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黄昏,凉意如一层薄纱,轻轻披在城市的肩头。林青穗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渐渐隐没于暮色中的山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又是一年。
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这一年来的疲惫与迷茫都吐出去。往事如烟,匆匆而逝,留下的不过是几缕残影,在记忆的深处若隐若现。
她回头看向这间心理咨询室。她是一个心理医生,在市中心开了一间虽然小但名气还不错的心理咨询室。
“我在等一个机会…”林青穗闭上眼睛,淡淡说道。
…………
林青穗第一次见到王军吉,是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阴雨连绵的天气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层阴郁的气氛中。
一见到她,王军吉便匆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握住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忍受不了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痛苦。
林青穗看了他一眼,内心毫无波澜。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她见过太多像王军吉这样的病人。她明白,他们的痛苦是真实的,但她的工作需要冷静和理智。
“跟着我来吧。”她淡淡地说道,带着王军吉走进了咨询室。
她为他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坐在他对面,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保持着一种专业的姿态。
“最近发生了什么?”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王军吉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我最近一直做梦,梦到一个人。梦里的他眼神空洞,扯着我的裤脚,对我说‘我要你偿命’!”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那噩梦依然在纠缠着他。
听到这些话,林青穗微微打起精神来。她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心理问题。
“要你偿命?你最近有没有惹什么人,或者你居住的附近有没有人遇害或者冤死?”她冷静地问道,同时从桌面上拿起一张表格,开始记录。
王军吉的脸色变得慌张,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浅浅说下吧,你叫什么名字?”林青穗继续问道,语气平静而坚定。
“我叫王军吉。”
林青穗开始填写病历:性别男,名王军吉,家住玉莲村,来到连港市务工,职业屠夫,病症为多梦、不安、焦虑,有较轻程度的焦躁症。
听说要催眠,王军吉变得满脸抗拒。
“在常规下,这催眠是受你意识掌控的,我只是通过催眠更清楚地了解你内心的病情所在。”林青穗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专业的冷静。
听到能自己掌控,王军吉才同意被催眠。
林青穗的声音轻柔而平静,引导着王军吉进入催眠状态。
“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门。打开这扇门,你将看到一部电梯。电梯里面非常温暖,触摸板上显示着近两个月的日期。你想回到哪一天,就去按那个数字,好吗?”
“好。”
“做的很好,你按了数字几?”
“10月15号。”
“这一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哥哥回来了,和我吃了一顿饭,我们喝酒聊天很开心。”
“好的,电梯继续行驶,告诉我,你最不想按哪个数字?”
王军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开始疯狂挣扎。
林青穗立刻意识到,这一天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创伤。她迅速上前按住他,但男女之间的悬殊力量让她败下阵来。
她猛地拉开窗帘,明光照射进来,王军吉终于恢复平静。
林青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你最不想回到哪一天,你要按下电梯,让我们一起回到那一天。”
“好的……”
………
“王军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不是说我叫你干嘛你都去吗?怎么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弟弟,会不会是当年你出生的时候给抱错了?”
“以后出去都别说认识我,我真嫌你丢脸。”
王枷越一脸阴沉地说道。
“可是哥哥,那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啊。而且这样,警察会不会来抓我的…”
“放心,你只要大胆去做,我会给你兜底的。”
当王军吉满脸灰尘的跑出来,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的时候,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怎么回事,怎么没信号。我手机出问题了吗。 ”王军吉紧张地开关手机。
“简单呀,我把他们信号给掐了。”王枷越坦然说道,并点上了一根烟。
“你……”
“我不仅把他们的信号给掐了,我还在他们逃生路径上放了阻挡物。放心,他们出不来的。”
王军吉后悔了,但一双大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撑了起来。
王枷越叼着烟冷冷说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这次是一个警告,无论你做什么每次都会有人盯着你。这次你运气好是我盯着你,倘若下次是组织的其他人来,你刚拿出手机子弹已经到你脑门上去了。听到了没?”
“我们组织最忌讳的就是背叛。”
王枷越满脸通红的说道,“好的…哥哥。”
王枷越这次将他放下,脸上扬起了了笑容。
“这次是我的好弟弟嘛,欢迎加入。现在,请欣赏这世界上最美的烟花吧,聆听他们为你的呐喊。
那一夜无人生还,警察将起火原因草率地归纳给过失起火,造成信号通讯障碍。
而这一夜给王军吉埋下了深深的心理障碍。
他不是一个成功的纵火犯,
他是一个有良知的罪犯…但往往这是最不该的。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放火的。”王军吉捂着头痛苦说道,“你们去找王枷越,别找我,是他指使我放火的。”
王军吉面露苦色,脸色苍白。
“放火?”林青穗看向他的眼睛一下子冰冷了下来,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还是个纵火犯。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纵火犯。
她的爸爸妈妈就是葬身于火海中,她知道爸爸妈妈从来不是那种粗心的人,定是有人陷害爸爸妈妈。
“王枷越…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会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同一个人,他会是加害我爸爸妈妈的凶手吗?”
“不该吧,那种地方不是一个司机就能进去的。可是,那怎么会刚刚好他也是纵火呢?”
林青穗一瞬间思绪万千,但似乎抓住到了线索。
她已经不想好好治愈这个人了。
“哼,这种人心理有病纯属活该。不过,我有办法了。”
她冷哼一声,生气地说道。
林青穗一只手按着王军吉的太阳穴,一只手在催眠面板上操控。一条条波痕宛如毒蛇缠绕般在屏幕上游动,这个就是王军吉的梦魇。
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紫红色的瓶子,上面雕刻满符文。她紧紧抱着这个瓶子,这个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也是他们研究半生的成果。
“希望这次,我能靠你们力量,来找到凶手吧。”
她将这个瓶子放在操作台上,连接上催眠床。她沉静的按下每一个开关,并输入代码后,催眠面板上的波痕像是遇到了野兽,颤抖了起来。
转瞬间,这个波痕消失不见…
她将这段记忆导入这瓶子里面。
只可惜可怜了这位孩子,消失一段记忆对自己的大脑伤害会很大。
不过好像这种人也没什么值得可怜的呢。
林青穗摇了摇头,对这种人多想就是一种罪过。然后将瓶子放回柜子里,同样打了个响指,王军吉从催眠中醒来。
“唉?好神奇呀,我刚刚怎么就睡着了。我去,我感觉我的大脑轻松多了。刚刚是你把我催眠了吗?”
“嗯。”
“谢谢医生啊,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你简直是神医啊。”
“客气了。”
王军吉傻里傻气地离开了咨询室,嘴里哼着小歌曲。殊不知一场针对他的调查,正在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