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鎏月瞟到朱师兄朝她点头。于是放开绿裙女的手说,“姐姐所言极是,我且去试试!”
绿裙女笑意更盛,“你一定可以的。”
姜鎏月刚靠近内圈,陆飞星凌空横扫,兽皮大汉沉腰扎马,以铁板桥避其锋芒之后双拳捶地,拧腰抬腿横扫陆飞星下盘。二人双腿相击,兽皮大汉后退一步,陆飞星倒退三步。
瞅准时机,姜鎏月赶紧冲进去挡住陆飞星,朝大汉大喊:“别让亲者痛仇者快,你们是异父异母亲兄弟啊!”
正当所有人都在琢磨三人关系的时候,忽然一声大喝直击脑海,“趴下!”
在大部分人蹲下的同时,只听“刷刷”两声剑鸣,褐衣书生和绿裙女同时倒地,两人的丹田分别被青剑和月牙刃贯穿。
褐衣书生咬牙想要握住身侧的玉佩,一道剑光袭来,他的左右手齐腕被斩断;同时,朱师兄走到绿裙女身旁,先用月牙刃挑断了绿裙女的手脚筋,再伸手一抓,绿裙女身上的玉佩以及配饰统统到了朱师兄的手中。
褐衣书生已被文师兄抓着腰带拎上第二层,绿裙女不看朱师兄,却扭着脖子恨恨地瞪着姜鎏月,“小贱人,你做局坑我们?”
姜鎏月的确被两位师兄的霹雳手段吓了一跳,不过想到这两人没打算给这里留活口,如此结局不过罪有应得,就不再憋气,回道:“谢谢姐姐,至少我小,不比你老!老而不死是为贼,请老贼先死!”
“你~”绿裙女气得翻白眼,然后被朱师兄一脚踢在风池穴上晕了过去。
姜鎏月咋舌,果然剑修多无情,偶像!
朱师兄用一条丝带卷上绿裙女,对已抬起头的众人道,“测灵延时,等候通知。”
又向姜鎏月、陆飞星和兽皮大汉示意,“你们跟上!”然后轻轻一跃,卷着绿裙女上了第二层。
此时,大家才看到,二层平台上,之前的香已燃尽。
陆飞星和兽皮大汉互看一眼,与姜鎏月一起往第二层走去。陆飞星凑到姜鎏月身边,“姜姑娘,咱们的事成功了?”
“当然,陆公子出手,定然手到擒来!”姜鎏月话中难掩开心。
陆飞星也兴致高昂,“那就好!那大汉功夫真不错,我就担心打得不够激烈,时间拖得不够长!”
“尽够了,你们都是今天的大功臣!”姜鎏月眯着眼睛,任谁都看得出来很是开心。
“只是没能事先知会,还请这位大哥不要怪罪。”姜鎏月停下,转身拱手对兽皮大汉说道。
“这位姑娘,莫非刚才那两人是魔修?”修真界、凡人界与魔界敌对太久,有坏事第一个猜测的都是魔修。
“大哥上去就知道了,仙君应会告知。”
说话间,三人已上了第二层,一眼就看到朱师兄正在擦拭手掌,褐衣书生和绿袍女都躺在他脚边。
绿袍女不知受了什么刑,浑身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抽搐。褐衣书生双腕尽断,应是止过血,身上看不出伤口,神色却十分萎靡,但意识还算清醒。
看到姜鎏月,褐衣书生还算冷静地盯着她问,“你如何传递的消息?”
