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被怪兽是保护的少年。

    在怪兽怀中安眠的少年。

    亦或者,是并不恐惧怪兽的少年。

    维利洛斯被带出时,还犯着困。

    他想,他应该要再去见见那只鸟儿。

    “……好吧,好吧”

    看着武藏强烈的态度。

    维利洛斯转身向着怪兽走去,其他队员看着他向怪兽说了句:“安静一点好吗,啊……他们不会做什么,我会看着的”

    我还在这里。

    死亡还在这里。

    怪兽安静了,接下来的转移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顺利的一次。

    维利洛斯也履行着自己的说出的话,在人类转移怪兽时,一直注视着。

    建设在镝矢群岛的怪兽保护管理中心。

    是人类努力为怪兽所建造的一处居住地,垂眸看着被放下的怪兽。

    负责看住维利洛斯的武藏发觉少年的兴致不高,便主动提出:“要去看看吗?”

    看看人类的努力。

    看看这一切和平的模样。

    “不”

    是个十分了当的拒绝呢。

    维利洛斯将头一转,无意义的说着:“怪兽什么的,已经见过太多啦”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与维利洛斯结伴而行的宇宙人和怪兽从来都不少,虽然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已步入死亡的怀抱,但无论是怪兽还是宇宙人,维利洛斯都以见证他们对生的渴望或唾弃,对死的恐惧或释然。

    看着这一处对于众多怪兽来说已经拥挤的区域,维利洛斯眼中似是怜悯,却又唇角勾起。

    可说到底,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活着的将他拥抱,死去的将他托举。

    他为何会将‘它们’叫为‘他们’,其原因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在他眼中根本就毫无区别。

    那怕是一根草一朵花,在他眼里又和那些自以为所谓的高等生物有什么区别呢?

    总归不过都是由生往死,回首便失。

    不再看向人类,维利洛斯合上眼眸。

    他要再去见见那只早已飞走的小鸟。

    而,还未步入梦境,便又是一阵嘈杂。

    几翻被吵醒,维利洛斯再一次睁开的眼睛褪去了一直所捏造出的活力。

    “发生了什么?”

    池山管理官走来:“是防卫军”

    日浦队长瞬间想到,防卫军发现了这次行动的异样。

    “诶诶,枫日等等——”

    推开机门,武藏拦也拦不住不知为何沉默不语的维利洛斯。

    褪去一切色彩,冷下脸的少年淡看着那已经朝着这个发现所走来的人类。

    “知道吗,我平常是不睡觉的”

    低头看着武藏,维利洛斯还是做出来个对人类友善的笑容,但那瞳孔中,却是一片死去。

    “睡眠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无意义的等待”

    他等待着这段时间的离去。。

    防卫军的人已经靠近,维利洛斯看去,只化了一声叹息:“可,这一次明明只是想再见一见那只小鸟而已”

    那一只被牵住的那只鸟而已。

    大地的震动相继而来。

    天空的破风吹起尘埃。

    人类停下脚步,他们看见,他们听见,他们望见——

    是从区域出现的影子。

    是从洞穴爬出的肢体。

    从天空落下。

    从大地站起。

    这是来自地球远古的生命。

    这是属于这大地上人类无法撼动的岩石。

    他们此刻都在向他们投来目光。

    温顺的气息在这一刻显得死寂而沉重。

    他们低呤着,述说着来自远古地球的语言,他们安静而暴怒的时刻准备遵从本能。

    踩烂这些肉糜,吞咽这些脆弱的骨骼。

    危险——

    生物本能的尖锐爆鸣。

    逃离——

    生物本能的控制躯体。

    维利洛斯尚且沉默,死亡的衣角微抚蹁跹。

    祂还未睁开双瞳,却已在倾听圣子的话语。

    要毁灭吞噬掉这处吗——停泊与顷刻的死亡。

    人类似也望见那日火的即将倾倒的——

    “怎么了吗?”

    诚然,一切再次得以流动,准备战斗的号角在这时被遏制。

    维利洛斯看去,又低头看着那死死抱着自己腰间的双手。

    “武藏,可以松开了吗?”

    ——————————

    是死亡刀尖的寒冷,是直逼心脏的刺破脉搏。

    野兽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危险的警告始终未停。

    不——不可以——不可以!

    紧闭的眼睛,紧靠着那连衣物都阻拦不住的寒冷,武藏不敢松开圈住那腰肢的双手。

    生物的直觉拉响警报。

    如果松手,如果松开手的话就会——

    会发生无法控制的情况!

    “武藏,可以松开了吗?”

    维利洛斯的声音传来。

    温度恰是也似正在回温。

    死亡的气息开始退去,人类的鼻腔嗅到一股从未闻过的气息。

    清晨的雨露,午后的暖阳,晚间被覆盖的泥土。

    幼苗破壳出的那一瞬间,被定格住那血肉腐烂的时刻。

    说不尽的都融为了糜烂的甜腻。

    腻得让人觉得发苦。

    “松开吧,你勒得我有点难受了”

    又拍了拍那紧扣的手臀,武藏急忙松了手

    维利洛斯顿时轻吐一口气,这具躯体并非真实,毕竟伪造出的一切总归是假的。

    “没事吧”

    维利洛斯摆摆手,但手掌还是扶上了自己的腹腔。

    人类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一点来自地球人的震撼。

    死亡的平静,让生灵安静下来,但对本能危险的警告还未彻底退去。

    怪兽们的目光随着维利洛斯的而移动,在人类眼中,那引起异潮的身影远远的将目光投向了还未退出恐惧状态的人群。

    再一次浮现在那容颜上的的笑意似是无法掩饰的恶意般的看向人类。

    混乱的场景激不起战士心底的一点波澜。

    “武藏,要回去了”

    “唉?”

    收回目光,维利洛斯并不在意,看着被拦下的另一股人类势力。

    喃喃自语着。

    “总有生命,让事情变得无聊了”

    维利洛斯亦不在意人类分为几个阵营,几个势力,他总是乐于一切展现在自己眼中的事物。

    危险的,迷人的,有趣的……

    无论是何种的发展,有意思便是最好的。

    未知的永远是最有趣的。

    但现在,一种劣性想要将其掌握。

    千篇一律的无趣,归根结底的劣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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