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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晚上回房间到睡觉前这一段时间,谢屿也喜欢做一些刺绣、描花样之类的活计。他们镇子上诸如教书师傅家的张茹阿姐、徐屠户家的婷婷妹平时总喜欢聚在一起聊诸如此类的话题。什么纱料适合做夏装营造出一种轻盈又飘飘欲仙的感觉,什么样的缎面在冬天能给人眼前一亮和过年时又喜庆吉祥的气氛,什么样的鞋样不光走路舒服,还能让足部看起来精致又小巧。谢屿自己一个人干呆着也没意思,闲暇时也乐得参与这一类的话题。平时拿一本这种书也试着研究这些东西。不过在这个小小的镇子上,人们温饱足矣,很少有妇女会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花样子和织品绣品,所以谢屿在这方面上没赚到什么钱。

    此时她正在灯下聚精会神的描牡丹花样子。突然一道风声吹过来,油灯上的火苗晃了一晃,把谢屿又唬了一跳。抬头一看窗边,竟是白天那个小少年名叫何求的坐在窗边一架马车车辕处——那马车原来是他自己家的。

    谢屿又被吓了一跳,连带着白天受到了大惊吓,综合起来有些恼火。此时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那,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道:“这半夜三更的,你如何坐在这里吓人?”何求看见这名少女因受到惊吓而脸蛋红扑扑的,此时怒视着他眼睛活活瞪得像个铜铃,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他莞尔到:“白天你不是说我可以下榻这间客栈吗?可你一溜烟就跑了,害我和何应托周围人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里,难道你又改变主意不想让我们住了?”

    谢屿听闻此言,心下放松了几分警惕,便开口问道:“你那同伴何应呢?”他答道:“何应已经在自己的客房睡下了,我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诶,你说你家庭院也不建个池塘什么的,让人赏月好生没了雅趣。”谢屿觉得这个人说话有些冒失,便无意与他再论个高低,一边将窗帘拉上一边说道:“你若有这个雅兴你自去赏月去,只是别站在我的屋前好生吓人。”将窗帘拉上窗栓拉上隔绝了后巷的马车、人、月亮等一切景物之后,谢屿才安心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间一起床,谢屿照常到前厅酒楼帮忙,却看见前屋一堆人站着,好像不是为了吃饭,更像是在这里议论事物。谢屿走上前去一听。原是徐屠户本人:“……那道龙吸水那里可是万万的去不得啊!前些年有些兄弟因为打渔去了那里,船上最靠近那道水柱的人离那里也有三十丈,可人立马就没了气息,成了一具直挺挺的死尸!在这之前这事也偶有发生,靠近那道水柱就成了死人。那个地方几乎没人敢去的。”徐屠户顾名思义,是这个镇子上的屠户,但由于这个小镇临海比较近,所以他家铺子也自然做一些鱼肉海鲜的买卖。徐屠户经常下海打渔,他家有几艘渔船就停在码头那里,算是这个镇子上的大户人家了。他本人也有些仗义,此时正在劝屋内的二人不要贸然去海上送死——此二人正是昨天来到镇子上的二人。

    何求一听此言,没甚言语,反倒是那位年长的何应略一抱拳,道:“今上有志修仙,我二人也是奉朝廷之令,此来也不是为了贸然斩妖,当今圣上夜半做梦游历了海外仙山,坊间又有传言说大妖内丹吃了可以长生不老,保佑我朝江山千秋万岁,故要我二人先去一探究竟。”这么一说来,这两个人竟然是朝廷派下来当差的。

    谢屿一听这话只能理解一半,他们所在的镇子也岁岁上交朝贡,跟一些贩卖茶叶丝绸的小贩也偶有往来,不过听说镇上五十年间也就出过两个秀才——这些人读完私塾要自己去镇上考秀才。他们考上之后再回小镇把家人接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到地上做官去了。可这朝廷把斩杀大妖这么重要的事派给两个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年轻人来做,难不成是要让他们有去无回吗?

