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肉龙

    秦物华的惊天言论震惊四座,详细问清楚之后心里都有了打算。

    他们打算离开关州城了。

    秦物华身上的蛊毒顺利解决,小天和成珂的身体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林逋有终于上任,解决城中遗留的事物,替几人准备好马车之后就挥手作别。

    意料之中的,回去的路上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暗卫,秦物华摸着趁手的木棍,时刻准备着。

    路上的风景变换,秦物华意识到这不是回梁州城的路,脑袋转过弯,“林序南?不回梁州城吗?”

    林序南有条不紊地拉扯缰绳,“回京城。”

    他带着疑惑,不明白秦物华为什么提出问题,“昨天晚上吃饭时不是同你说过吗?”

    “怎么可能……”秦物华从理直气壮到声若蚊呐,低头看了眼补写大字的小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林逋有昨日带回来一坛秋露白,她心中畅快,不由得多喝了几杯,知道自己的酒量差,酒品也不怎么样,喝了几杯就停手了,没想到酒的后劲大,听说是酿酒的人用了特殊法子,林逋有不知道,傻愣愣带回来当寻常酒喝。

    秦物华几杯酒下肚,后劲腾得翻上来,后边吃饭晕晕乎乎的,一半记得一半不记得。

    林序南好像是有提到大家一起回京城待几天,秦物华想着弟弟在京城,两年半没见了也挺想的,顺嘴就答应下来了。

    这样就有点尴尬了。

    秦物华看着疑惑不解的林序南,头一回有欺负人的感觉,转过头问成珂:“你回去还要不要在我家铺子里当厨子?”

    林序南知道秦物华的心思,认真驾车,顺带指挥跟在后边的人把人解决掉。

    沈碧云手底下这么多人吗?他不是已经同白姨碰见了,现在应该同白姨正在纠缠呢?

    父与子的争斗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轰然爆炸。

    幸好,鱼饵钓上来的两条大鱼软肋都是鱼饵本身。

    *

    同样是梁州城去往京城的马车上。

    白景春手里端着秦家饮子铺里的乌梅山楂饮,吹去上面的热气,一眼都不看两父子。

    沈碧云和沈白浪大打出手,识相地没有闹到白景春跟前,两人脸上俱是青紫瘀肿,父子眉目之间的相似激起白景春曾经最厌恶的回忆。

    那段最痛苦、最折磨的回忆已经离去十几年了,父亲的面庞都已经记不清楚,疼爱她的父亲,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过去的太久,白景春甚至都以为,她已经不曾怨恨沈白浪了。

    可惜没有。

    幸好没有。

    白景春饮下山楂水,不动声色扶了下腰。

    刷的一下,黑衣高挺的暗卫手上拿着软枕,仔仔细细垫到她身后,关切地望着她。

    沈碧云和沈白浪都以为这是她买来保护自己的仆人,再加上甲一鲜少说话,默认他是去了舌的哑巴,因此都对他没什么戒心。

    白景春没看他,而是看向一身碧衣的沈碧云,她清楚他的罪责,不仅是西域商人、蛊教、水城,倒真是权势滔天,哪都有他的手笔。

    下一步,是不是想要登上皇位,掌控天下?

    她看不清自己的孩子,亦不想天下易主,女子本就艰难,她觉得乐平很好。

    所以,暂时的虚与委蛇是应该的。

    “云哥儿,过来,叫母亲瞧瞧你。”白景春朝沈碧云招手,唇角勾着温和无害的笑。

    沈碧云大喜,快走几步到白景春面前,他对于母亲只有憧憬和想念,母亲不要把视线离开就好了,看着他一个人,只看着他一个人,亲近他,对着他说话,就像小时候一样。

    “母亲。”

    幸亏白景春听不见沈碧云的心里话,否则也要腹诽一句,和他爹一样的疯子样。

    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沈家的血脉都是如此,疯狂又癫狂。

    白景春尽量柔和眉眼,忍住不适道:“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沈碧云感受到沈白浪在身后用恶毒的目光看着他,但他不在乎,有什么比母亲更重要呢?看来那个小女孩也不用派人看着了,有正主在这,要替身做什么,他乐得在白景春面前装的无辜清白,“过得还算不错,父亲待我如从前一样,不过不常来看我,吃食上也没有克扣。”

    他生得好容貌,不似林序南一样英气,反而精致得像个白面书生,貌若好女,少年时曾被任做拌上男装出来闲逛的小娘子,不少人因此调戏过他,沈碧云都没有忘记,等彻底掌控沈家之后一一报复了回去。

