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女侠相助

    正值盛夏,鸡窝山上热气腾腾,算不得平整的山道旁,悠悠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偶有几只落脚的飞鸟停在阴凉的树枝上歇脚打盹。

    “驾!”一道急促的车轮声伴随着马鞭的声响自山道尽头而来,惊得树上鸟儿四散、树梢微动。

    马车飞驰而过,扬起一阵灰尘,仔细听,便可闻得其中有女子艰难的求救声。

    察觉到动静,驾车的黑衣男子冷声提醒:“让她安静些,此处是鸡窝山,土匪横行,我们得快些离开!”

    车内同伴应声,在女子的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马车里的求救声戛然而止,林间却忽响起一道清澈的女声:“可惜,今日你们走不了了。”

    突如其来的女声惊得男子勒住飞马,警惕地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前方的山道上,一块巨石拦住去路,而巨石之上,一素裳女子斜靠上方,悠然把玩着长枪上的红缨。她乌黑的发丝随意绑在脑后,透过树枝撒下的阳光衬得其皮肤白皙透亮。

    “来人是谁?为何挡我去路?”男子一手勒着缰绳,一手已摸向腰间的佩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鸡窝山龙虎寨大当家——云清晚。”

    云清晚悠然起身,翻转提起长枪,缓步朝马车靠去,随着她步子移动,隐在林间的弟兄们也一一显现身影。

    眼见她们人数众多,驾车的男子顿住想要拔剑的动作,匆忙出声:“你想要财物对吧?我给你,只让我们过去便可。”

    闻言,云清晚顿住脚步,嘴角生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识相。”

    见她松口,男子松下一口气,回身同马车里的同伴低语了几句,不多时,马车里的另一人递出一个包袱来。

    云清晚未有动作,只瞧着男子将那包袱抛到自己的面前。

    “这是我们身上所有的盘缠了,都给你。”

    听得男子所言,云清晚不急不缓用手中长枪挑开包袱,果真瞧见一叠数目不菲的银票与些许碎银。

    收了长枪,她侧目示意手下捡起包袱。

    男子再次开口:“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然而,云清晚却只一笑,悠然在原地来回踱步:“若是以前,我就放你过去了,但今日嘛……”

    见她没有放行之意,男子急了,面上生出几分压抑的怒气:“我们的盘缠都给你了,你还要如何?”

    此时,云清晚才抬眼看向马车,道:“我要马车里的那个姑娘。”

    没错,她就是为了马车里人才等在此处的!

    她虽是土匪,却不是什么人的财都劫,若是平日,这样的马车从鸡窝山经过,她都不会理会的。

    但就在一个时辰前,在山下巡视的弟兄来报,言明有两个外地人强抢山下女子、杀害无辜百姓。

    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恶,那就不能善罢甘休了!

    听清她的来意,男子眼中的顾虑瞬间消散,再不犹豫地拔剑袭来。

    云清晚嗤笑一声,一踢长枪,速度极快地朝男子戳去。

    见两人交手在一起,龙虎寨其余的弟兄们立刻围上去帮忙。

    而即便自己的同伴已身陷囹圄,马车里的另一人却还想要驾车离开。

    见状,云清晚低喝一声:“拦住他!”

    行路被拦,马车只得朝山崖便驶去,好在龙虎寨之人都熟悉鸡窝山地形,立刻追上拦截。

    车内那人着急,只顾看身后众人,再看前方之时,已到悬崖边!

    一龙虎寨弟子眼疾手快,抛出手中大刀,惊险卡住车轮。

    即便如此,马车却还是翻滚一圈,破损在崖边,而驾车的男子则难以自控地飞下悬崖,再见不得身影。

    见同伴跌落悬崖,与云清晚交手的男子立刻双眼猩红,但奈何无法以一敌众,终是败下阵来。

    收回长枪,云清晚叹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把那姑娘留下便是,犯得着拼命吗?”

    无惧架在肩上的刀剑,男子抬起猩红的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

    “可我不是君子,是土匪啊!”

    云清晚的话催得男子呼吸急促,眼中带着不甘的恨意。

    “大当家!”悬崖那头,有人高声呼唤,“小姑娘救下来了。”

    云清晚抬腿往悬崖边走,却还是瞧了一眼男子,留下一句:“解决了吧,杀人就要偿命的。”

    身后男子还在叫骂,却丝毫阻止不了她前行的脚步,待行至崖边时,男子的声音已消沉下去。

    崖边,龙虎寨的弟兄们立在两侧,中间躺着个岁数不大的姑娘。

    “还活着吗?”

