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客栈

    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坐在面前的小男孩饿极了,却还是小心翼翼吃着,时不时瞄一眼周围人。

    “他是哑巴?”艾妙琪小声跟其他人说:“从回来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他被施了禁言咒。”解见尘顿了顿,又说:“不是哑巴却等同于哑巴。”

    话音刚落,那小男孩便抬头看他。

    封子衿抬手在小男孩头顶挥了一下,一道亮光闪过,接着邀功一般看向解见尘。

    两双凤眼眨了眨,向解见尘示意“快夸我快夸我!”

    解见尘瞄了他一眼,没管他。

    只低头和那小男孩说话:“现在可以说话了,试试。”

    “哥哥”

    声弱如蚊。

    听见自己能发出声音了,小男孩委屈的瘪瘪嘴,接着开始小声啜泣,豆大的眼泪争先恐后落下。

    “呜呜…谢谢哥哥…呜……”

    解见尘连忙将他抱到怀里,柳华清和艾妙琪则凑到小孩面前安慰他。

    小孩身上脏脏的,只敢用才洗干净的手紧紧攥住解见尘的衣服。

    艾妙琪和柳华清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哄半天了,小男孩还是止不住哭。

    解见尘用干净的手帕不停地替他擦眼泪。

    封子衿猛地站起来,朝外面走。

    再进来时,手上拿了串糖葫芦。

    封子衿将糖葫芦递到小男孩眼前,那小男孩不哭了,身子一抽一抽的看着糖葫芦。

    封子衿示意他拿,小男孩怯怯的拿过糖葫芦,小口小口吃着。

    解见尘看着糖葫芦出神的想:“这人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他想到的也是买糖葫芦哄人。”

    “哎呦”,柳华清佩服的看着封子衿:“你挺会哄娃嘛”

    “跟一个人学的。”

    封子衿看向解见尘,解见尘专注的看着小男孩,并没有注意。

    吃过饭后,解见尘要带小男孩去洗澡。

    封子衿拦住他,接过给小孩洗澡的任务。

    不一会儿,封子衿带着洗好的小男孩进房间。

    小男孩换了件干净的厚衣服,原先脏脏的脸,现在洗干净了,露出他白皙的小脸蛋,唇红齿白,眉眼之间透露出清新的灵气。

    小男孩腼腆的笑了笑,解见尘将他拉到桌边,让他选糕点吃。

    小男孩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想和解见尘一起,正不好意思的和解见尘说。

    结果被封子衿一把抓着后领提起来。

    “跟我一起睡!”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小男孩不情不愿的跟着封子衿睡,比起封子衿,他更想和解见尘睡。

    他比较温柔,封子衿也挺好的,就是凶凶的,他有点怕。

    解见尘没有问小男孩是谁。

    那户人家的小孩是妖假扮的,恰好解见尘又发现了一个小孩,这不得不让解见尘怀疑两者之间的关系。

    将他带回来洗干净后,解见尘就确定了,妖假扮的就是他。

    可怜小孩子在外面挨冻,还要眼睁睁看着妖怪与他的双亲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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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郎迷迷糊糊听见打更人的声音,揉揉困顿的眼睛,睁开。

    昏暗的光线里,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的床前,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白郎疑惑的歪头:“娘?”

    被叫娘的妇人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别叫我娘!”妇人大吼。

    吼完又神经质的贴近白郎,用颤抖的声音问他:“我的孩子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你说啊!说啊!”

    说到后面又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嘶吼。

    白郎手臂被抓的生疼,他语气淡淡的说:“我就是你的孩……”

    妇人缓慢摇头打断他:“你不是我的孩子,他爹瞧不出,可我知道,你不是他!”

    妇人颤抖着双唇:“那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

    “你个妖怪!他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妇人声嘶力竭的吼着。

    白郎沉默半晌,突然诡笑道:“在哪儿?哈哈哈哈哈”

    “那个小乞丐就是你孩子!”

    “我施了障眼法!他那么多次来,你都不理会。”

    “现在……怕不是伤心欲绝,已经冻死在外面了!”

    一字一句犹如雷劈,将妇人击倒在地,泣不成声。

    半晌,妇人抹掉眼泪,爬起来。

    还没走到门口,胸口骤然传来剧痛。

    妇人低下头一看,一根尖刺插在她的胸膛!

    后面传来一阵声响,孩子他爹拿着一根木根出来。

    “妖怪!呃”一根尖刺穿过他的头颅。

    “还…我…妻…儿!”

    整个屋舍寂静无声。

    良久,黑暗中传来一句低语。

    “凭什么他们能拥有爱,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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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点吃陶陶,别噎着。”

    陶陶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一时有些停不下来。

    “哎,你听说了没?”

    “什么啊”

    “西边那户陶家人被杀了,小孩不知所踪。”

    “哟!知道知道……”

    一直吃糕点的陶陶听见他们的谈话,愣了愣,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眼底蓄满泪光。

    众人顿感不妙,艾妙琪着急的说:“遭了,气息不见了!”

