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言走出这家酒吧,他向后望去。“金饶酒吧”这几个字依旧在他眼里发着光。像16岁时看到的那样。
严谨深……我会找到你的……宋泽言把手里的《暗河晚报》揉成一团,狠狠的投入对面的垃圾桶里,风悄悄吹开了一些那团晚报,上面写着—严槿深买下宋德烈四连冠拳击选手。
直到宋泽言走进一条小巷,停在离垃圾桶不远的一辆豪车才打开车门,下来的男人很高挑,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清冷的脸上有一丝难过,风似乎吹不散,浅咖色的风衣裹住了他修长的身段。他看着宋泽言离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是闭上了。
“老板,外面冷,我们快些进去吧。”司机走到他身边。“好。”还是一股偏粤式的口音,有些发软,但似乎又与往前不同了。
X区,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用宋泽言的话来说,就是住上X区的“鸽子笼”,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了。宋泽言那40平方米的房子,在X区是又算不上大的了,但宋泽言很满足他不挑了。在这个年代的X区,你可以看到在路上狂飙的飞车,也可以看到追着他们的警车;你可以看到钱撒了一地,还在逃亡的抢劫银行的歹徒在下一秒被击毙在地上;当你抬起头来,你又看见了高楼大厦在阳光下发着光亮,它们又或是在黑夜的烟火中被照出全貌。但你一旦低下头,你就看到了平淡,又或者是挣扎着过苦日子的人。
宋泽言便是平淡人群里的其中之一。要不是休了两年学孤身一人跑去国外打拳,否则他估计还是一个连房子都租不起的人。18岁孤身一人,到现在依旧如此。他的母亲没有撑过他16岁那年的冬天,他的弟弟因走私毒品被捕,至今没有出狱。他的父亲缠上了一个有钱的妇人,而他从头到尾的确是孤身一人。
让我回到16岁吧…让我再被你爱一次吧…严槿深…我求你…求你让我找到你,求你再给我一次被爱的机会。宋泽言吻着佩戴在身上那颗蓝色的玉,那是一只十分小巧的海豚。那是严槿深送给他的礼物。
“我希望你永远自由,宋泽言。”清冷但含着笑意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他努力的想着那道声音,一遍又一遍。严槿深……严槿深……可我什么都不要,我把我的自由都交给你,我只想要你。
金饶最近一场比赛在今晚的八点,何峥专门打电话来请宋泽言过去。“我可能请不动你呢?”何铮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不太想去…”宋泽言摸了摸鼻尖,取走了自动取款机吐出来的钱,他打算先放松几天再回去金饶打几场,他要把严槿深吸引出来。
何铮哈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严少爷会来。”何铮听到电话那头“哐当”了一下,他估摸着是宋泽言激动的摔了一跤。“你说真的?!”宋泽言声音里都带着兴奋和不可置信,当然还有几句都难抱怨自己摔倒的话。
何铮沉默两秒,语重心长的说:“你追谁不好,偏要追一个全X区最难追的小少爷?我听说他还是忘不了前男友。”
然后何峥似乎又听到了对方摔了一跤的声音,不儿…你难道是摔跤运动员宋泽言??我记得你是拳击手吧??
前男友……宋泽言喃喃了几句,最后还是笑了,“我去。”何铮还没有说什么,耳边只剩下了对方挂断电话后的嘟嘟声。
…事多的主…他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转身向床边走去,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拦揽了他。
“辛苦了,哥哥。”
何铮扯住男人的头发,迫使对方抬头看她。何铮笑眯眯的,“徐宴生,我没让你来对吧?”刚说完就被徐宴生掀翻到床上,“可是我很想你啊哥哥,想到你想到发疯,想到死去活来。”
何铮一巴掌扇到了对方的手臂上,表情有些不满,耳朵却红得要滴血。“舍不得打我脸上了。”徐宴生挑着眉毛,那张与何铮有些相似的脸变的灿烂,笑着问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哥哥舍得吗?”何铮登着他。
徐宴生觉得,哥哥舍不得打自己,就等于舍不得离开自己。徐宴会吻了吻何铮的眉眼:“我好中意累啊哥哥。”
下一秒,某人一拳打到了徐宴生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