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乡镇卫生院的急救电话被打响,杨棋被值班医生叫醒,匆匆换上白大褂背上急救箱,就跟着值班医生上了救护车。

    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偶尔一声狗叫声都吵得人燥得慌,杨棋靠在副驾驶上,哈切声不断“这大半夜的又是什么事。”

    值班医生刘恒刚挂断电话,眼睛直视着车前方的路,这乡下没有路灯,除了大路是前两年铺的油柏路,其他都是陡峭不平的泥沙路。

    救护车的灯光只能照明前方一点点,车驶进小路后速度变缓,生怕一不小心就陷进泥地里。

    刘恒在电话里只被告知了大概位置,这大半夜的不熟悉路况并不好找。

    刘恒叹气一声“有人要跳楼。”

    杨棋起了精神“这大半夜的跳楼?还挑这种地方?”

    “谁知道呢,当地的领导还有警察局的都去劝了。”

    “我们去了又能干嘛,这要是真没劝住,就我们这儿的医疗条件根本没用,还不如趁早打县级医院电话。”

    “上面是说叫我们过去守着,省得到时候追究下来,怪我们不在。”

    “无语。”

    刘恒看着越开越不对劲的路,又给对面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在得知走错路挂断电话后,刘恒爆了句粗口。

    “也不说清楚,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杨棋手环抱着胸口,闭着眼睛“那只能说明情况不急,你想想看这要是真想不开,大半夜得还能让你知道?”

    刘恒调车重新驶上油柏路,在反复核对路口后可算找到位置。

    是建在山下的一个仓库上,刘恒将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递上烟同外面穿着制服的警察探着口风“什么事哦?”

    警察摇头没接烟“说是什么上面分配不均,那领导不都在下面劝着,没啥事。”

    杨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多,再等回到值班室睡觉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推开车门到下面吹了吹风。

    在南方霜降过后,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杨棋裹紧了衣服,朝仓库那走近了些,他有些轻微近视,但平时只会在上班时戴眼镜,今出来的急没来得及,眯着眼倒也能看清。

    莫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身材匀称,被底下领导劝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杨棋没站一会就往车上钻,搓着手好一会才不冷了。

    刘恒刚抽了只烟,正开窗通着风,等车内烟味散得差不多后,杨棋催着他把窗关上“下次出去抽,这烟味呛死人。”

    刘恒不以为然关上窗后问“刚出去看着什么了。”

    “没什么,说什么叫他下来,回去再慢慢商量。”

    “我都猜到了。”

    “那你还问。”

    刘恒叹气一声“也就今天是你值班,这要是换作女护士来,早跑到前头去打听八卦去了。”

    杨棋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这也能跟性别扯上关系是吧。”

    刘恒自讨没趣“得得得,就当我没说,就你这暴脾气,能脱单就奇了怪了,你来这上班也有一年多了吧,你们那护士站那么多漂亮小姑娘,也不见你追上哪一个。”

    杨棋相貌是很好的,一米八大高个,长得乖工作认真到哪人缘都好,可就那张嘴有啥说啥,从不吃亏。

    也就因这性子没少被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在背后蛐蛐,给他穿小鞋,受到不少领导针对。

    杨棋当即就递上了辞职报告,又被告知要提前一月递辞职,没办法就只能耗着等满月拎包就走。

    “我人都要走了,还耽误人姑娘干嘛。”

    “真不是我说,你这性子收收,不然以后去哪都要吃亏。”

    “改不了,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刘恒无语“你这性格怎么就和样貌一点不沾边。”

    “沾不了一点!”

    “当我没说。”

    杨棋干脆不理他,刷起了视频,他来这乡下本就是为了磨练性子,如今这一年过去,也的确有所长进。

    但同样的也受了一肚子气。

    仓库上那名男性被劝下来后,警察敲响救护车的窗“都回去吧,没什么事了。”

    刘恒降下车窗“劝下来了?”

    警察压低声音“之后就是看领导他们如何商量了,和我们没关系。”

    “那有事再电话联系。”

    刘恒调车原路返回,回卫生院还有段距离,路上竟下起了大雨,刘恒打开刮雨器。

    “这天也是奇怪,好端端的下什么雨。”

    杨棋看着车窗外“得亏劝下来了,不然得淋成什么样。”

    “赶紧回去洗洗睡吧,这夜班也是热闹的很。”

    “刘医生给我少开些病号,我都谢天谢地了,等到了叫我,我睡会。”

    杨棋说着就要闭上眼,突然就看见路边有个人,瞬间没了困意“停车。”

    刘恒急刹住车“干嘛?”

