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桉醒来,头晕的要死,这让他短暂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床头开着窗,一缕光打在锦被上,苏岁桉抬手接了,那束光打在他手上,骨骼均长,透着病态的白,可以影约看到皮肤上的紫蓝色经脉,外界与血肉只隔着一层透明的皮。
外边突然就吵了起来,哭的一声比一声响亮,苏岁桉揉了揉头。
“有什么事,进来说。”
外面顿时静了会,片刻后,一个熟悉的人头探了探,苏岁桉无奈忍声“洛丹,你没事别大呼小叫的……”
洛丹走了进来,脸上还有湿着的泪,后边还跟着个差不多大的豆J。
苏岁桉:……
旺福一把把眼泪给抹了,“是奴才的错……”
洛丹抢了话“我的错,我不应该……”
“闭嘴……咳”苏岁桉被他们吵的头疼,一时竟然咳起嗽来。
刚才还在那里争错的两人,顿时静默了。
洛丹赶紧去扶他,苏岁桉压了压到嘴的咳声,“再吵,每人去王妃那领一百板子。”
他的声音由于咳嗽像蒙上了层沙子,洛丹马上双膝跪地“世子,我错了,我马上去领那一百子。”
苏岁桉闭了闭眼,把一通脑的牛鬼蛇神都抛了出去“你去拿药吧,旺福留下。”
洛丹缓缓站起来,看了好几眼苏岁桉才念念不舍的离去。
等洛丹一走,苏岁桉就朝旺福朝了朝手,试意他过来,旺福立在床边。
“怎么和洛丹吵起来了?”他没有问旺福为什么会在苏府,旺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起“可能是因为我来,小洛大人觉着危险了他的地位,就说我几句,我当时气不过就顶了几句嘴。”
苏岁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竟然都有错,那就都要罚,你留在苏府做苦力,好好还债。”
旺福整个低下来的头都抬起来了,这意思是他留下了吗?他望向苏岁桉,一时眼里的激动难以抑至,却见苏岁桉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光洒在他露出的后颈上,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化掉。
“洛丹拿药怎么拿了这么久,你去看下他是不是掉药炉了。”
旺福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苏岁桉头疼的蜷在衾被上,双手抓着头皮,青丝散在脸边,一瞬间他的脖颈上似乎闪过去一个肉突起,一瞬间又闪没了,仿佛是错觉。
温昃在庄锦屹府里反复徒步,他爹还没醒,宴上喝酒喝了一半,还以为自己醉了,正准备好迎接他爹和七殿下的狂风暴雨,结果一醒他还是最早醒的,一股自豪由然而出。
在这好好等七皇子起来,结果就看到他七殿下从外面直接走了进来。
温昃:?
庄锦屹看了他一眼,“进屋说。”
庄锦屹进了内院,他这会儿刚分府,有的人都是以前的老人,他又不喜人烦,“李伯,我手伤了,来人包一下。”
李安恒对此已经很熟了,“哎”了一声,去了,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天天就知道……”
温昃想了会,找了个话题:“魏敛……”
庄锦屹打断他“魏敛死了,老师干了什么?”
“什么!”温昃的下巴差点掉脚背上“他不是去阻止你了吗?他还把魏敛给引回家去了。”
庄锦屹一时想不起来源头,“老师把魏敛引回家了?然后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杀了。”
“死了?”温昃好奇一下“怎么死的?”
庄锦屹想了会“死相惨烈,怎么死的不清楚,但是死后口鼻出蚁,被人束了魂,就好像知道一定会有人来一样。”
“这里面我只听懂了一样,我们瑀都只有一个人会……”
庄锦屹倾听,谁知温昃那个蠢货朝他招了招手。
庄锦屹:……
庄锦屹勉强凑进了些。
蠢货说:“苏岁桉啊。”
庄锦屹:……
蠢货望了他一眼“那个口鼻生蚁的,是蛊术,只有苏岁桉会,美人烈而有趣……”
蠢货根本不觉得自己是蠢货“你是对他没意思吧,我……”
庄锦屹无语了,让他无语的后果就是他举起癸斩直接架在了温昃脖子上。
温昃后颈一凉,把到嘴的话一口气咽了下去,硌得他喉咙痛,缓缓举起来自己双手“殿下挠命,小人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啊?!”
庄锦屹把刀往下按了下“一:苏岁桉全程待在我旁边,二:苏岁桉是断袖,我是直的,三:别用你那整天寻花问柳的脑子在我耳边说话,再有一次你就再也别说了。”
温昃用鼻子嗯着点了点头,这位殿下看着一副高冷的模样,实则骨子里是温柔的,当然在熟人面前。
庄锦屹把刀收回去,“老师和魏敛说了什么,让他在圣上面前都早退了。”
温昃摇了摇头“我不敢问。”
众所周知温迭真特别讨厌别人打探他的私事,连战场上的战木,只要是温迭真不说的,他们从不随便问。
“既然这魏敛已经死了,也没和你沾上关系,”温昃难得认真“阿芫,你就别管了吧。”
庄锦屹点了点头“不过,咱们兵部还有人吗?”
