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小六在五神山待了快一个月,她渐渐熟悉了环境和各种繁琐的规矩。闲时就去宫里的藏书阁看书,医术、兵器、灵力、兵法、阵法,各种典籍,来者不拒。看了很多,惟独没有找到关于蛊虫的书。小六想着,得抓紧去趟九黎问清楚才行。
小六又开始研究毒药,他求俊帝在华音殿旁建了一座简易的药房,搜刮了宫里能找到的各种珍奇药材,白日除了看书,就是找宫里的医师讨教,晚上则去父王身边,俊帝看奏章,他看书。每日忙忙碌碌,日子过得充实又轻松。唯一遗憾的是,毒药摆满了柜子,却没有人能让她试毒。当然,除了毒药他也会制一些美容养颜的药粉,和治疗不孕不育的药丸。毕竟回春堂玟小六的招牌就是治不孕不育,他的好手艺可不能荒废了,宫中各种珍奇药材,让他能研制出药效更好的方子。
俊帝不召见他的时候,小六也会下山去瀛洲岛闲逛,反正他现在是男儿身,出入都很方便。他易了容貌,先是用俊帝送他的金山买了一座宅子,宅子不算大,一进院落,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他打算稍作改进,一间做药房,一间做书房。又盘下两间铺子,一间专门面向名门贵女,出售各种内服外敷的美容养颜方剂,其中有一支珍珠驻颜粉,只需拌上少量牛乳,敷在脸上,就可让人不用灵力也容光焕发一整天。另一间铺面,小六雇了两个药房伙计,专售各种成药,有不少小六按照《本草经》和各种医书新研制的灵药,一个月下来,店铺渐渐有了些名气。小六还请蓐收帮他找了两个靠谱的掌柜账房,帮忙打理店铺,记账收钱。小六知道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一时半刻怕是也学不会,术业有专攻,既然有钱有人脉,不如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当然,小六的真实身份对店里的伙计是保密的,对外也只说这两间铺子是青龙部旁支子弟的产业。小六现在是男儿身,出现在店里时,不时会有女眷议论,这老板兼医师其貌不扬,居然能做出如此效果出众的美容产品,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天晚上,小六在朝晖殿内欣赏着自己新制的毒药,无比遗憾不能立刻让相柳试试效果。
他拿出那枚狌狌镜,灵力拂过,记忆的画面显现,相柳俊美的容颜,还有那些黑黢黢的眼睛,海底美丽妖娆的花朵。
“他是谁?”
俊帝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立刻收起小镜子,藏在身后。
小六脸有些红了,慌乱地说,“一个,朋友。”
俊帝笑道:“是那个让你不想做回王姬的朋友?”
“用狌狌精魂铸造的镜子,可凭主人心意窥见过往。”俊帝摇头笑起来,还想说什么,小六伸了个懒腰,掩着嘴打哈欠,“好困!”
俊帝拽着她站起,“我送你回去休息。”
赤水秋赛就快开始了,皓翎王每年都会派人去给获胜者送奖品,今年也不例外,去送奖品的是蓐收,玱玹随行。小六和阿念,带着海棠一起去。
小六知道,玱玹这次去参加秋赛,为的是结识中原势力,得到他们的支持。
中途,玱玹带着阿念和小夭,下了大船,单独乘坐小船,阿念还带了侍女海棠。
小船行着行着,两岸原本草木葱茏,忽然北岸却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荒漠。阿念问这里明明水源丰沛,为何会有一处荒漠。
船夫说,“这里原来并没有荒漠,不知哪年哪月,忽然多了这么一处荒漠,据说荒漠的尽头,还有一处桃林,但没人进去过。只知道沙漠深处住着一个妖怪,名叫旱魃。”
小六听后不语,心里却暗暗留意。
前两日没有比赛,一行人在赤水闲逛,小六正坐在赤水城主街的遮阳棚下吃着糖葫芦,心想这糖葫芦可是稀罕物,饴糖难得,拿来做糖葫芦的更是少之又少,可在这赤水城里却不是什么稀奇的吃食。
小六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有赤脚短打的贩夫走卒,行色匆匆的西域商贾,拿着长矛往来巡逻的士兵……形形色色人群造就了这座热闹的赤水城。小六的目光突然锁定了一位锦衣公子,那公子黑发如瀑,头顶束着玉冠,眼角眉梢挂着懒洋洋的笑意,摇摇晃晃地从她面前走过。小六的心急跳了几下,忽然觉得阳光格外刺眼,晃得他睁不开眼,看不清那公子的长相,可有一瞬间,他觉得那人长得很像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