,不要乱想。

    养了一段日子之后,小猫终于逐渐能睁开眼睛了,这简直叫她欣慰至极,而小猫刚睁开眼睛,就冲她软软地“喵”了一声,喵得她心都化了。

    谢应容在一旁冷了点评:“奇淫巧技。”

    周献鱼为它狡辩:“它是只猫,猫本来就会这样叫。”

    不许这样说猫猫!

    谢应容看她一眼,点点头补充道:“狐猸之术。”

    早知道她这样维护,一开始就不该让它进来。

    周献鱼:“……”,她说不过,她投降了。

    于是她选择顽强转移话题,摸摸小猫蹭过来的脑袋,问谢应容:“你说,它叫什么名字好呢?”

    话说出口,周献鱼恍惚想起了什么——这好像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给一个生命取名字。

    谢应容的反应并不是她预想中的“随便”或者“不关我事”,而是在看了她怀中舔舐她手指的小猫一眼之后,吐出了两个字:“妲己。”

    周献鱼:“……………………………”

    好了她不用再问了,如果现在谢应容能给她改名估计自己已经变成纣王了。

    但这只小猫的名字就算在她的再三抗议之下,最后还是定了“妲己”。

    这件事却不是她的错了,一开始她也想取个朗朗上口通俗可爱的名字,比如“闭月”,比如“羞花”,或者“团子”这种,“年糕”“白糖”之类的也不错。

    但偏偏这小玩意儿是个吃里扒外的,她将以上这些她取的名字都喊了个遍,谁知它就认了刚醒来那天谢应容喊的“妲己”,简直叫她毫无办法。

    “妲己”都自己怎么选了,作为主人的她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随它去了。

    而这只白猫在周献鱼精心地照顾喂食之下长得颇为骠肥体壮,像个威猛的胖将军,甚有骏马雄雄之风。

    周献鱼翻到它肚皮那一面,确定了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小公猫。

    从一个小不点养到如今这样,不过也才过去了三个月。

    小猫很黏她的同时也很黏谢应容,但是这种黏是一种怯怯的黏,一旦谢应容冷下脸色,他就咻地一下逃走了,是一只相当懂得看脸色的猫。

    这一日,周献鱼照常种花回来,看见了坐在窗边穿着月白色的里衣的谢应容,白色的毛一层一层披在他肩膀外侧,白猫趴在他桌子旁“喵喵”叫着,这样清风明月的一幕,偏偏他神情是蔫蔫的。

    只见他皱着眉头拿着毛笔在纸上不停地写着什么,她好奇凑过去一看,上面赫然是“好烦”两个大字。

    周献鱼想安慰他,于是开口:“你很烦的话,要不要试着帮我种地。”

    谢应容心里更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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