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坦茜开车送石英去机场,临别前坦茜塞给石英一个小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小团苔藓。
“进口货,你的家人托我带来的。”
看着石英诧异的表情,坦茜笑着说道。
石英的家乡在冰川与火山之间的苔原上,那里没有树木生长,却有大片大片的苔藓铺满了新生的大地。
石英低着头,用手指戳了戳那一小团干燥的植物,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抽回了手。
“她们有说什么吗?”
“说希望你赶快养好身体,等你拿下这块地皮就封你为大公。”
“好。”
听着石英的声音有些颤抖,坦茜出于同情拍了拍石英的肩膀,结果把石英蓄在眼眶里的眼泪拍了出来。
“我去,你还会哭!”
坦茜被一个快四十岁的老战士的眼泪逗笑了,幸灾乐祸地弯下腰仰着头观察石英“老泪纵横”的脸。
“没事,你要是死了,我还有以前的朋友们会去给你收尸的,要是意识保存完整还能让琥珀她们给你做成复现者,你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要是身体损毁严重就给你做一具新的,说不定能把你的意识塞到别的东西里面,到时候你就可以转生成为战列舰了!”
石英吸着鼻子点了点头,显然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行行行,别哭了,快走吧!”
坦茜怕石英误了飞机,跟同样赶到机场准备回宫的望舒打过招呼后把石英向前推了一把。
“以后多联系!”
石英一步三回头地走着,举起手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你快走吧!”
石英走后,坦茜靠在汽车的引擎盖上抽着烟。
她看着那架货机滑行起飞,从头顶飞过,最后消失在天际线之后。
“你那里都不通电我给你打个屁电话,我真服了你这个疯子。”
坦茜一边嘟嚷一边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说话的间隙还差点把烟卷漏出去。
沙漠里依旧晴空万里,飞机从天空飞过留下的那条白线成了石英在这个荒凉之地最后的痕迹。
她从夹克口袋里掏出那张被她藏了两天的石英的照片,重新粘在挡风玻璃的边角上。那里还留着上次她把照片撕下来时的一点痕迹,幸好石英没看出来,现在那片有瑕疵的空白又被回忆填得满满当当。
坦茜深吸了一口气,把烟头掐灭,启动留声石,熟悉的音乐又在耳边响起。
【I look at you your whole life stands before you
我凝视你,你的此生就伫立在眼前
I look at me and I'm running out of time
我端详自己,时间就快到尽头
Time has brought us here to share these moments
岁月指引我们在此共度难忘时光
To look for something we may never find
去追寻永远难以企及的理想
Until we find the bridge across forever
直到我们跨越桥梁到达彼岸的永恒
Until this grand illusion brings us home
直到盛大的幻觉引领我们重归故土
You and I will always be together
你我将永远相伴】
她看向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和石英穿着军装,风华正茂。
那是三十年前的今天,那天她们正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