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奥莱

    【Summary】

    Dear friend across the river

    My hands are cold and bare

    Dear friend across the river

    I ‘ll take what you can spare

    I ask of you a penny

    My fortune it will be

    I ask you without envy

    —— from The Bridge in Arcane S1ep1

    蔚奥莱看见火光。

    她鼻尖满是硝烟的味道,喉咙里涌起灼热的痛感,耳边是尖锐的呼喊和爆炸声。她踉跄前行。她看见桥上尚未散尽的烟尘,高处光辉的城市。看见噩梦里母亲死不瞑目的尸体,妹妹强忍泪水。看见范德尔的拳套落在地上,身影如一块暗淡的石碑。

    她看见执法官举起武器,火光在枪口上晃动一瞬,随后划破空气。她仓皇回头,看见年幼的妹妹倒在血泊之中。

    所有声音又都被吞没了。一切像燃烧殆尽的薄纸,摇晃,坍塌。

    蔚死死地盯着烟尘里的身影,愤怒和恐惧在血液里涌动。她听见面具下的呼吸声。执法官吞吐着白色的蒸汽,收枪的动作近乎傲慢。她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跳起来,一拳打落那该死的面具。

    面具滑落。

    蔚奥莱看见自己的脸。

    “草!执法官?” 她从梦中惊醒。

    20 小时前。

    议会袭击案后第二天。议会大楼,海克斯实验室。

    工作台前,杰斯坐在自己惯用的椅子里,清晨的阳光犹豫地落在他脸上。桌上,异变后的海克斯核心起起伏伏,暗紫色光芒闪烁,如同会呼吸的活物。他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他三次将维克托送入手术室,所有的医生都说只有奇迹才可以拯救他体弱的搭档。

    “原谅我,维克托。”

    这个名字让杰斯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将手伸过去。他要把这个带走,只要这能……

    蔚就是这个时候踹门进来的。

    “嘿杰斯,把拳套修好,我去解决这一切。”

    余光里,蔚看见杰斯飞快地把手收回来:“蔚?你怎么在这,凯特琳今天不是要录口供吗?”

    “有比无聊的口供更要紧的事情。”蔚走近工作台上那双拳套,她的目光很快被海克斯核心吸引,“你是嫌开了天窗的议会大楼光线太好,所以来摆弄这个球?”

    杰斯上前一步,盖住桌上的图纸:“你的拳套没那么快修好。”

    “不开始的话当然不快。”

    “动用海克斯武器需要议会批准。”

    蔚哼笑了一声,戴上那个完好的左手拳套。齿轮转动,零件咬合,她看见杰斯下意识地绷紧面部肌肉。

    “那一个也够了。”她宣布。

    杰斯站了起来:“我不会让你这么莽撞冲动地离开。议会正在商议是否对下城区全面管制,你也不想看到那样吧,你的莽撞是在破坏凯特琳、梅尔和我为和平做的努力。”

    蔚举起了巨大的拳头:“要说我从你们那议会中学到了什么,就是道理说服不了顽固的权贵[1]。”

    杰斯脸上露出些许愠怒,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蔚有些意外。

    “难道暴力就可以说服所有人?!”他提高了音量,“我在开会的时候倒是用道理说服了所有议员,祖安可以独立,通航、特赦、飞门,不会再有孩子无法回到父母的怀抱。我们本可以走向美好的未来。我原以为一切会从那一刻开始挽回。就因为那个该死的飞弹!”

    蔚顿住了,阿特拉斯拳套上的蒸汽缓缓消散。它停留在半空中,反射着金色的阳光。

    “我不是这个意思。嘿,听着,你们去搞定议会,我去裂沟带来你们想要的人,然后去他的管制。”蔚伸出那只巨大的左手,“成交?”

