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光照在许志承脸上，他审了不知多少人如今第一次坐在被审的位置，不过他的手并没有被拷起来。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很糟，想知道楚哥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但现在他只能坐在这里。“许哥，就是走个程序，我们都相信你的。”主审人刘正钦说完后将摄像头打开，记录员开始记录。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是否知道他贩毒，这次行动之前知道他会来吗？许哥，你从头说吧。”

    “嗯。”许志承喝了口水后将他们二人的故事娓娓道来，“我们两家原来算邻居吧，所以从小便认识了，他告诉过我他的名字，可我太小忘记了，从小也只叫他楚哥或者哥哥。后来我12岁时我们搬家了。”“等等，为什么你对搬家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刘正钦打断道。沉默瞬间他回答道：“因为搬完家不久，在我过12岁生日当天我父母在家被人杀害，而我当时在河边抓鱼…之后我便被舅舅接走了。”“对不起，许哥，我不知道，那凶手……”“抓到了，入室抢劫杀人，直接判了死刑。”刘正钦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许队为什么从来不过生日。

    “后来在舅舅家我便与楚哥断了联系，但我记得他父母对他不好，一起玩时经常能看到他身上的淤青，所以后来我一直想找到他。但二十多年来我只打听到他父母离奇死亡，而他却不知所踪……可就在昨天，在抓捕现场，我再次见到了他。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不敢确认，直到我看到了他手上的疤，那是他为我受的伤。可我，我宁愿他死了也不愿意他成为现在这样……”

    说完许志承低下了头，双手插在发缝里用力抓了几下，“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好，可以了，许哥。但这几天你先不用来局里了，避嫌，你懂的。忙了这么久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他抬起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于是接下来两天他都呆在家里，虽说休息可根本没睡多少时间，即便好不容易睡着脑中也全是案件。几次想给队友打电话又放下手机，他不想让队友为难，因为不可向无关人员透露案件相关信息。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许志承接到电话让他过去，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打车前往警局。

    办公室内，萧处长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端着茶杯慈祥的看着他说：“小许啊，这两天委屈你了，关于你所说的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今天你就可以来了。”“嗯，那我能去见见楚…K吗？”

    许志承脸上露出少许急切，“正打算让你去审他呢，来了两天只说要见你。小刘会带你跟进展，好了，去吧。”“是，萧处长。”他敬了个礼后转身急匆匆走出办公室。

    审讯室的门打开，许志承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一个熟悉的称呼停在嘴边，坐下后K睁开双眼与他对视后微微笑道：“你终于来了。”声音低沉沙哑，两天没怎么说过话。

    “我是本次的主审人——许志承。现在可以开始交代了吗。”K等来他想等的人也没什么好沉默的了。

    “我叫楚念，念想的念。叫我‘K’是因为你还在生气吗。刚见面时你明明叫的是‘楚哥’，我知道你没有忘了我。听他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打听我的下落。我很高兴，希望你找到我，可又害怕你找到我。”说话时楚念的眼中满是挣扎，闭上眼把某种情绪压了下去。没人知道他在一瞬间有杀死许志承的想法，就像那个餐馆老板一样。都是因为不愿看到待他好的人如今对他失望的样子。而现在许志承的行为无疑不表现出这点，这令他感到恐惧不安。只要杀了他们，那么楚念在他们心中就还是最完美的样子。

    但那是许志承，楚念不可能那样做，也永远不会对他动手，哪怕他见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也无所畏。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冲许志承笑了一下，嘴上的裂纹渗出血丝，他喝了口水后说：“说点你们感兴趣的吧，他们说我的手下供出了几个工厂，但那些只是小规模的，现在我告诉你另一个大的。承承，我想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当是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吧。”

    接下来半个小时楚念都在交代制毒点和他记得的贩毒人员，同时还有制毒师，接头人等。考虑到他们已经被抓了两天，那群老狐狸估计早听到风声逃了。他索性将他们平时的藏匿地点也全说了出来。涉及许多境外人员，警方也是第一时间联系境外警察共同实施抓捕……

    该问的都问完了，许志承想走但转身看了一眼楚念，还是出去了。和其他人交涉过后又重新走回来坐下，，明显看到楚念眼中瞬间的错愕转为惊喜。“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你后来去哪了，叔叔阿姨是怎么死的，这些你都告诉我。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楚念有过犹豫，但还是选择了开口：“我杀的。14岁那年的一个晚上，楚广河喝的烂醉，回家倒头就睡。我趁他们睡觉时用刀抹了他们的脖子，然后拿上我的东西，将几个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一把火烧了哪里。后来我逃到了邻边城市的一个村子里，但我体力不支倒在了路边，醒来发现在一个陌生人的家中。一个男人询问原因，我告诉他父母对我不好，我便离家出走了，在我的哀求下他收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