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谢这么想着，正无聊，旁边没有声，许谢就侧头看向江碎，见江碎正拿着手机，手指滑动着，表情倒是没有什么破绽，平静如水，手托着下巴，看着正认真。

    许谢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认真?”其实他关心的不是江碎在看啥。

    江碎把手机对向他，许谢一看。

    这是自己在smile的新作品，虽然只有几话，但是已经登上了新晋榜前三。

    许谢这回真的在关心江碎看得什么了，指着手机，结结巴巴慢呼呼说:“遂遂?你在……看这个啊？”

    服了，话也说不明白。

    江碎其实也不是一直在看，刚刚还回了夏也的消息，夏也听劝，找了个时间染了个新头发，发色就是深蓝加浅灰的，再加了点亮粉，看着倒是有些爱豆的样子。

    无所事事的新漫画也是夏也提醒的，夏也欣赏自己，夸赞江碎眼光的同时，又顺带提了一嘴，上次给江碎投了十万票的无所事事新漫画最近热度不小，可能霸榜smile这个大平台，夸了句挺厉害。

    或许是知道无所事事也只有十六岁，不禁又发自内心说了句:你们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江碎对于色彩调配和构图很有想法，也很敏感，但不代表他对于漫画这一块就有什么惊人的天赋。

    江碎想了想，也只是回了句:没有没有。

    也不是谦虚，江碎自学漫画很多年了，或许对于画画的执着。

    或许因为夏也的那句提醒，江碎就打开看了看，觉得画风给人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对比以前的形象，无所事事确实可以做到确保每个人物形象特诊不重复还好看，符合当下的审美。

    而且还有很多细节。

    封面是一个人，看不清脸，拿着画笔，纸上赫然是一个卡通人物，这是之前在美术阶梯教室，许谢拍下的江碎的一张照片，那时候许谢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主角的形象了，许谢在构思封面时，想起了那天拍的照片，于是照着那照片的总体修改了一点点。

    江碎点了点头，把手机收起来，温和地微笑了一下，说:“等会有个忙。”

    许谢拍拍胸脯:“好呀。”

    车子最后在市中心就停下来，四处都是高楼大厦，江碎牵着许谢的手，找到了事先找好的一家多媒体中心。

    里面灯光五彩，蓝紫的灯光四处闪烁，这里还是比较热闹的，江碎只是看了眼人群，就牵着许谢说:“我们上二楼。”

    许谢的手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好似无知觉一样被江碎牵着，眼睛也只是一直看着他，好似很心安。

    江碎牵着他的手也是温温柔柔的，他现在或许随便一抽就可以抽出来，再说一句:“我自己走吧。”

    那江碎或许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许谢心说:傻子才要这么做呢。

    离一楼越来越远，也只能隐隐约约有一丝蓝紫的灯光，楼梯间是黑压压的，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前面东西的轮廓。

    江碎只是拉紧了许谢，想要快些将他带上楼，许谢似乎感受到了江碎手心冒出的汗，大概也有些明白了，于是反客为主，反握江碎的手掌，黑暗中江碎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停缩，但很快敛住了。

    来到二楼，江碎打开了一个房间，打开灯光，幻光灯在天花板四处摇晃，把灯光传递到每个角落。

    房间似乎是精心布置过的，窗户锁上，幻光灯发出的是浅蓝色的灯光，还有几处小黑圆，这是灯上被遮住的地方，此刻也在运动。还有一个投影仪，此刻放着一些山川冰河。

    墙壁是世界地图，很大，几乎占了整个房间面积的三分之二，其他地方是一些布置的星空和小礼物盒。

    江碎把他带进来，随手拿起了一个礼物盒，从里面拆出了一个星空棒棒糖，塞进许谢嘴里，也给自己拆了一个。

    江碎咬着糖，指着墙上的柜子说:“里面有几个暗格，先帮我找一下北纬三十五度，东经二十六度?”

    许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走到那边，按江碎说的，摸出了一个凸出来的地方，江碎递过去一个钥匙，摸到一处孔状的地方，将钥匙[插]进去。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不大，但是包装很精美，江碎一向不喜欢整拐弯抹角，说：“十七岁，生日快乐，言言。”

    许谢愣住了，看向江碎，接过了那个礼物盒，里面有很多东西，有一串红链子，串着许多小铃铛，做工像来自苗疆的少女。还有一封又一封的手写信，外面用红绳子包着，信纸是中式风格，外面用毛笔写着:十七岁生日快乐。

    此外还有护膝，看着应该不便宜，是江碎省了一个星期的钱，还有看着有些歪歪扭扭的围巾。

    许谢找到了一个卡片，上面写着心愿卡，许谢不确定，问:“遂遂，这个……”

    江碎言笑晏晏:“以后我们言言拿着这张卡找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好不好？”

    许谢对这个礼物很满意，思索着应该怎么用，这时江碎又补上一句:“但只能在我十八岁之前，知道没，不然不做事了。”

    许谢眉毛拧在一起，可怜巴巴问：“为什么?”

    江碎狡黠说：“因为十八岁，我就是大人了啊，大人说话才不算数，才不要和小孩子有什么赌约。”

    许谢默默收起了这张卡，也不讲究，见江碎坐在地上，自己也坐在地上，拿出一个小录音带，打开听了一下。

    里面是各种山川河流的声音，有海风呼啸，有冰河流动，各种各样的天文地理组成的声音。

    这是许谢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许谢感动死了，小心翼翼把所有东西重新整理一遍，很珍惜的说：“我很喜欢。”

    江碎说:“还有那几个人给你准备的，分别在……”

    许谢一一找出了那几个人给的礼物，不出所料，刘栖写的又是:恭喜许哥老了一岁。

    许谢哭笑不得，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收起所有的礼物。

    他的十七岁，有朋友，有亲人，有喜欢的人。

    他的十八岁又是什么样的呢？

    江碎见他愣神，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许谢才反应过来，江碎说：“不是还好奇他们在哪里吗？走吧，他们在最顶层呢。”

    最顶层，许谢一推开门，礼花从天而降，江碎在后面大叫：“不小心喷到我了啊！”

    几人疯玩了一天，后来，几人都带着满脸的奶油回去。

    总之，许谢的十七岁生日，都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的。

    那是许谢人生最好的一个生日。

    2018年11月24日，许谢的十七岁生日。

    回去的路上，许谢后知后觉，说：“不对啊，今天明明是二十三号。”

    刘栖说：“生日要有惊喜啊，我们特意让阿姨给你调的手机日期，发正你这种大大咧咧的人也不会每天注意日期。”

    许谢大悟，怪不得许母今天早上留的纸条有日期，原来是为了糊弄自己，嘟囔：“以前你们给我过生日也没有这样啊。”

    ***

    因为有江碎这个好秀才的带领，第二天许谢混过老刘的灵魂拷问相当容易。

    当晚，许哥十七岁生日快乐群聊解散，这时张小凡提议，几人组一个没有刘栖的群，叫：刘栖十七岁生日快乐。

    刘栖生日在十二月三十日，但刘栖似乎早就猜到，对神神秘秘的几人翻个白眼：“别密谋了，我要是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不就是傻子了嘛？”

    傻子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