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哈莉。"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小天狼星的声音——小天狼星,她还能再见到小天狼星吗?"哈莉,哈莉……斯内普教授不会对一个学生怎么样的……也许他是在警告奇洛……""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放了哈莉……""哈莉,哈莉!"
哈莉突然睁开了眼睛,"哈莉,你醒啦!"好半天哈莉的眼睛才聚焦,然后她看到了小天狼星焦急的脸,他的眼睛下面浮肿着,有明显的黑眼圈,但是眼神是惊喜的。
"小天狼星……你怎么,我……纳威呢……魔法石!是奇洛!是奇洛想偷魔法石!伏地魔!"
"没事了,没事了,哈莉。"小天狼星一把抱住哈莉,"奇洛没有拿到魔法石,纳威也没事,他已经出院了。"
"那魔法石呢?"
"魔法石已经被销毁了。"邓布利多在小天狼星身后说——哈莉这才注意到邓布利多教授也在。哈莉从小天狼星的怀抱里挣扎出来,环顾四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校医院里。她躺在一张铺着洁白亚麻被单的病床上,旁边的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似乎半个糖果店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被销毁,那尼可·勒梅怎么办?"
"哦,你在担心尼可吗?"邓布利多问,语气显得很高兴,"是这样的,尼可和我谈了谈,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我知道,对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尼可和佩雷纳尔来说,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你知道,魔法石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东西。有了它,不论你想拥有多少财富、获得多长寿命,都可以如愿以偿!这两样东西是人类最想要的——问题是,人类偏偏就喜欢选择对他们最没有好处的东西。"
"那伏地魔呢?他没有死对吗?"
"对,哈利,他没有消亡。他仍然躲在什么地方,也许正在物色下一个愿意让他分享的躯体的人……他不算是真正地活着,所以也就不可能被杀死。他当时只顾自己溜走,完全不顾奇洛的死活。他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追随者也一样冷酷无情。"
"那怎么才能完全杀死伏地魔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未来会有那么一天,会一个人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和他决一死战。"
"那这个人可以是我吗?"
"哈莉,"邓布利多看着哈莉,眼睛里翻涌着哈莉看不懂的情绪,良久,邓布利多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够了!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小天狼星突然说,"哈莉!打败伏地魔不应该是你做的事情。如果你想冒险的话,我建议你去禁林。"
"但是我有这个能力,是吗?我从他手中逃脱一次。而且奇洛也没有办法碰我,伏地魔还说'果然是她,她就是预言中的那个孩子,不是隆巴顿',那就表明伏地魔因为某种原因想杀一个人——我想是一个预言吧?他本来以为预言说的那个人是纳威,但是他后来反应过来是我!所以他想杀了我,对吗?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是因为我天生就有克制他的力量吗?"
"你的力量不是天生的,"邓布利多说,"是你母亲赐予你的力量,那就是爱——这是伏地魔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东西。你母亲是为了救你而死的,像你母亲对你那样强烈的爱,是会在你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的。不是伤疤,不是看得见的痕迹……被一个人这样深深地爱过,尽管那个爱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也会给我们留下一个永远的护身符。它就藏在你的皮肤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奇洛不能碰你。奇洛内心充满仇恨、贪婪和野心,把灵魂出卖给了伏地魔,他碰了一个身上标有这么美好印记的人,是会感到痛苦难忍的。"听到这里,哈莉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小天狼星的怀里呜咽起来。哈莉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很自大,她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打败伏地魔,明明现在的她连奇洛都打败不了,甚至输的很惨,如果不是妈妈,她早就死了——原来一直保护她的是妈妈的爱。
过了好一会,哈莉平静下来,她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那个预言到底是什么内容?"
"哦,哈莉,我很抱歉,预言的内容我还不能说……这牵扯的太多了——小天狼星说的对,这不应该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打败伏地魔,而是要保护好自己,逃脱伏地魔的追杀——现在你必须住在你的姨妈身边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你的姨妈和你的母亲有着血缘,所以才能能保护你不被伏地魔伤害。"
哈莉沉默就好一会儿,她知道邓布利多不想说的话是问不出来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教授。那面镜子是什么?"
