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多少年了,打仗了,路上全是尸体,一摞摞的尸体堆积着
我坐在车板子里,不知道该去何处
一个女人扑到了边上,她求我带走她
她会做饭,刺绣,头发盘的一丝不苟,虽然饿得面黄肌瘦,眼里却闪着精明
她跟着我这样走了半个月,没人敢抢我的驴车,那是我的东西,我不允许
偶尔会遇到认识的人,他们毫无形象的啃食着食物,仿佛活不到明天,也有过的好的,门口的家丁壮的像牛,他们会给我点食物和钱财
又走了半个月,地方相对平静了,人们穿的体面行走
我打算在这里住一阵子
晚上那个女人爬上了我的床铺,说着仰慕的话,来解我的衣服
她白回来不少,脸又圆润了,长发耷拉下来,盖住了我
我的身体就像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她已经二十多岁了,身体丰满圆润,可以笼罩住我整个人,只不过拉下裤子的时候愣住了,目前我用的身体是个女孩
她没有停下来,我第一次知道,人类同性也可以繁衍
我觉得她像我的姐姐,当初姐姐也是这样趴在我身边,说着爱我如命的话
她亲了我,然后抱着我入睡
连着几天她都会来找我,然后问一些问题,像是试探,她想洞穿我的心
真像啊,连眼神都一样
我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我说我会爱你的,只要你需要
她哭了,和我记忆中的人重叠,那时我还没学会去安慰一个人,我就这样看着那人哭到睡去
她成了我的妻子,按照人类的说法是这样的,我曾经有过很多任妻子,或者丈夫,但他们的寿命太短了,短短的三十多年,就是一生,这还是第一次以同性的身份
又过了两个月,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原来同□□配也可以孕育后代
她的肚子慢慢的鼓起来了
那种属于母亲的慈祥围绕着她,端着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去学着照顾一个孕妇,男人会笑着说我真是好福气,毛都没长齐取了个漂亮夫人,女人会羡慕她好命,嫁了个我那么好的人
我从不会纠正别人我的性别,需要的时候我可以自己改
时间过得很快,我从照顾一个孕妇变成了照顾孩子
人类的幼崽很吵闹
那个孩子和我的弟弟一样,像个普通的人类,她的性别从生下来就定型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和我一样永远的活着,站在那里望不到尽头
幼崽很麻烦,饿了哭,排泄哭,看不见人,哭
我们这样平和的过了一年,小孩也长的白白胖胖,躺在竹篮里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傻笑
她说这孩子真像你,永远的笑着
那几天她格外上心,尤其是对孩子
直到一周后
我醒来发现孩子在身边没人管
她不见了,钱也不见了
我带着孩子等了一周,她没有回来
她其实可以和我说一声,我会放她走,想去哪都不会阻拦
我带着孩子离开了那里,继续了我的旅行
路过一个山庄,又是老熟人
他成熟了,成家立业,考了功名,那个女孩也是,变成了端庄的大人
他们不意外我有了孩子,但得知是和另一个女人生的时候咳的惊天动地
同性是不能繁衍的吗?难怪这个孩子没有我们姐弟的任何一个特征
他们复杂的看着我,问我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我能怎么处理,继续养就好,人类的寿命那么短,占不了我多少
那个孩子长的很快,走路,说话,习字
她不会叫我父亲或者母亲,学着别人叫我啊阳
她喜欢和驴一块玩,我们一路到处走
她五岁的生辰,说想见那个女人
她问了我那女人的事情,原本我不会隐瞒的,但那家伙和我说,小孩子知道的少一点也好
我很快打听到了那个女人的住处,她很精明,开了铺子住上了大房子,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
下人禀报完后把我们迎进去
她还是那样漂亮
她看着我的脸,我没有一点变化,然后是底下好奇的孩子
寒暄了一下孩子被带去玩了
她沉默着
那孩子并不像我,像她
我没想过兴师问罪,只告诉她,孩子想见她,我们会离开,然后继续游行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院子里小丫头和其他孩子在打闹,她嫁人了,有了新的孩子,看着孩子那慈爱的神情
后面她们母女又相处了以后,我带着她走了
我问她会不舍吗?
她没什么感觉
我不是还有你吗,我只是好奇而已,她有了孩子,而那孩子只有她了
向着自由的风继续走
她没得选时会爱我,然后爱孩子,但她有的选了,抛了我也抛了孩子,去大展拳脚,打下一片天,寂寞了,又可以去爱孩子
车在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