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屏幕上希腊字母的复杂排列组合,脑子里却是小时候做的一段梦。梦里的妈妈像是狠心地做了某种决定一样,快速地逃上了一辆黑车。早早她撕心裂肺的追上刚合上的车门,拍打着,祈求不要抛弃自己。‘要不去找爸爸要一点点安慰吧,今天才看到他用鼓励式教育表扬了5岁的妹妹呢。我再去索要一点点吧。’其实她向来不喜欢表达,从来都说不出带有喜欢和想要的句子。陈早早深吸一口气,呼出,下楼,冲向那温暖的,明媚的客厅。那里有骄傲阳光的妹妹,有别扭但是无奈妥协的爸爸,和妈妈。一楼到了,是一片黑暗。就像做梦那天早上,发现自己一个人穿着昨晚没换的衣服躺在床上一样。7岁的陈早早第一次感觉自己被抛弃,是一种不会有人问她有没有洗澡,也不会有人来看她盖没盖被子,脱没脱昨晚玩得很脏的衣服的抛弃。22岁的时候,她小心翼翼鼓起的勇气像灌满水的气球猛的砸像地面一样,破开了。声音沉闷,溅起来的水花砸向四面八方。她发出来的求助被客厅的死寂和黑暗吞没,就像无法从黑洞逃逸的光。她坐在阶梯上,久久地凝视着那片黑暗,捧着冰凉的奶茶,机械的将它吸上来,咀嚼,咽下,吸上来,咀嚼……早早刚吃完晚饭的胃里涨涨的,奶茶里的珍珠也很硬,不太好喝。但是她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片冰凉的台阶上,咀嚼,咽下,吸上来,咀嚼,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