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是朱皎。
他满脸憔悴,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我看见站在后面的珠清清,不敢挣扎也不敢回应。
只能就这样站着。
珠清清缓缓地将门带上。
咔哒一声。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额头、眉心、脸颊、鼻尖、耳垂……最后落到了唇间。
不知为何,“轻拢慢捻抹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两句诗竟不合时宜地钻入脑中。
渐渐地有些透不过气来。
朱皎似乎感觉到我的不适,放开了我。
脚下一软,又再次跌入他的怀中。
一扫刚才的疲惫,此时,他面颊红润、容光焕发。
看着他的变化,我想到一个词——“采阴补阳”
心中一阵后怕,转身想离开,却被他从身后抱住。
鼻尖轻轻地蹭着我的脸,低声呢喃“你不喜欢吗?”
我更喜欢活得久一点呀,朱老板。
不过,一米六的女性被一米九的男性抱住,大概率是挣脱不出来的。
多年的阅片经验告诉我,千万不能挣扎,越挣扎越兴奋。
“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伤口”试探着轻轻挪动身体,谁知道他环抱地更紧了。
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他笑了“哪里还会有伤口,你再仔细看看。”
真是太考验我的定力了。
压住心中火,我挽起袖子,伤口竟然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衣服上的血迹,我都怀疑自己根本就没受伤。
见我疑惑,朱皎开始解释“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颗珠子吗?”
“银灰色麦丽素?”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不解。
他乐了“那是我的初珠。”
听到“初珠”这个词,我的心凉了半截。
女人有“初夜”,鲛人有“初珠”,这还不明显吗?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继续问“初珠是什么?”
“鲛人落泪成珠。第一次落泪结成的初珠最为珍贵,是修炼最重要的法器。”朱皎盯着我,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你吞了我的初珠,成了我修炼的法器。”
见我仍一脸懵逼,他继续说“气血相融,就是助我修炼。过去这段时间,你我同处一室,我已然感觉功力大有进益。那天,你吻了我,我才见识到初珠的威力。”
“当然,修炼者和法器是一荣俱荣的。所以,刚才你的伤口消失了,我也感觉神清气爽。”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我继续问“能把初珠从我体内分离出来吗?”
“来不及了,这珠子在你身体里十多年,早就与你合二为一了。除非……”他突然严肃起来。
“除非什么?”我急忙追问。
“除非把你烧了,炼化成珠。”朱皎的眼睛泛着幽幽蓝光,透着几分邪气。
“当初是你把珠子送我的”我一下子急了,心想,这不是碰瓷嘛。
“是呀,是我给的。本来想当个信物,等我大业已成后赎回来来,谁成想你给吃了呢?”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是我的恩人,烧你取珠不合适吧?”
那珠子生的邪性,是个人看见都会被吸引,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当然,我没敢明说。
给自己和朱皎各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精神渐渐放松下来。
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朱皎,面色微红,衬衫紧绷,我的内心升起一种冲动。
一定是初珠的原因。
俯身过去,却被他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
亲一下,伤口愈合,那要是……
看着朱皎慢慢脱了上衣,脱了裤子,调暗了灯光,心中一阵暗喜。
没想到,他竟然……
竟然换上了睡衣。
然后抱住我,唱起摇篮曲。
裤子都脱了,就这?
我满脑袋问号,架不住鲛人的歌声实在太厉害。几分钟后,便进入了梦乡。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推开密室的门,看见朱皎已经坐在办公桌前。
一改往日客气又陌生的姿态,他立刻迎了上来,眼含笑意“昨天是不是太累了?你饿不饿?我叫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不过半小时,外卖送到了——一整条金枪鱼。
硕大的鱼眼睛泛着淡淡的灰色。
见此,我面露难色。
朱皎是大鱼,大鱼吃小鱼,而我不是鱼。
朱皎看了看那条夸张的金枪鱼,又望了望我,一脸歉意“抱歉,上次你在日料店吃了很多金枪鱼刺身,我以为你很喜欢。等下我让人送来饭菜。”
废话,上次吃得多是因为那道菜最贵。
天天吃刺身,比直接烧我炼珠还难受。
或许,蛟人寿命可达千年,实在寂寞,如果其中数十年有一段小插曲,也是别有风味。
想得入神,竟没注意朱皎已然来到我身后,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双手抚摸发尾,轻轻嗅着。
我猜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不多时,他抬起头,尽显满足之色。
摩挲着我的手背,他的唇轻轻碰了碰我的耳垂“今天有事需要处理,不能陪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清清。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温柔地吻在额头,他离开了办公室。
见朱皎离开,我来到珠清清的办公室。
珠清清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略显憔悴,怕是一夜无眠。
朱皎是个妖怪,并且是一个有很多仇人的妖怪。
如今,朱皎的法器是一个弱小的人类,这件事一旦被朱皎的仇人知道了,那我还能有好下场?
朱皎越在乎我,我的处境就越危险。
我想要,拿钱跑路。
但是不敢直接和朱皎说。
惹恼了朱皎,他会不会烧我取珠?心里真的没底。
别管是男人还是男妖怪,都是生活的调味剂而已。
倘若昨晚朱皎足够卖力,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眼下……
捕捉到珠清清眼中的失落,心中有了主意。
我板起脸质问她“为什么他们会绑架我呢?”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秘书罢了”,我刻意强调了无足轻重这四个字。
“哪怕到现在,这栋楼里知道我体内含有朱皎初珠的也没几个吧?”
她很聪明,已经明白我话中有话,嘴上却仍然硬撑“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什么。”
我是朱皎心尖上的人,而朱皎是她心尖上的人,她有充分的理动机置我于死地。
哪怕初珠的载体死了,只要尸体焚烧,一样可以提取初珠。
见她脸色难看,我继续说“那天你本想借刀杀人,但是看到朱皎寻我时的疯狂,你意识到低估了我在朱皎心中的地位。你担心,如果朱皎知道你也参与其中,那么你们之间再无可能。”
突然,我望向珠清清身后“老板,你说珠总助会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