“你告诉他。”坐着的白发仙君开口。
只见这位仙君眉似远山雾霭,眸藏万千星河。虽是一头白发,但一身气韵通透,不似骄阳灼人,不若寒星疏冷,如春风过柳,又如寒潭映月,身在此间却如明月照江,举手投足自有从容。
白发仙君身旁的玉桌上除了一壶一盏,还放着两块玉佩,白发仙君正拿着一块端详。姜鎏月看了一眼仙君身旁的文师兄。
“这位是沈师叔,沈师叔乃金丹修士。”文师兄道。
姜鎏月抱拳对沈师叔行礼,口称:“遵师叔令。”沈师叔看了姜鎏月一眼,表情微妙,却没说话。
姜鎏月看着褐衣书生,对他张开了双手,两手手心,一书“魔修有毒”,一书“且看接触”。姜鎏月继续说,“之后师叔传音给我,让我行动。”
“哈哈哈~”褐衣书生想到当时自己还笑话姜鎏月把结界当门拍的举动,谁知他们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传递消息,自己无知无觉不说,还故意撞上去,果真愚不可及!
褐衣书生轻叹,“想我们如此精心谋划,却被一个凡人破了局,只怪我等太过自傲。”转头对沈师叔说,“愿赌服输,我们魔使大人…… ”话未说完,忽然口吐鲜血,头一歪再无声息。
朱师兄上前一步探查褐衣书生颈侧,对沈师叔说,“禁制反弹,气绝了。”
沈师叔眼神不动,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另一个也不必留了。”
“是。”
朱师兄半蹲在绿裙女旁,右掌贴在她头顶,劲力一吐,绿裙女脖子一歪,不再动弹。之后又探查了绿裙女颈侧,才起身对沈师叔抱拳,“弟子交令。”
沈师叔点点头。
姜鎏月正在惊叹他们杀伐果断,猛地听到沈师叔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姜鎏月”
“陆飞星”
“赵狰”
“你们的名字我记下了,能抓住这两个魔修,你们功不可没。测灵后,如果你们并非杂灵根,无论今后进入何门何派,我做主引你们进入内门。如果你们是杂灵根,虽然无法入仙宗,但我许你们一世富贵!”
看到沈师叔不说话了,姜鎏月忙举手。
沈师叔眼中出现一丝笑意,“你说。”
“请问师叔,内门是什么?”陆飞星和赵狰也连忙竖起耳朵。
沈师叔失笑,“这个问题,你们今后进入仙宗也会知晓。既然现在就问,我也不妨跟你们说说。”
“仙宗弟子分为外门、内门和真传。如你等刚拜入仙宗的,一般都为外门弟子,可以学习仙门的基础知识和功法。”
姜鎏月琢磨,刚上本科,打基础。
“仙门惯例,金丹真人才能收徒,外门弟子拜入金丹真人门下,是为内门。”
姜鎏月:考研上岸,有老师带。
“仙门各个道脉脉主和长老作为传法承道弟子培养的,是为真传。”
姜鎏月:博导指点,衣钵传人。
听到这里,姜鎏月也知道沈师叔作为金丹真人,的确是给出了他最大的诚意。于是三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多谢师叔。”
沈师叔点点头,“姜师侄,你留下。”然后示意文昭和朱子詹带陆飞星和赵狰下去。
姜鎏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姜师侄”是叫自己,看到沈师叔的眼神,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师叔是在叫我?”
沈师叔微笑,“你叫我师叔,我叫你师侄,有何不可?”
“自然千可万可。”姜鎏月近前,拿起桌上的玉壶给沈师叔倒了一杯茶,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对沈师叔说,“借花献佛谢师叔抬爱了!不知师叔师从剑宗哪一脉?主攻什么方向?有什么特长?剑宗收徒都有什么标准?”
沈师叔嘴角一勾,“我还没问你,你倒审起我来了!”一甩袖,玉桌旁出现一把椅子,桌上也多出一盏茶:“喝杯茶吧!”
“师叔真细心,我正渴着呢!”姜鎏月是真渴,也真没客气。吨吨吨几大口,一杯茶就见了底。
“不够?”