    同一时刻的另一个地方。

    街上一只猫走进无人小巷,变成了少女的模样。

    正是之前逃走的猫妖,鱼小玉。

    鱼小玉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古屋前停下。

    古屋外面荒草丛生,里面倒是收拾的井井有序。

    鱼小玉一进去就听见主屋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鱼小玉:“主人怎么啦?”

    金杜艳:“不知”

    从她认识白郎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

    她还是一只猫的时候,惹到了白郎,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白郎没有杀她,而是把她当宠物养。

    后来她会化形了,白郎就对她失去兴趣了,但还是允许她跟在自己身边。

    再后来他们遇见了金杜艳,金杜艳脸上都是丑陋的疤痕,被其他人欺负,她是魔却任由他们欺负。

    白郎不知为何救下了她,从此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一直到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没有了声音。

    白郎走出来。

    “我要他们死!”

    ……………

    “出现了!”艾妙琪激动的说。

    几人急速前往,越接近妖所在地,天越阴沉。

    黑压压给人无形的压迫之感。

    白郎完全疯魔了,化作一团妖气,见人就杀,其中小孩子居多。

    尖叫声在寒风中此起彼伏,裹着风,传到很远的地方。

    金杜艳从远处奔来,浑身黑气的长鞭划破空气,向柳华清袭去。

    柳华清挥剑一挡,强大的剑气攻向金杜艳。

    鱼小玉看向最弱的艾妙琪,不屑一笑。

    尖锐的爪子向艾妙琪脸上划去,她要刮花她的脸!

    艾妙琪垂眸一笑,再抬眼,眼珠骤然变红,九条纯白尾巴摇曳在空中。

    她竟然是只九尾狐!

    艾妙琪突然消失在原地,鱼小玉扑了个空。

    鱼小玉不敢松懈,她低估了对手。

    鱼小玉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她。

    突然,鱼小玉眼前出现一只带着尖锐爪子的手。

    她侧身躲避,一个转身,爪子划向艾妙琪。

    余光看见另一个艾妙琪从旁边袭来,来不及躲避,被重重划伤。

    鱼小玉喘气,看着九个艾妙琪。

    白郎发疯,化作妖气,不现形。

    解见尘闭眼手捏诀。

    “福生无量天尊,助我起阵!”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阵在空中展开,将所有人困在阵中。

    一道金光劈下,将白郎困住,白郎现出原形。

    是一个神清骨秀的少年,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少年抬手,一根根尖刺向解见尘飞去。

    封子衿挥剑将尖刺击开,剑指少年。

    解见尘抬手,无数带金光的剑从阵中飞出,向少年袭去。

    少年手心向下,地面升起一圈黑雾,快速将解见尘包围。

    下一秒解见尘便消失在了原地,封子衿目眦俱裂,眉间显出一道魔印。

    解见尘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周围是长相千奇百怪的妖。

    一进去,那些妖便全部一起攻击解见尘。

    解见尘提剑迎击。

    却杀不死,那些妖会很快复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解见尘用剑划破手,插入地下,口中念咒。

    一道血阵展开,可以不限空间的移动,使用时会耗费起阵者的生命。

    解见尘出来时,白郎已经被解决了。

    柳华清他们那边也顺利解决。

    白郎倒在地上,思绪回到了从前。

    他娘是妖,却假扮人类住在村里,她不喜他,因为他是她耻辱的象征。

    她被蛮妖强要后生下了白郎。

    白郎经常被她打骂,每当看到其他小孩都有娘疼爱,白郎都会恨,恨他娘,恨那些小孩。

    后来,妖的身份被发现,女人逃了,留下白郎。

    其他小孩子又开始欺负他,没人管,因为他是妖的孩子,是个小妖怪。

    白郎恨,恨意助力了他的修为,杀光了村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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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路上解见尘看着封子衿,四目相对,解见尘觉得他眼眶红红的,错觉吗?

    封子衿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解见尘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一软。

    正想拍拍安慰他,抬眼看见柳华清八卦的眼神。

    解见尘转开视线,拍拍封子衿的肩,示意他放开。

    柳华清张嘴欲说话,解见尘高声道:“你们怎么解决的那些妖?”

    艾妙琪带着小小的得意说:“那妖低估了我,被我轻松解决。”

    柳华清也表示杀妖是小意思。

    解见尘看向封子衿,他最好奇封子衿怎么解决的,他不是很弱鸡吗?

    封子衿边说边撕下一片衣角:“那妖为你耗费了妖力开阵,变得虚弱,我也没干嘛,他就死了。”

    解见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柳华清撇撇嘴,心底想:“没干嘛~不知道是谁突然变强,将那妖整的遍体鳞伤,切,心机魔!”

    封子衿牵起解见尘的手,为他包扎伤口,眉头紧皱。

    解见尘抚上他的眉间,轻声说:“一点小伤,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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