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距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收卷前的提醒铃声已经打响,李阿姨正在学校附近的路口寻找一个能临时停车的位置。
莽鹤站在雨搭下望向远处,心想毛芮欣妈妈待会儿来接她们,车上一定多带了伞。
“壬辰参莽律,敕符蕴渠眉,漾觉!” 她掂指攒水唤出踏蕴符,将五觉倾注其中。只见那水丸衍化出手掌般大小的活态,与悬念偕行,飞奔而去。
很快,踏蕴符找见了那车,随后又潜入车里牵引莽鹤感知雨伞的位置,在副驾座椅上面。
莽鹤轻抬双指刚要吟咒取伞,但又转念一想,“不妥,发生这种灵异怪事,一定会吓到她们两个无关之人。” 于是手一攥,将将要腾空的折叠伞又无声的落了下去。
停好了车,李阿姨拿起伞快步向校门口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大雨天人们都正用着呢,硬从谁手里拿走未免也太不地道了。” 莽鹤透过踏蕴符穿梭在高低错落的伞面中间,喃喃自语:“总不能只一心顾着宋枕涧,对别人淋雨的后果就漠然置之吧。”
“莽丫头!为什么事情犯难呢。” 黄临不紧不慢地走来,倒让莽鹤有了个人可以一起商量。
“黄先行,回来得正好。你看这附近的住宅楼里,我借哪家的伞来一用更妥当些,别到时给人们平添麻烦。”
黄临聚气凝神剥开窥天茧,随后朝着莽鹤身后的方向指去:“那儿,他们老两口随儿子一家去外地了,刚好没有人在。”
“别客气,别客气。” 还没等人说话呢,他就自顾自的领了谢。
莽鹤眼下可没有悠哉心思陪着黄临幽默。她再一次拟水涵意,踏蕴符从窗户溜进屋中,开始东奔西跑地翻找起来。卧室,衣柜,电视柜,洗手间,书房……
黄临静等了片刻,见她迟迟还未拿来,便问:“取把伞而已,于你不过是遥指间的功夫,今日怎么这样费力。”
“它又没摆在醒目的地方上,目之所不及,还不是得要挨处去猜摩。” 莽鹤没停下操弄,继续搜寻着。
见此情景,黄临轻声打断,“好了好了,别在人家的门洞里面胡乱游走了。去厨房,伞就平放在橱柜里面。”
踏蕴符闻声便纵身去了厨房,可这满目的柜子,接连两次拉开门都毫无所得。恼得它用小喷泉似的躯壳踹上柜门:“有这么多柜子,你倒是说得再具体一点啊…”
“喝,你还含起愠来,且说你探到哪了。”
它一跃而上:“这一扇的台面上放着发烂的香蕉。”
黄临短暂回想了一下,指挥道:“往左…半又半丈去,下边对应着的长柜,打开就是。”
伞果真找到了,水滴散落回位,莽鹤紧跟着摆出徙沧指:“落霞孤鹜现,一指一苍穹!” 这是莽鹤父亲传予她的秘术,莽家得了道的众仙也依此术法才能隔空移物。
“原是想着你有那本事能省省力,谁知道这么不中用,还需我在一旁辅弼。” “要不是我这会儿懒得挪动步子,凭我这双腿早就一溜烟的取来了。” 黄临又开口自夸起来
“这伞…怎么和阿卷家里的一模一样。” 莽鹤没心思盯着他的话茬还嘴,反复掂掇着手上的伞。
黄临疑问道:“阿卷?”
莽鹤稍加解释:“我给她新起的称呼,宋枕涧这名字太拗口了。”
“拗口?”黄临夸张做着表情,“你可知这是出自于谁的笔下!”
“打她在娘胎里的时候,胡陌就已经为她取好了名字。等到她爸爸过去起名馆的时候,那老狐狸就夺舍冒充成起名先生,拿笔刷刷刷地写下了这三个字。”
还没等莽鹤说话,这把浮在空中的伞就引起了走廊里工作人员的注意,“那是怎么回事…伞怎么会悬空竖起来…”
“藏形匿影,万物尘眸,封!” 莽鹤听见声音才想起来这是人间实物,忘记隐形了,赶紧用上匿尘术。
男人再眨眨眼睛,伞已消失不见:“是我眼睛花了?还好刚刚没出声音喊人过来。”
黄临拿过伞耍宝起来,对着男人做起了鬼脸:“你过来呀,你倒是过来啊!”
麻烦解决了,莽鹤主动接起刚才的话来:“那看来帅主十分重视阿卷,连名字都要管上一管。宋枕涧,嗯,的确比别人的名字秀丽多了。”
黄临拍拍肚皮,“是吧,她胡陌盖脂粉,凹名字都最是有一套的。”
莽鹤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什么事,直看向黄临:“我要说什么来着,刚刚说到哪,被你给打了岔。”
黄临:“你说的哪究竟是指哪儿啊,我哪知道你想接上的究竟是哪一轴哪一段。”“哦哦,最最开始的时候,你是说这伞和阿卷家里的一模一样。”
“对,这伞和她家里的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得换一把,免得她以为是自己家的伞长腿飞到这来,自己吓自己。”
黄临无奈道:“没另个可换,其他的伞都跟着他们一起旅游去了,只剩这个柄又大又不好拿着的留在家里。”
莽鹤摆手将伞还了回去:“我的意思是,换一户人家。”“快点!”
“哎哎哎,你这会儿又来了能耐,说还回去就还回去了,容不容得我把话说完。” “不用担心,阿卷的那把有她能认得出的痕迹。那伞原本是她爸爸一直在用的,你看。” 黄临施法让窥天茧投射出往昔画面
【 7岁的宋枕涧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不愿意进校门。
宋枕涧:“爸爸,我不想上学。”
宋云峰:我的女儿想赖在家里当小枕头啊,那怎么行。”
宋枕涧:“那等我放假,你能带着我和妈妈去旅游吗,我喜欢那种云和绿树多的地方。还有水,我们去坐小船。”
宋云峰:“当然行啊!你先乖乖去上学,旅游的事情我们放学再说,好不好。拉钩!”
宋枕涧:“拉钩。”“爸爸,那你先去旅游吧。你的工作不是每天都能坐火车吗,我昨晚在你的伞上写了我的名字,你把它带上车替我先看看风景。”
宋云峰:“你写了名字?在哪儿啊,我怎么没找见。”
宋枕涧:“在尾巴里面,这里,看到了吗,‘zhěn’。”
宋云峰:“我的宝贝女儿,你是用铅笔写的呀,全都蹭在爸爸手上了。”“对不起,你别难过,晚上你再给爸爸写一遍,爸爸刻在上面就不用再担心会被蹭掉了。”
宋云峰:“你还想不想让我带着她启程啊,再不进班级,我俩可要赶不上车了。”
宋枕涧:“哦…那快去吧,晚上见。” 】
莽鹤的眼睛早已湿润,她不禁落寞地叹了口气:“是有过父爱在的吧。”
黄临看莽鹤的神色骤变,他摸不清莽鹤的心思,也不好再说些轻快话来,只提醒道:“丫头,别忘了再把伞取回来。”
“我是吃饱了出来转转,这会儿就回邸园去了!” 一句过后,便又消失的无踪无迹。
“谢了。” 莽鹤低声一句,并指,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