"啊,我很高兴你终于问我这件事了。那面镜子是厄里斯魔镜,想来,你应该也发现了,它可以使我们看到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这是我的锦囊妙计之一,牵涉到你和我之间的默契,这是很了不起的……好了,哈莉,我想你应该开始享用你的糖果了。"
邓布利多走后,小天狼星跟着邓布利多出去了,不知道他们会聊什么。哈莉想着邓布利多说的话——邓布利多似乎知道打败伏地魔的方法,但是处于某些原因他还没办法实现,他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他在筹划着什么。而且哈莉隐隐约约觉得,邓布利多知道哈莉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哈莉,而是在循循善诱,他觉得自己是有权面对伏地魔的。
哈莉正在反复想着这些事,突然门被打开了,"哈莉——"赫敏扑了过来给了哈莉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你没事,真的真的担心死我了——"
"整个学校都在谈论这件事,纳威已经讲给我们听了——我的梅林啊,真是不敢置信!完全看不出来奇洛竟然是那种人。"罗恩说。现在哈莉的病床前只剩下了赫敏和罗恩了。
"后来你俩发生了什么?"
"哦,我很顺利地返回去了。"赫敏说,"我把罗恩唤醒,但是花了好多时间呢——然后我们在飞越活板门的时候遇到了斯内普教授,天呐,他竟然在和路威搏斗——他和路威都受了伤——"
"他显然不知道怎么通过路威。"罗恩嗤笑了一声。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继续说,"我们帮斯内普教授吹了笛子——他就进了活板门——然后我们继续往猫头鹰的棚屋走去,想送信给邓布利多,但是我们在门厅碰到了他。他已经知道了——他只说,'哈莉去盯住他了,是吗?'然后就赶紧朝四楼奔去——总之,后来你是被斯内普抱到了校医院。"
"什么?斯内普带我去的医院?"哈莉震惊不已,她突然想到刚才没有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医院——她以为是邓布利多。
"我的梅林啊!哈莉,你都不知道,那场面真的——"罗恩的表情像是他的期末考试成绩超过了赫敏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他像疯了一样抱着你跑到医院——明明他身上的血更吓人。"
"我想,斯内普教授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教授。"赫敏说。罗恩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鼻涕虫,但是他也无法反驳。
"我们真的错怪他了——马尔福还提醒过我,他说斯内普不是那种人,我完全没有相信他。"哈莉有些懊悔。
"是啊,谁能知道那些斯莱特林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简直不敢相信,斯内普这一年竟然一只在保护你。"罗恩说,突然他话锋一转,"听着,你明天一定要来参加年终宴会。拉文克劳是第一名——你错过了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没有你,我们被拉文克劳打得落花流水——不过斯莱特林结束了它的连胜,虽然冠军不是格兰芬多,但是只要不是斯莱特林就行。"
哈莉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觉得精力恢复了许多,她正要出门参加宴会,海格走了进来。他在哈莉身边坐下,看了一眼哈莉,就伤心地哭了起来。
"都怪我——这个笨蛋!"他用手捂着脸哭泣着,"是我告诉那个恶棍怎样制服路威的!我差点害得你没命了!就为了一只龙蛋!我应该被赶出去!"
"海格!"哈莉抱了抱海格,"海格,他总有办法通过路威的,即使不是你告诉他,他也有办法知道的。没关系的,我们抱住了魔法石,也赶走了伏地魔,你要吃块巧克力蛙吗?"
海格用力抹了抹脸,"这倒提醒了我,我也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
"不会是白鼬三明治吧。"
海格勉强笑出了声,"不是,邓布利多昨天放了我一天假,让我把他整理出来——给你。"看上去像是一本精美的、皮封的书。哈莉好奇地打开,里面贴满了詹姆和莉莉的照片。"我真的想为你做点什么,然后我突然想到了这个,我就派猫头鹰给你父母的老同学送信,要照片——我想,小天狼星应该不会做这个——你喜欢吗,哈莉?"
