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这会儿日头正晒,三只母鸡带着四只小鸡在猪圈里打盹。

    席青松看了角落里的地,窄窄一条,差不多三个平方,倒是足够了,棚子也好搭,找两根条长树枝直接架在围墙上和旁边的棚子上就行,就是稻草没了,不过砍些树枝叶就行,“行,我傍晚下工回来就来翻地。”

    “耶,谢谢哥哥!”席云杉坐在哥哥怀里乐地乱晃,被席青松打了屁股,“别拿你这二十斤不当肉。”

    下午上工时间是2点,在田婶子传授的经验中,下午可以等到铁钟敲响了再出门,直接去地头就行。

    席青松下午换了件长袖,就着水吃了块红薯,拿着已被装满水的两个水壶,摇头一笑,两个小贴心鬼!

    席云杉醒的时候,第一次发现小黑哥还在床上,正坐着看书,手里还轻摇着蒲扇,给他扇着。

    “小黑哥……”席云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声音腻歪,即使腻歪又怎么了,他现在才六岁。

    “醒了,要起来吗?”赵耀放下书。

    席云杉摇摇头,他快被空间的鸡愁死了,小鸡可以说养死了几只,但母鸡不行啊,所以他决定问问小黑哥的意见,“小黑哥,我有个很神奇的地方能养鸡养鱼,我想要养几只母鸡下蛋,但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告诉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耀想了想,“我还有奶奶留下来的五十六块钱,我以前听说一只母鸡大概2块来钱,很大才会要3块,我们偷偷去买。”对席云杉说的神奇的地方一点都不好奇,那是三子弟弟的秘密,他只要保守就行。

    席云杉“呵呵”一笑,是呀,事情也可以直截了当的来。

    接下来,俩小只就向谁家买,怎么买,用什么借口买,都讨论好了,然后愉快地起床。

    吃了颗奶糖,席云杉当了一小时的小老师,快4点的时候,赵耀拿了5块钱,席云杉抓了一大把水果糖,又在另一个口袋放了三颗大白兔奶糖,锁好院门向村里走去。

    赵家离村里也就一百多米远,远远就看见村里一大群小娃子拿着竿子,正在树下跑来跑去,是在套知了。

    等他们走近时,就看到这群娃娃也正看着他们。

    “是赵家那个乌皮冬瓜。”席云杉还没来得及分清谁是谁,就听到这一句话,忍不住又笑了,听说小黑哥因为刚出生时皮肤很黑,所以就被叫了“黑娃子”“小黑子”,也确实比他要黑好几个度了。

    赵耀无奈地看了看又偷偷笑话他的坏弟弟!

    “你就是那个新来知青的弟弟吧,你哥哥说你会给我们带糖的。”

    这些孩子一个个都玩得脏兮兮的,席云杉一时还认不出谁是谁,现在这娃子一开口他就知道了,张铁蛋以前算走得比较近,八岁了不是最大,但长得最壮实,还能打,所以制霸桃源村成了这群小屁孩的老大。他又看了眼旁边,小两岁的铁牛也在,也看到那个鼻涕虫李二虫,刚才那句话“乌皮冬瓜”正是他说的。

    席云杉对着铁蛋友好笑笑,“你好,我叫席云杉,你们可以叫我小三子,我带了水果糖,我哥哥说吃了糖就是好朋友,以后不能相互欺负。”

    说着把兜里的水果糖掏出来放到铁蛋手心里,一掏一边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铁蛋“嘿嘿”一笑,“我叫铁蛋,这是我弟弟铁牛。”说着踢踢旁边的脏小孩子,“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谢谢铁蛋。这个糖麻烦你分一下,我和小黑哥有事先走了呀。”席云杉看看铁蛋,又看看铁牛,心里直乐呵,以后长得人高马大的兄弟俩,现在还都是破小孩!

    赵耀在席云杉和铁蛋讲话时,一直紧绷着脸提着心,到最后都没听到三子弟弟喊对方“铁蛋哥”时,他才松了口气,反正他不喜欢三子弟弟奶声奶气地喊别人哥哥。

    席云杉转头看到赵耀紧绷着的小黑脸,微微一笑,这占有欲原来从小就开始有了。

    别过一群破小孩,转了几个弯,赵耀带着席云杉来到了目的地,张奶奶家。

    张奶奶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去上工,在家养了很多鸡,而且她人很好。

    赵耀推开了院门,在门口喊了声“张奶奶,你在家吗?”他没进去,因为村里人说他们赵家人不祥。

    一个头梳得光光,虽然满脸皱纹,但看着很干净的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哦,是黑娃子,有什么事?”

    席云杉马上说,“张奶奶,你好,我是新来席知青的弟弟,我哥有件想要你帮帮忙。”说着走了进去。

    赵耀没有跟进去反而把院门关上了,三子弟弟小嘴“叭叭”可能讲了,而且懂得比他还多,他一点都不担心。

    果然,里面很快响起了一阵“咯咯”的鸡叫声,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张奶奶手里端着一个破旧的纸盒子,“黑娃子,你拿得动吗?”