    谢屿一听这话有些怀疑此二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来到此处的。但也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默许了自家餐馆变成了街坊四邻劝人回头的场所的这个行为。

    这时,刚刚一直默默站立在一边无回应的何应开口了:“好吧,其实是因为有妖物附身在皇上的宠妃敏妃身上,暗暗祸乱朝纲,皇上也变得暴虐和昏庸无道、酒池肉林,甚至随便找了个善妒的由头就将我母后赐死了。等朝中大臣与皇亲贵胄发现时,我朝已无可挽回的衰败了,到处是流离失所,民众食不果腹,在下当朝七皇子,是来此地共大家商讨捉妖的办法的,也看看能否挽回我朝衰败的局面。”

    在场的居民们听闻此言都纷纷的摇了摇头,就要四散退开了。一是因为这两个人虽然是皇上派来的,要以抗命罪处理这些群众,群众中也有些会些术法,根本寡不敌众。二是看此二人与众人也是平等交流,根本不像喜怒无常的暴虐样子,就察言观色默默离开也当无事发生。谢屿闻言也不觉得他们想要渡海的想法可行,就继续盘算着怎样打工补贴家用。她今天打算拿着自己的绣品去集市上碰碰运气,看看这些新鲜样子能不能在集市上卖出去,让她赚一些钱。

    在集市上挑了个地方摆摊坐下,谢屿也时不时的吆喝几句。这回很奇怪——集市上又有了骚乱。在这个百年来仅有除了商贩和流民几乎无人涉足的小镇上,突然出现了大批人马。这些人打破了小镇日常的宁静。当然,这些人马不是凭空出现的,这批人马来自地上。不过当这些马匹走过镇子的地面时,还是引起了轻微的地震。谢屿此时正有些呆愣的坐在街边,好悬被马匹踩到不说,她被人和马走路扬起的灰尘喷了一身,配上她惯常穿的款式的粗布衣服,活像个小乞丐了。

    又发生什么了?这些人为什么在小镇街道上一圈一圈的无头苍蝇似的乱逛?谢屿默默叹了一口气,随机又回收拾自家酒楼去一探究竟了。

    刚一踏进自家酒楼,谢屿就发现前厅的形式又变了——变成了一个七皇子的临时衙门。正听一个刚从马上下来的人正对着七皇子说道:“禀告七皇子殿下,在下应侍卫的手下,自您走之后次日那妖物就继续作乱,杀害了先帝,因而我朝已经亡了,水榭宫被妖法一股脑的烧了,九幽大陆到处被那妖物煽风点火已成一片火海,我等与这些流民听闻您与应侍卫来了此地,我们是自愿到这渡口来碰运气寻营生的。”

    谢屿心下一想,这何求真是挺倒霉的,自己的国家亡了不说,还被迫再去养活这么一大堆人。可怜他自己当个皇子饱饭都没吃几口,又要去哪里解决这么一大票人的生活呢?又想到自己,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小镇,到了长大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到地上去看看的梦想,却在此时被告知地上已经没有了朝代和繁荣的文明,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失落?

    何求却是个比她沉稳一些的人,他听了属下的禀报,开口道:“你们有多少人?要在此地停留多久?离了家乡来到此地避祸又有什么打算?”

    这几个问题似乎问的很实际,又感到这个七皇子隐隐有些不太想成为这一批人里领头的了的打算。

    那侍卫又道:“加上车马未进城内的,我们来的人数大约有五千之数,全部在城郊临近路口处安营扎寨,顺便到这小镇中寻求供给。”

    供给?谢屿一翻白眼,心又想我们这里只是小小的一隅,土地又贫瘠。人口也仅有万人之数,淡水也只能使术法从海上变来,哪里能供得起五千人的衣食住行?

    何求无法,只得说:“你先且退下自去城郊安营休息,我与何应在此商量一下,朝廷兴亡的事情事关重大,咱们再从长计议一下。”

    谢屿一听,这单生意虽然是好生意,但是有点有头没尾的意思,这群人人数众多,不会赖酒饭钱和住宿费吧?再说如果物资都被抢光了的话,自己家囤这些金银也没用了。此时何求等人表明了身份,自己作为平头百姓又不好拒绝接待,心情不禁沉重了一些。回房休息的脚步也不怎么轻盈。

    是晚,谢屿再在房描花样时,何求又一个人躺在车辕上晒月亮,谢屿也没甚言语,由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谢屿被父亲抓去干一个差事——给驻扎在城外的流民送餐,由何求付钱。在这个世界上,物质的量是不能人为的增多或减少的,能用术法改变的是庄稼成长的速度和物体运动的速度。谢家只有一片小小的院子,平时再施以术法加速,能产出的作物也是有限的。听闻就是何求本人要求的给城外流民送饭,谢屿赶忙找了何求借用他的马车,自己也不敢独自前往,到了目的地又不知道该如何交接。便找了何求和阿爹,让何求驾着马车,三人一齐往城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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