哈莉完全说不出话来,但是海格全明白了,哈莉给了海格一个大力的拥抱。
等到哈莉赶到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礼堂用拉文克劳的蓝色和灰色装饰一新。哈莉一走进去,礼堂突然鸦雀无声,然后突然每个人又高声说话。
"哈莉!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想去探望你,但是庞弗雷夫人不让。"纳威看到哈莉有些欣喜。
哈莉坐到纳威身边,"纳威,你那天没什么事吧。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几乎没受到什么伤,"纳威疯狂摇着头,"倒是你,抓着奇洛晕倒了,我看到伏……伏地魔像一阵烟逃走了,他走了之后奇洛就不动了——然后,斯内普教授就冲了进来,他看起来吓坏了,他脸色煞白,表情也很可怕,他冲到你身边把你和奇洛分开,然后检查了你一下,看到你只是晕倒了,他的表情才缓和一点,他和我说跟上,然后抱起你就往校医院跑……"
哈莉望向教师席,她看到斯内普正在和麦格教授说话,突然他的视线刚好和哈莉对上——哈莉突然有点紧张,但是只一瞬,斯内普就把眼神移开了——那道目光不带任何情绪,甚至可以说有一点冷漠。斯内普还是那个斯内普,不知道斯内普的伤好了没有,哈莉心想。
片刻之后,邓布利多也赶到了,礼堂里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又是一年过去了!"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说,"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须麻烦大家听听一个老头子的陈词滥调。这是多么精彩的一年!你们的小脑瓜里肯定都比过去丰富了一些……前面有整个暑假在等着你们,可以让你们在下学期开始之前,好好把那些东西消化消化,让脑子里腾出空来……现在,据我所知,我们首先必须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第三名,格兰芬多,三百六十二分;第二名,斯莱特林四百零二分;第一名,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
拉文克劳的餐桌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和跺脚声。哈利看见斯莱特林的桌子上马尔福低着头。
"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邓布利多说。礼堂里变得非常安静,"呃,呃,"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我还有最后一些分数要分配。让我看看。对了……第一项——罗恩·韦斯莱先生……"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样子活像一个被太阳晒于的红萝卜。"……他下赢了许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棋,我为此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二十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差点把施了魔法的天花板掀翻了。他们头顶上的星星似乎也被震得微微颤抖。可以听见珀西在大声告诉其他级长:"是我弟弟,你们知道的!我最小的弟弟!顺利通过了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
大家好不容易才又平静下来。"第二项——赫敏·格兰杰小姐……她面对烈火,冷静地进行逻辑推理,我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二十分。"赫敏把脸埋在臂弯里,哈莉怀疑她肯定是偷偷地哭了。他们周围格兰芬多的同学们都欣喜若狂,在餐桌旁跳上跳下。
"第三项——纳威·隆巴顿,他坚定地站在朋友身边,挺身而出,为此,我还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二十分。"纳威惊讶得脸色煞白,一下子就被挤上来拥抱他的人群淹没了。
"第四项——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猛地抬起了头,"他在危险面前,能够冷静判断,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解决问题,我要奖励斯莱特林二十分。"斯莱特林的桌子上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高尔和克拉布用高脚杯使劲敲打桌子。哈莉似乎看到马尔福苍白的脸染上了红晕。
"第五项——哈莉·波特,"邓布利多说,礼堂变得格外寂静,"她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要奖励格兰芬多三十分。"
喧闹声简直震耳欲聋,格兰芬多餐桌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赢了!他们赢得了学院杯!邓布利多教授拍拍手,立刻蓝色的彩带变成了鲜红色,灰色变成了金色,老鹰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
哈莉兴奋极了,她和周围的人拥抱、欢呼,她的视线越过罗恩,看到了斯莱特林桌子上的马尔福,哈莉发现马尔福也在盯着她看,哈莉也想拥抱马尔福,想和他分享这份喜悦,但是他们隔得太远了,于是哈莉给了马尔福一个大大的笑容——今天真的是美好的夜晚,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就好了,哈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