    赵耀接过来,点点头,“谢谢张奶奶。”

    “那快点回家,小心闷坏。”张奶奶嘱咐道。

    “张奶奶再见。”席云杉挥着小手。

    张奶奶点点头,探头看了看附近,然后把门关上了,两只刚生蛋的小母鸡和四只半大的小鸡换了五块钱,还有三颗奶糖,真是值了,哎哟,这城里小孩可真会说,听说是继母虐待才不得不跟着哥哥来乡下,也是个可怜的娃!

    外面,等过了转角,席云杉就把赵耀叫住了,“小黑哥,我给你变个魔法,你不要惊讶哦!”

    赵耀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到三子弟弟打开盒子,里面的6只鸡突然不见了,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收到你那个神奇的地方了吗?”

    席云杉笑着点点头。

    俩人抱着空盒子回去的时候,刚才那一拔小皮猴已经转战到别的地方了,俩人慢慢走着,赵耀给席云杉介绍村子里情况。

    回到家,赵耀去后院捡石头,席云杉也进了空间,看到两只母鸡带着小鸡在草地上欢快地跑着,看起来很适应,就是光吃草也不行。

    他又到河边看了看,上午抓进来的小鱼小虾一只都没看到,河流这么大,他弄进来的太少,这样的话黄鳝也养不大,看来还得继续摸鱼。

    去了后院,看到辛勤蜜蜂赵耀小朋友已把石头捡出来堆在一边了,正在打扫猪圈,现在变成了鸡棚,看到他过来马上道,“三子弟弟,别进来,里面脏。”

    只见他在地上洒了草木灰,然后连着鸡屎干草一起扫进畚箕里,又倒进放在外面的破桶里,这都是肥料是不能丢弃的,最后又把石板冲洗一遍。

    席云杉看着他满头大汗,即心疼又骄傲,小黑哥才8岁就这么能干了,这些忙他帮不上,他一定让小黑哥和哥哥吃得好些,养好身体,一起活成长寿小老头!

    席青松踩着夕阳拖着疲惫的身体时,赵耀已经做好了晚饭。

    外锅还是粥,里锅是蒸红薯和水蒸蛋,还洗好了小白菜,等着把粥盛出来再炒。

    回到家就有饭吃,席青松很开心,虽然有些对不起小黑子,但他真的太累了,今天红薯地浇水,他去试了一下扁担,连站都站不起来,但这些汉子要从河里取水再挑过来,想想都腰酸,马上入梅了,等入梅雨水多了就不用浇水了。

    炒菜还得席青松来,他进厨房一看,赵耀把明天的早饭也做在一起了,明天早上只要放锅里热一下就可以,甚至不热都行,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回头看一眼对着他笑的俩小只,感觉日子很有奔头。

    他看了看带过来的2两小油瓶,只用过几次,手一抖,稍微多倒了一点点,将小白菜倒了进去,“刺啦”,马上冒起一阵水雾。

    赵耀很会烧火,听到菜下锅,马上塞了很多细树枝,火一下子旺了起来。

    席青松一阵急炒,然后加水,锅盖都不用盖,收了些汤汁,撒上盐,出锅。

    席云杉就主打一个陪伴了。

    有菜有蛋,浓稠的米粥,香甜的红薯,算是小丰盛了。

    饭后,席青松去后院翻地搭棚子,以实际行动支持养蚯蚓养鸡大业。赵耀根据他挖蚯蚓的经验,挑的是松软潮湿的土,又加了些泥沙小石子树叶等参在里面,席云杉也剪了草茎和菜叶扔了进去。

    工具人席青松将这些搅拌了一下铺在墙角,挑了三担泥畚箕的土,这样一铺好像才铺了个底,俩小口捂着嘴偷笑。

    一担泥畚箕土确实没多少,就在山脚挑,距离也近,他只得再去挖。

    趁席青松又去担土的时候,赵耀也将今天挖的蚯蚓散在了上面,又浇了水。看着蚯蚓扭来扭去,一条条往土里钻,席云杉看得头皮直发麻,以后挖蚯蚓这种事说什么也不干了。

    直到挑了六担泥,看着像个小土堆了才停下,席青松虽然没干过农活,但脑子活,心又细,土铺好后,又捡了些大石块围了四五十公分高,防止下雨天蚯蚓乱爬弄得脏兮兮,还可以挡一挡鸡群,棚顶上也铺满了树枝,以后逐渐挖些土过来就行,完工。

    一阵阵洗洗刷刷之后,席青松又将屋子和鸡棚用艾条熏了熏,想了想又把窗户关上了,宁可热一点,农村的蚊子不仅多,大,还毒,他想着明天写信补上让舅舅买个蚊帐寄过来,不然他好不容易养的血都要贡献给蚊子大军了。

    这晚,席青松的呼噜声在西屋的俩小只都听得震耳欲聋,一时都睡不着讲起了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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