“再来一杯更好。”
沈师叔的左手搭在桌面上,修长的中指戴了一枚青色指环,上面偶尔有流光闪过。只见他食指轻点,鎏月面前的茶杯消失了,“这是灵茶,你无修为,再多喝一口得撑爆你。”
看到姜鎏月满眼可惜,沈师叔失笑,“如你能进我归墟剑宗,我送你一包灵茶,你慢慢喝!”
沈师叔声音慢慢显得空灵,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人忍不住想敞开心扉,“这两枚传讯玉佩内封存了两种毒气,一种专毁凡人灵根和□□,另一种能腐蚀修士真元和神识。若是没有防备之下毒气爆发,今天在场之人十死无生。你如何知道他们是魔修,且携带毒气?”
姜鎏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师叔:“因为我对会伤害到自己的危险有强烈的预感呀!”
沈师叔的声音渐渐清晰,“现在可觉得安全了?”
“不曾。”
沈师叔站起身,走到魔修的尸体旁,“抓到这两人,我就联系宗门,但是消息送不出去,白玉台的传送阵法也无法使用。”
看到姜鎏月毫不奇怪,沈师叔又继续说,“此处已安全,想必危险不在此间而是结界之外?”
姜鎏月点点头。
“前魔王手下有两大魔使,一者擅体术,号‘肉魔’,一者擅毒药,号‘毒魔’。毒魔最爱用这种手段,在外守株待兔者定然是毒魔。”
“师叔高见。师叔和毒魔孰强?”
“虽说毒魔才入炼虚之境,却高我三阶。如果是肉魔在此,我最多撑一击,但是‘毒魔’的话,至少可拖个三吸,足够你们启动传送阵法离开。”
“那师叔呢?”
“宗门自会来救援。”
姜鎏月没有问万一救援迟迟不至或者传送阵被破坏会怎样,她深吸一口气,问道,“请问师叔和师兄都是什么灵根?”
“我是水灵根,文昭是火灵根,朱子詹是雷灵根。”
姜鎏月指向传讯玉佩,“玉佩应该还没坏?”沈师叔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自然。”
“受此暗算,师叔可觉得憋闷?”
“你有什么主意?”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来听听。”
“如果……”
*
姜鎏月出来时,陆飞星正等在台阶旁。见她出现,连忙上前问道,“可还好?”
姜鎏月笑了,“很好,师叔很亲切。”
文师兄听到回答,神色莫名地看她一眼,然后和朱子詹一起回到第二层。
第二层,沈师叔看着姜鎏月离开的背影笑出声,“真的很大胆!”
文师兄也笑了,“看来师叔对姜师妹很满意。”
文昭是筑基巅峰,朱子詹是筑基中期,沈师叔没有刻意隔离,他和姜鎏月的谈话二人都能听见。
沈师叔不置可否,只看向手上的青戒,“人很机灵,说的也是真话。”
“没想到世间还有灵识如此出色的人!能够警示危险。”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此天赋也不算出格。”
话头一转,文昭有些纠结地开口,“真像姜师妹说的那样做?”
“灵讯无法传出,传送阵也无法定位,对方极可能用了界石。以毒魔的习性,取走界石时,必定会亲眼来看我们的惨状,那也是对方最为松懈之时,她的想法很是可行。”
沈师叔转身走到魔修旁,袖袍一甩,地上的魔修消失不见。“界石消失就能传讯,传送阵也能使用,如果掌门师伯快一些,说不定能把毒魔留下。”
“就是未曾听过这种方法,也不知威力如何?”文昭心有犹豫。
“行不行,上手就知道了,总比坐以待毙强。”
沈师叔站起身,背着手看着结界外,身如风雨中挺立的傲竹,眼中尽是锋芒,“最差不过我战死,你们也能回宗门。我等剑修,只要剑在手,便有我无敌。不敢争锋,谈何修仙!”
文昭终于正色,向沈师叔躬身一礼,“谢师叔教诲!”
朱子詹没有说话,只拿出不少黑色木牌,默默地开始做准备。
大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