    云清晚缓步靠近,绕着那姑娘走了两圈后蹲下身来。

    “还活着,幸好她被绑在马车上,才没同那人一般飞出去。”

    垂眸,云清晚未言,只从腰侧摸出水壶,将面前人揽至怀中,小心喂水。

    “咳咳!”呛了两口,小姑娘醒了。

    见她转醒,云清晚停下手中的动作,方才想说话,面前的姑娘却被围在四处的匪山兄弟们吓得连连后退。

    “不用怕。”云清晚将水壶重新别回腰间,“你安全了。”

    “你……”打量着她的模样,那姑娘双眸一闪,小心询问,“你莫非是云大侠?”

    龙虎寨不同与其他土匪窝,极受此地百姓爱戴。

    只因在这边境之地,官府无能,加之敌国不时侵袭,导致百姓生活艰苦异常,而龙虎寨专劫无良富人救助百姓。

    云清晚虽没有回答,那姑娘却已经得到答案。

    下一刻,她红着眼拜谢:“小女顾惜谢过云大侠救命之恩。”

    随意摆了摆手,她道:“不必如此客气,只是,你是如何惹上那俩外乡人的?”

    顾惜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而那两人好似受过训的暗卫,两者如何也联系不到一处的。

    听得她问,顾惜的眉眼缓缓垂下去,似乎想要遮掩住眼底的悲色。

    “他们……”顾惜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来绑我去成婚的。”

    听得后一句,云清晚有些惊讶。

    思索着,她道:“你过来与我细说吧。”

    这样的事到底私密,在这么多弟兄前面说实在不好。

    顾惜重重点头,跟着她的步子行至一处安静的树下,二人对面而坐。

    “说吧,怎么回事?”云清晚道。

    “云大侠。”顾惜犹豫讲了起来,语气还是有些悲戚,“其实,我是临安城镇安将军之女,名叫云惜,只不过……是私生女。”

    临安,是天羽国都城;而镇安将军,官职不小。

    云清晚并不意外,若不是这样的身份,也不值得特意派暗卫来此。

    “因我生母低贱,我也自小被遗弃至此。”顾惜又言,“如今,似是天家赐婚,而家中长姐已有婚约不愿另嫁,故要带我回去替长姐出嫁。”

    这短短的三言两语,云清晚却已明了其中缘由。

    怒火中烧,她叱道:“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管不住子孙根就遗弃亲生骨肉,如今不敢抗旨,又想起自己抛弃的女儿来了!”

    顾惜轻声抽噎着,抬手擦去脸颊的泪痕:“其实,我本不在意这些,替嫁便替嫁吧,但……他们却无论如何都要杀我养父母永绝后患……”

    提起养父母,顾惜再抑制不住悲伤,失声痛哭。

    云清晚轻叹一声,却不知如何安慰面前的小姑娘,只得直言:“别哭了,你娘还活着。”

    这话如同点燃了希望的火苗,顾惜猛然抬头,顾不得许多追问:“可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只是弟兄们还是晚了些,你爹到底丢了性命。”

    云清晚并未再过多解释,只朝不远处的龙虎寨弟兄递了个眼神。

    下一刻,果真见一个衣裳朴素的农妇谨慎走来。

    “娘!”看清来人身影,顾惜什么也顾不得了,三两步飞扑过去抱住来人。

    一番亲人团聚的场面催得龙虎寨一群大老爷们儿眼眶通红,纷纷别开眼去。

    见两人相拥哭泣,云清晚却释然笑了,但笑着笑着,心中却又想起别的事来。

    正出神,顾惜母女二人却行至她面前。

    “不用谢来谢去,麻烦得很!”云清晚不必想都知道二人想要说什么,立刻抬手阻止,“既然那些人已经知道你们在此,还是不要多做停留了,快些离开到别处生活去吧。”

    然而,顾惜却满脸悲色,缓缓摇头:“我走不掉的,那位生父想要找到我,实在太容易了,下一次,我不敢保证娘还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此言不错,一位将军,想要找到两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实在容易。

    思索着,云清晚问:“那你有何打算?”

    “我回去。”顾惜的声音很坚定,“给娘换一条活路。”

    “不!”她的娘亲并不认可,“你爹已经没了,要是你再离开的,为娘可怎么活啊?”

    听得自己母亲的肺腑之言,顾惜眼尾瞬间泛红,但却还是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珠掉落。

    “娘……”顾惜的声音有些苦涩,“我想你好好活着……”

    言及此处,母女二人又抱头痛哭起来。

    瞧着眼前的母女,云清晚心头触动,捏着长枪的手紧了紧,压抑在心间的想法悄然生长。

    烈阳压顶,让她生出几分燥热。

    长呼一口浊气,云清晚郑重开口:“我替你回临安、我替你长姐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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