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吧睡觉没什么差的，就是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

    林肆看了看时间，过点了，又迟到了。

    他干脆给唐沁发了请假一天，然后走出网吧来到一家咖啡店。

    “林哥？你不是只有中午来吗？”咖啡店的员工手里冲洗着杯具，看到林肆让他吃了一惊。

    “迟到了，干脆不去了。”

    林肆走进茶水间换上工作服，出来时头发也没打理，睡的跟屁崩了一样。

    小员工也看出林肆的状态不太对，索性问：

    “林哥你昨天干啥了？看着这么累？”小员工不语，只是一味的想知道。

    “睡网吧了，腰有点疼。”

    等林肆准备齐全后，他就可以开始上班了。

    刚打开门，就看见几个女生直接围了上来，把门口给堵了。

    直冲伽啡馆业绩。

    林肆干的是服务工作，给顾客点餐和送餐一小时90块钱。

    他早上起来一直干到下午上课，硬是挣了450。

    其实那家咖啡店以前生意不怎么样，自从林肆去了生意暴涨，一切原因都是林肆那张要死不活的脸。

    林肆在下课时进的班，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着实给盛梧吓了一跳。

    “我去，林哥你不能死啊，没了你我怎么活啊！！”盛梧假装很伤心的说。

    “滚蛋。”

    林肆趴在桌子上，脸色铁青。从早上到现在他一口饭没吃，早说到小卖部买点吃的了。

    他正想挺到下课出去买东西，就见有一个面包递到自己旁边。

    林肆抬头疑惑看着江策，听到江策说：“早上买多了。”

    他本想拒绝的，毕竟刚同桌两天就蹭人家吃喝有点不太好，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接过面包说了声谢谢，撕开包装一口一口吃起来。

    但他天生不爱欠别人的，总想着要还，不还心就难受。

    “多少钱我转你吧。”

    江策别过头翻找着什么，听到林肆说话回了句：“等下次我要死了的时候你救济我一下就行。”

    这回答还真让林肆没想到，他以为江策顶多说“嗯。”或者“不用。”

    甚至他莫名还有点想笑。

    嘴角慢慢上扬，一不注意就噎着了。

    那边的江策也是翻出来一个水杯，那是昨天给自己喝的那个。

    “给。”

    林肆接过水赶紧喝了几口，差点死在面包上。

    “你上午干嘛去了？”

    江策低头写着题，表情淡淡的说着。

    “干活。”

    林肆又一口接着一口吃着面包，丝毫不隐瞒自己的行踪。

    江策没回话，这段话就这么结束了，

    吃饱喝足的林肆趴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睡觉。

    阳光照在他脸上，但眼睛被窗帘的影子遮挡，并不晒完。

    “家里真的没有钱了，你不要再赌了！”

    一个女人凄惨的哭着，头发被抓的很乱，眼里透露出不断的恐惧，不屈和委屈。

    “老子天天要死要活工作！怎么可能没钱！快点给我！不然我打死你！”

    “还有这个白眼狼，混吃混喝，养他有什么用！”

    愤怒的鬼叫在林肆脑海里不断涌出，他皱着眉，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睡的一点也踏实。

    江策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以为他做噩梦了。

    不一会儿林肆终于失去所有耐心，毛毛躁躁的坐起身子。

    有时候他真想杀了林之伟。

    想法一旦露出就被林肆换掉，他不能这么做。

    他低头沉思，现在脑袋可疼。

    林肆在选择再趴下睡会和直接回家与林之伟再来一次大战时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千纸鹤。

    江策扭过头看着他：“送你。”

    林肆用手指把玩那个千纸鹤，小小的很可爱。

    “谢谢。”

    他拽了拽千纸鹤的尾巴，那千纸鹤似乎有灵性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断挥舞着翅膀。

    外面的太阳随着时间慢慢落下。

    林肆醒的时候是被江策叫醒的。他反应了几秒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下午了，现在学生都放学了，怎么睡着的他都不记得。

    他迷迷糊糊的穿起衣服，把手机揣在裤兜里。

    旁边的江策还在和他说：“明天见。”

    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林肆走出校园，附中门口都是接学生放学。

    “爸妈，今天作业少，咱们撸串去啊！”

    林肆注视着旁边接放学的家长。

    “行！爸也馋了！”

    似乎每个学生都有家长接送，没有的也和朋友同学一起走。

    他扯了扯嘴角，独自回了那个破烂的出租屋。

    林肆回来的时候林之伟不在。估计又去赌了。

    他回到房间将衣服脱下，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

    手机没掏出，倒是先把不明物体掏出来了。

    那是江策叠的千纸鹤。

    林肆愣了几分钟，表情逐渐落寞。

    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像是一只手不断拽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将自己关起来，那种窒息，器官逐渐退化的无力感蔓延上来。

    他将千纸鹤随手扔进抽屉里等着落灰，然后躺在床上。

    他将胳膊交叉枕在上面，不断沉思。

    林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起床将千纸鹤拿出来从窗户扔了出去。

    那千纸鹤顺着夕阳飞向远方。

    黄昏撒在千纸鹤的翅膀上，很漂亮。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林肆什么时候可以像千纸鹤一样飞出牢笼，飞向远方。”

    那是以前他还在上初中的时候说的，那些日子，就他生命里最黑暗的时候。

    6月14日，妈妈走了，在自己生日那天走了，没有礼物，没有惊喜，没有蛋糕，只有一份死亡通知书。

    他强忍着，但忍不住，但还是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办完葬礼后，他觉得每天都在林之伟的控制下。

    想想就烦。

    林肆回到床上，就那么看着天花板。

    天渐渐暗下去，林之伟还没有回来，这一刻安静多么美好。

    凉风吹在他的皮肤上，夜晚安静又惬意。

    他想过逃出这里，但在笼子里待久的鸟，出去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该去哪里。

    最后就会陷入困境，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林肆想着想着，闭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夜幕下，夏日的喧嚣逐渐消散。湖边的柳树轻轻摇曳，水波荡漾，令人心旷神怡。远处传来蛙鸣和虫鸣，交织成一首美妙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