一阵沉默。
温昃咳了咬“阿芫,要我说,要不就用着蔡绰吧,反正他现在也没靠山了,也许你那么一示好,他就从了呢,得来全不费工夫。”
庄锦屹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脾气好的爆炸“你猜那人为什么要杀魏敛。”
温昃对于他这种一票否决的行为非常不满“你就去试试,试试也不吃亏。”
于是庄铞屹听了他发小的话,专程去了禁军,没找到人,七殿下以为是蔡绰告了假,又去了他的府邸,结果还是没找到人,七殿下这就想不通了。
这蔡绰能去哪儿。
——“这蔡总督办了个窑子。”
窑子?
哪种,吃喝膘赌?
庄锦屹在等他回来和去把他从窑子里丢出来中思考良久,最终在蔡绰的府上扎了根。
他派了人去找温昃,结果那个不靠谱的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渐渐宴上的晕迷的人都醒了,日头和被人射了一箭似的,一下滑至碧落,七皇子的面色逐渐凝重。
终于像是忍不了一般,庄锦屹刷的一声站起来。
启疏道的夜,灯还亮着,庄锦屹站在个院子前。
度春院建在个角落里,却丝毫不低调,一个院里落着大大小小的椟人人都知道这是个风月之地也没人管,传到皇帝耳朵里,也就一句茶余饭后休闲地了事。
庄锦屹走进去,院子里塔了个戏台在唱戏,咿咿呀呀的。下面只坐了三五个人,大部分都进了里楼,庄锦屹跟着人流到了个叉口。
庄锦屹在青楼和赌访中看了会儿。
——进了赌访。
一进去光线就暗了下来,世井语直接冲入他脑里。一望,所有人各自组成圈,面前摆了金条,漫骂和笑声吵的整个楼顶都要掀开。
庄锦屹找了一会儿管理人,没找到。这里流行的就是一个百无禁忌,无所不赌。
庄锦屹无奈抚客灭,走了出去,出了赌访。叫声这在他的耳边回荡。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受这个罪。
转账——
庄锦屹又转身进了青楼。
青楼里比赌访好一些,胭脂水粉气飘在空中,偶尔传出几声吟娇曼喘。
庄锦屹刚到,就有几个身着轻纱,画着粉黛,花钿的姐儿走来。庄锦屹抬手挡了,问她们老鸨是谁,那堆姐儿见状,就知道没戏,委屈的转回去喊“妈妈!”
半晌后,一个身着素衣的女人走了过来。
倒是和他想象的寻常老鸨不一样。
老鸨道“公子,找殷裳何事?”
庄锦屹直接道“找蔡绰。”
“抱歉,殷裳不知道这个人。”
“哦,”庄锦屹面色一转,挑了挑眉 “那找你。”
殷裳一顿“殷裳买艺不买身。”
“百两白银,换姑姑一夜。”
殷裳握着罗裳的一角,没说话。
庄锦屹直接拽着她的手臂,往楼道里扯,那些姐儿见鸨母被“强行”拉走,纷纷发出尖叫,拦又不敢拦。
庄锦屹微微拨出了刀,那些姐儿瞬间闭嘴。
庄锦屹扯着殷裳抵在墙边,把刀架在她脖子前“蔡绰到底在哪?”
殷裳瞪着眼睛望他,“不……”
庄锦屹把刀往前推,压出了血丝“我知道你知道,如果你不说,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他,一样的。”
殷裳闭紧了嘴,大有逆命不从之势。
庄锦屹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我又不是要端了他的老巢。”
殷裳望着他,“我为何信你?”
庄锦屹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取下来,放在她手里,“官场里的人都认得这把刀,若是我伤他一根毫毛,别说是拿这把刀去告我 ,就算是去告御状都行。”
殷裳握了握手里的刀,咬了咬唇“他在后边的南风馆,估计要晚点才到。”
庄锦屹松开她“谢谢姑娘了。”他穿过红袖粉脂,没有半分留念 ,直朝后面的一座秦楼楚馆走去。
一群姐儿围上楼道“怎么了?”
“没事吧?受伤了吗?”
殷裳摇了摇头,只是望着院口。
庄锦屹看了眼“南风馆”,没有牌子。建的和茶馆一样,他抬步走了进去。
内里建的和雅阁一般,这次倒是没有人围上来。
上头有个小公子在抚琴,其他的全都成双成对的坐在下面听。
庄锦屹扫了一眼,余光瞧见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青色的薄裳,旁边有个小官在给他倒酒。
这是……
苏岁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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