    “那有人,这大半夜的淋着雨别真出事,到时候又得出车。”

    刘恒探出身子还真看到个人,车子倒退到那名男性身边,提醒“车上没放伞。”

    杨棋回了他一句“行了。”他打开车门,淋着雨就跑到那男的旁边,他低着头坐在路上,手边还躺着酒瓶子。

    酒味扑面而来,杨棋嫌弃都在脸上“家住哪里啊?我们送你回去。”

    刘恒也跟着下来,雨大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拽开救护车后面的门“先带上车,路上问。”

    杨棋叉着腰“这都是什么事。”

    他两抬起男子的胳膊,将醉酒的男子拖上了车。

    杨棋关上车门,没行驶一会车中就弥漫着酒气,路又抖,胃里直翻腾,他白眼一翻“这怎么说,喝成这样还能问出什么。”

    刘恒也没法“先带回去,挂两瓶醒酒的药看看。”

    杨棋不想说话。

    回到卫生院后,杨棋把他往病床上一扔,就赶紧给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刘恒拎着药上来往护士站一放“有事电话联系。”

    “赶紧走。”

    杨棋按照医嘱配着药,心里骂骂咧咧手上动作不停,端着治疗盘去了病房,那名男子大概是冷,缩着身子发着抖

    他身材高大,就连杨棋扶他起来都有些吃力,拽出要输液的手就蹲在了床边。

    男子歪着头睡在枕头上,头发湿漉贴着头皮,五官精致,和娱乐圈男明星比都绰绰有余,年龄莫约三十几。

    杨棋在心里嘀咕着,长这样居然也能遇到不顺心的事。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湿,床也被搞湿了,杨棋放下治疗盘试图叫醒他,无果后只能给他先输上液。

    调好滴速后,杨棋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到他身上,虽湿了透总比没盖要好。

    回到护士站就给刘恒打了电话“他这样下去人没醒,可能还要发烧。”

    “那病房里有没有暖气?”

    “就这环境还想要暖气?”

    “那就等醒了再说。”

    杨棋果真就坐着不动,估着换药瓶时间才去到病房,换药时一瞥,那男子脸上红彤彤的,还时不时咳嗽一声。

    杨棋探了探温度,果然发烧了,温度还不低。他折返回去拿体温计,抬起他的手弯腰把体温计塞进他的胳膊里。

    他身体烫得不行,衣服都还淌着水,这能舒服都奇了怪了。杨棋想着刚一转头,那名男子不知何时竟睁开了眼睛。

    杨棋被吓得一跳,缩回手解释“这里是卫生院,你倒在路边,我们出车刚好看到就给你带回来了。”

    男子一直盯着他看,眉头紧皱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是?”

    杨棋戴着口罩,就露了双眼睛在外面“这里的护士,男护士,刚刚是给你量体温,别误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子不说话。

    杨棋打了刘恒电话,边说边往外走“我打医生电话,你等会。”

    男子见此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有些大输液器都跟着晃动“你…叫什么?”

    杨棋有些莫名其妙,指着他手叮嘱“杨棋,手上是钢针,别弄肿了。”

    他垂下眼眸,连头也低下了,杨棋路过窗竟听到几声苦笑,来不及深思电话接通了。

    “他醒了,发烧了下来看看。”

    刘恒刚睡醒“体温量了?”

    “还等你说,赶紧的。”

    “喔。”

    杨棋跟着刘恒去到病房,那名男子又恢复正常,继续仰起头看着杨棋。

    刘恒拿着体温计看“三十九度八,打针退烧药看看。”随后朝男子说“你叫什么,有没有带身份证,要去登记你的信息。”

    “邹贺时。”

    刘恒等着下文,见迟迟没有下文,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杨棋,扭头眼神审视着他,似乎在说。

    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杨棋表情无辜。

    什么都没做。

    刘恒问不出什么只能先去拿药,反正这邹贺时人在这,还能跑了不成。

    “肌肉注射,打一支。”

    杨棋提醒“他穿这一身湿衣服,打针也没用,还得烧。”

    “我又没衣服。”

    “搞的我有似的。”

    刘恒催他“把针打了再说。”

    “无语,跟你搭班也是霉。”

    “赶紧的,我有什么办法,人是你先看到的,赖你。”

    杨棋抽出药水,又端上治疗盘去到病房,邹贺时听见声音就抬起头,杨棋被盯得心里发毛。

    他拿起针拔掉针帽排气“医生给你开了屁股针,退烧的。”

    邹贺时眉头轻皱“什么?”

    “屁股针,退烧用的,你烧这么高,肯定要打针阿。”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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