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于今日下午三点左右将降下特大暴雨,请广大民众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人民医院内,白翯一手提着药,一手打着电话:“嗯,知道了,我一会就回去。”电话里面传来一位中年女人的声音:“都说了别和你爸学钢琴,你瞧瞧你现在……”
听着女人的话,白翯抿了抿唇,提着药的手紧了紧,电话那头还在继续:“妈也是为你好,正好你也不弹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学校”白翯压着脾气,淡淡的应了一声:“你说完了吗?说完我就挂了”不等那头反应,白翯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另一边坐在办公桌前的方蔓看着挂掉的电话,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包裹着她。她已经不记得和女儿的这种关系持续了多久,大概……两三年了。
被无力感包裹住的方蔓觉得口干的紧,下意识的伸手去够杯子,却碰到了一旁的全家福。方蔓看着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心酸与心累都有。
她是很明显的那种职场女强人,二十几岁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并且越做越大;而白翯的父亲白城业是当时乐坛中轰动一时的一级钢琴家。
在白翯跟小的时候她就想把白翯也培养成女强人,但白翯却偏偏继承了白城业对音乐的热爱,天天缠着白城业弹钢琴。白城业脾气好又是个“女儿奴”自然也依着白翯。
现在想想,她跟白翯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了如今这样呢?
应该……是在白城业死后得一个月内!她们之间埋藏了16年的矛盾愈演愈烈,直至最后爆发并持续了许多年。
看着全家福上的白城业,方蔓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绝望?痛苦?还是累?或许是都有的,但更多的好像还是对白城业的思念。
“砰”关门声把沉浸在悲伤中的方蔓拉了回来,看着浑身湿透的白翯,她赶忙擦掉眼泪拿起毛巾包裹住白翯:“怎么搞的?不是说带伞了吗!”而全身湿透的白翯看着这位很多年未好好说过话的女人,简单明了的概括了起因与结果:“雨天路滑,掉到海里,被救了……”想到如今与她的关系,白翯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没死。”
听到这句“没死”,方蔓的身体明显一僵,却并未多说什么。但并不是她不想多说,而是她明白自从白城业死后,她跟白城之间的关系便多了一面过不去的墙。
看着白翯抬脚往浴室里走去,方蔓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抓住她,可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白翯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张了张口想叫她,可那声妈她藏了太久太久,久到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不出声。
最后,白翯终是没有叫出那声“妈”,方蔓也终是没有勇气拉住女儿。
白翯扬了扬头,把快要滑落的眼泪憋了回去,急匆匆的走进浴室。
好嘛,又是一次………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