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撇撇嘴盯着面前的菜,也不再挑剔,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和往常较重口味的习惯比起,味道意外地不错。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吃饭间隙,她抬头瞥了眼陆泽,牙关咬着筷子,眼底溢出疑惑。
这人怎么比她记得还清楚,不会是对她图谋不轨吧?
这么想着,姜南瞬间做了个双手护着自己的动作。
陆泽正吃着,余光猛然瞅见这一幕,疑惑抬头看向她,“你……这是?”
“咳……哈哈哈,没什么,突然有点冷。”小动作被发现,姜南脚趾尴尬扣地,头越埋越低。
陆泽盯着她几秒,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晚饭结束,姜南看向一旁的蛋糕,“这个蛋糕拿去给星星吃吧?”
陆泽擦桌子动作一顿,撑着桌面倾向对面的姜南,语气有些危险,“你怎么不想着给我吃?”
“啊……啊?”姜南木讷地张大嘴巴,她全然忘了陆泽,“你要是想吃,那就你吃。”
说着便把一旁的蛋糕推至他面前。
陆泽见她愣愣地动作,莫名觉得好笑,低笑着把蛋糕拎在手里,“算了,还是给星星吃。”
提着蛋糕准备出门,姜南也打算起身上楼,面前的人却忽然停住。姜南猛地抬头后撤,才堪堪避开陆泽的后背。
陆泽转头,见两人之间距离近得有些暧昧,他表情微愣,也后撤半步。他侧过头掩唇低咳,“忘了跟你说,我拿了两个冰袋过来,在冰箱冷冻层,你记得敷一下。”
姜南迟钝道:“噢……好,我现在去拿。”
说罢转身就要往厨房走去。陆泽瞥向她悬着的脚,突然伸手拽住姜南胳膊,“行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
没等姜南反应,陆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厨房玻璃门前。冰箱一开一关的声音传出,陆泽很快拿着两个冰袋出来,甚至贴心地在外面套上塑料袋,方便姜南拿。
接过塑料袋,姜南提起看了眼,“你去买的?”
陆泽解释,“不是,去村委会的时候随口问了句,有个小姑娘恰好有几个袋子,我看着材质不错,挺适合当冰袋。”
姜南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肯定又去霍霍小姑娘,她嘴唇抿得直,“多谢了。”
陆泽低头瞥了眼她脚底,“你自己上去能行吗?”
姜南觉得陆泽这话是瞧不起她,立刻反驳道:“你放心,我能下来,也能上去?”
陆泽眉骨微挑,眼底满是戏谑。姜南觉得自己被挑衅,一下把面前的人推开,扶着门框一下一下往外蹦哒。陆泽也不上前帮忙,懒懒倚着另一侧门框,漫不经心盯着。
姜南艰难挪至楼梯前,看着层层垒叠的台阶她瞬间犯了难,这样上去左脚得更用力往上跳,她觉得自己该配备一个拐杖。察觉身后视线,她回头看向亮灯的门口处,陆泽还靠着门,光线有些暗,她看不清陆泽脸上的表情,但她莫名觉得这人一定笑得很坏,想看自己笑话。
酝酿半天,她心下一横,扶着扶手准备用力往上蹦去,起跳,落地。一切都很顺利,落地瞬间姜南感觉有些不妙,单脚起跳导致重心不稳,身体失控地往前倒去,在她认命般接受脸先着地的事实,腰部忽然一紧,随后身体被一股力量往后揽去,腾空几秒后稳稳落地。
姜南下意识扶着陆泽胳膊,还有些心有余悸,心脏砰砰砰跳着,她调整了下,总算恢复镇定。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撑着陆泽胳膊拉开两人距离。
陆泽脸色有些暗沉,“不能上还逞强,看来得把你关在房间不出门才好。”
姜南感激的话堵在嗓子眼,这样的陆泽她还没见过,严肃得有些凶巴巴。自知理亏她也不反驳,默默听训。
腰间温度逐渐滚烫,存在感愈发明显,姜南下意识想扯开热源,结果一手搭在腰间的那只大手上。意识到自己摸了什么,姜南瞬间僵住,皮肤相触瞬间,她感觉陆泽身体也僵了下。
姜南回过神立刻抽开手,陆泽也发现自己的手还覆在她的腰侧,清了清嗓子也撤开手掌。
陆泽瞥了眼她侧脸,谑道:“别以为你摸我的手就能转移话题。”
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姜南被他的话惊得瞪大双眼,一时语无伦次,“你,你你你……还摸我的腰了呢。”
提到这个,陆泽还真有些尴尬,他干咳两声弱弱反驳,“要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四脚朝地,跟只四脚蛇一样趴着呢。”
姜南气急,“你……你流氓!你巧言善辩,我说不过你!”