    沈白浪目眦欲裂,没成想沈碧云还能装出如此令人作呕的做派,当即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也扑到白景春脚边卖乖。

    两个男人一人靠在她的腿边,一人弯腰也要凑到她的跟前。

    白景春感到讽刺,从前她也求过沈白浪,在父亲死的时候,在竹马一家被陷害的时候,在身不由己的时候,她都求过,求着求着,发现了男人的劣根性,他们永远喜新厌旧,得到了就不珍惜,哪怕如沈白浪这样痴情于情爱的疯子都能毫不犹豫地将爱与欲分隔清楚,她垂下眼,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在沈白浪靠近的时候,故意颤抖了下身体,好叫沈碧云看得一清二楚,他放在心里的母亲是如此地恐惧着他的父亲,“是吗?母亲当初没能带走你,是母亲的错。”

    她抬手想摸一摸沈碧云的脸,眼底的疼爱和怜惜清晰可见,“母亲当初是真的死过一回,若不是有人救我,怕是我们母子两个,只能黄泉底下相见了。”

    沈碧云是个聪明人,他敏锐地察觉到白景春不喜欢沈白浪的靠近,一抬手将沈白浪拉远,沈白浪反抗不能,他毕竟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手腕和力气,就这么狼狈地被沈碧云拖走。

    白景春乐得见到两父子狗咬狗,他们还要一段时间抗衡,手里的山楂饮子已经见底,甲一鬼魅一样出现,为她续杯。

    眼前这个大黑蛾子还算顺眼,白景春托着下巴问,“你说,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才刚刚开始,她就厌倦了。

    希望女皇动作快一点,不然她可要逃走了,要演戏,还要熬夜批文书,谁不赞她一声勤勤恳恳老黄牛。

    如她们所计划的,白景春牵扯住沈家父子,让他们将心思尽量放在她身上,其他人趁此良机做剩下的事。

    彻底扳倒沈家之后要不要再邀请华姐儿去趟清风馆呢?白景春哼着小曲打算着,自从知道两个人假成婚之后对林序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华姐儿可是姐姐的孩子。

    *

    蓉姐儿,陶秋蓉近日很烦恼。

    她本想去晋城军营投奔秦东流历练去,都拿了林北东师傅的书信了,奈何陶婉不舍,她便在家中陪了母亲几日,说服她军营里有秦东流,不用担心。

    陶婉当即就改口了,陶秋蓉怀疑娘亲就是觉得她不靠谱。

    这些年来学武,她不仅胆子打了不少,甚至脾气也大起来。

    虽说不过十一岁,但练武之后个子长得高,武馆的饭菜是秦家铺子专供的,营养充足,个子一下子就窜上去,已经快比陶婉还要高了,再加上武馆中不仅教武,钱财充足之后又从外边请了先生过来教书。

    秦物华深藏功与名,反正钱赚得多花不完,自然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偏偏快出发了,有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过来拉着她的手,非要叫她王蓉、蓉姐儿、蓉贵妃什么的。

    要不是打人了可能要进官府,到时候还得自己掏腰包赔钱,陶秋蓉早就两拳头打上去让疯癫的男人清醒清醒了。

    不能打人,又赶不走,陶秋蓉只能躲着他走。

    盛思康见到陶秋蓉,欣喜若狂,没想到上天给了他又一次机会,他又能见到早死的蓉贵妃,当初恩爱的场景历历在目,想必蓉贵妃一定会如同上一世一样,重新和他相爱。

    如果陶秋蓉知道了他的想法,没准真的会实行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想法,把他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顿。

    陶婉舍不得女儿,她才十一岁,距离母子两个离开那个男人不过三年,想到这,她不禁庆幸,幸好当初离开了男人,不然现在的女儿可不会长得如此好。

    “注意安全,出门在外,处处都要小心谨慎,到了军营也不要莽撞,听秦三姑娘的话,知道吗?”她说得仔细,生怕遗漏哪点叫孩子吃苦。

    其实军营里本来是不招她这么小的孩子的,不过秦东流的军营里实行半军半学制,即先到军营体验军营生活,适应者可以继续留在那,不适应的就回到武馆。

    陶秋蓉道:“娘亲就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陶婉摸着女儿的脸,不舍地看着她,“走吧,用钱的时候告诉娘,娘给你寄过去。”

    陶秋蓉连连道,“够了够了,再多可装不下了。”

    孩子终于还是飞走了,陶婉看着陶秋蓉远去的身影,抹掉眼角的泪珠,她还得好好赚钱,为孩子以后做打算。

    在母女两个没有注意的角落,一道人影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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