    杰斯摇头,后退一步,小腿碰到了他那精致的锤子。

    “是祖安自己放弃了未来。”

    “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蔚皱眉,表情像是在吃完泔水后在碗里看见半只虫子,说的祖安的未来真得靠皮城施舍似的,“我受够了你们高高在上的态度。”

    “是祖安自己放弃了未来。”杰斯重复了一遍,右手在工作台上摸索着,“你什么也解决不了。就像我一样。”

    蔚开始给拳套充能:“真稀奇,皮城佬竟然愿意和阴沟货相提并论。”

    杰斯的手指在金属锤的握把上骤然攥紧,掌心微微发汗。巨大的拳头迅速朝他的方向挥去。杰斯感到心跳有些过快,于是强迫自己冷静。这完全是胡闹,他近乎咬着牙在心里说。

    带着怒气的拳风几乎贴着杰斯的脸掠过,吹乱了他的短发,他瞪大眼睛。就在那一瞬间,蔚从杰斯身边跃起,动作如猎豹般迅猛,左拳狠狠挥出。实验室那扇花纹繁复的方形窗在巨响中爆裂。

    玻璃碎片向楼外溅射,阳光在碎屑里反射出棱彩。

    杰斯这时才听到尖锐的警报,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快步上前,举起锤子。

    “抱歉。”

    在跳走的前一秒,蔚后脑被杰斯砸中,整个身体向一边倒去。额头擦过什么尖锐的东西,她感觉有血流出来。

    她本能地握紧拳头,拳套却开始喷气,拉扯她。杰斯好像在大叫着不,视野里一个紫色的东西不停晃动,然后她一头撞了上去。

    有一瞬间,世界变成狂乱的水彩,旋转,坍塌。

    不同的颜色撕扯着她,红、金、绿,最多的是蓝色。天空,海洋,水晶以及含泪双眼的颜色。颜色的背后是无尽的话语和嘶吼,随后一切炸裂。

    整个室内被笼罩在爆发的紫光里。甚至是寂静的。

    旋即,拳套轰鸣着打碎寂静。锤子、扳手、铁皮剪刀、巨大的夹持钳[2]……工作台的物件和杰斯都诡异地悬浮起来,无形的力量把它们弹开。一个蓝光护罩出现在蔚头顶,挡住了紫色核心的爆发。

    蔚品尝到嘴里的腥甜,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地板在迷乱中似乎不再稳定。她感到莫名的痛心,大脑嗡鸣,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疼痛。

    她倒下。陷入昏迷。再次醒来时已身处漆黑的禁闭室,噩梦缠身。

    ———

    禁闭室。

    蔚浑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皮尔特沃夫的钟塔刚敲响凌晨的第三声,钟声在空旷的单人禁闭室里回荡一瞬,又重归寂静。她晃了晃脑袋,胃里直犯恶心,心脏狂跳。视野里的月光和阴影混合,一切都混杂在一起:过去、现在、梦境与现实。

    "我?执法官?"她骂了句脏话。自从她冲进杰斯的实验室被砸到脑袋之后,这些幻象就不停找上门来。有时她清醒着,可以不胜其烦地挥拳打散这些虚影;有时她困倦,可怖的幻象就会趁虚而入。

    这次是最离谱的,她想。

    但这确实来自她的记忆,她理智的那部分小声抗议。也许那个紫色小球确实这么邪门,专门挑着她不愿回忆的东西反复攻击。也许当初她应该把杰斯彻底打晕,那现在已经戴着拳套去黑巷了。也许那天晚上她应该更聪明的劝说金克丝,或者提前把希尔科的下巴打掉。也许那天桥上她应该自己留下来,无论爆爆想要对她做什么。也许七年前她就不该丢下妹妹。也许,也许。

    但是没有也许。曾经的家面目全非,曾经的人已经改变,现在她知道了。

    蔚站在黑暗中,以手掩面。后脑的眩晕感撕扯着她,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蓝色的身影,新的幻象正在成形。

    又来了。

    蔚架起双手,几个迅速的刺拳粉碎了蓝色的幻影。人影化作一团雾气,幻觉中的草地鲜花也土崩瓦解。

    她的拳头徒劳地落在禁闭室灰暗的墙上。疼痛感让她短暂清醒。

    但这并没有用处,很快幻象会自己恢复,人影会继续坚持不懈地走向她。而在这漫长的夜里,每当她瞥见这抹蓝色越走越近,莫名的心悸就会涌上心头,就像七年前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这古怪的幻象让她几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一遍遍地挥拳,在晕眩中吐完了自己出狱后的两顿饭。

    直到现在,她刚从那场挖掘旧事的梦中精疲力尽地醒来,终于忍不住想问:你是谁?你想给我看什么?

    于是她坐回那把冰冷的椅子,双手垂在膝间,耐心地等待着。

    很快,幻象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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