说罢便要往楼上走,陆泽眼疾手快拽住她胳膊,双手用力将人抱在怀里。姜南只觉得身体忽然腾空,察觉过来自己以一个暧昧姿势躺在陆泽怀里,脸色瞬间涨红。她伸手掐了下陆泽胳膊,“你耍流氓!”
姜南这次真不客气,用的劲是十足十的,陆泽瞬间吃痛,胳膊一瞬无力差点把人摔下。感觉腿弯处忽然放松,姜南吓得立刻揽住陆泽脖子。
见她这反应,陆泽重新抱紧,抬腿往楼上走去,还不忘揶揄姜南,“说我耍流氓,你还抱我这么紧?”
话音落下,姜南瞬间嫌弃松开手,双手交握抱在胸前,“是你吓我,不是我主观意识想去抱你,但是你抱我,确实是你耍,流,氓。”
姜南可以加重了耍流氓三个字,陆泽闻言失笑,“要不是我抱你来,你这会儿还在第二块台阶磨蹭。”
姜南轻嗤,“谁稀罕你抱我上来。”
“我稀罕可以吧。”陆泽下意识接话。
这话一出,两人都僵了。姜南最先反应过来,情绪有些激动,“臭流氓,就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
说罢抬手要去捶陆泽胸口,好在已经到了二楼,陆泽将她稳稳放下,敏捷躲过她乱挥的拳头。
没等姜南反应过来,陆泽已经快速跑下楼梯,“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给星星送蛋糕。”
说完人一溜烟消失在院门口,姜南气急,对着院门骂了句臭流氓。骂骂咧咧进了屋,姜南坐下还没消气。
姜南坐在床边,手心传来一阵冰凉。是手里的冰袋在作祟,她这才想起来冰敷。她拿起冰袋敷在脚上,刺骨的温度让她一个激灵,没多久她渐渐适应。
不知道是不是冰块作用,姜南此刻也冷静下来,嘴里小声嘀咕了句“臭流氓”。敷了半天,她寻了个偷懒的法子,抬起崴伤的脚搭在冰袋上,省时省力。姜南满意的了句自己聪明,掏出手机玩起来。
几个视频后,她竟然刷到了村支书的直播片段。也许是开始拍摄后,她有意识去关注,大数据根据她的喜好推送,她摇摇头,不禁感叹大数据的可怕算法。
视频上滑,她手指忽然顿住。才想起来今天的视频没剪,偏偏相机电脑都在陆泽那里。
刚被陆泽调戏,姜南还在气头上,完全不想拉下脸去问。纠结几分钟,为了果园的仕途,也为了她那点微薄的工资,她最终妥协,给陆泽发去信息。
姜南:【你待会回来记得把相机和电脑拿上来给我,我顺便剪个视频。】
陆泽回得快,【行,我等会回去给你拿来。】
姜南盯着发送来的词条,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这人耍完流氓还能泰然自若回消息,果然是流氓,一看就是惯犯。
姜南把手机扔到一边,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往上冒。为了消气,姜南索性直接去洗漱,热水说不定能降降火。
陆泽来得快,进门后见房间没人,他随手把相机和电脑放在懒人沙发前的茶几上。浴室传出水声,他下意识循着声音方向看去,磨砂玻璃门映着灯光透过一段身姿。陆泽瞥见瞬间立刻转头,他尴尬地咳了两声。
动静立刻惊动姜南,她警觉地喊道:“谁!”
陆泽脖颈泛红,浅红蔓延至耳尖,他不自在地回,“那个,电脑和相机给你放茶几上了,我先下去了。”
“哦。”
陆泽脚底生风,走得迅速,离开时顺便把姜南的门给关上。
他抬头看了眼门板,觉得姜南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心,大门就这么敞着。
姜南出来时果然看见茶几上的东西,快速吹干头发后迅速投入工作。视频剪辑完成已近凌晨,她打了个绵长的哈欠,蹦哒上床摊躺着。
灯光熄灭,姜南拢了拢被子睡觉。
院中另一处还亮着灯,陆泽靠着床头,没多久也熄了灯。闭上眼准备睡觉,脑中却浮现浴室门的倒影,他猛地睁开眼,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摸到熟悉的触感,抬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温度划过嗓子,一阵刺激瞬间让他清醒。他将脑中的浮想甩出,酝酿许久,眼皮才渐渐撑不住缓缓闭上。
清晨,陆泽出门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二楼某个房间,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他尴尬地咳了几声,出了小院,骑着三轮车往果园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