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明走回陈吟萧身旁,躬身道:“殿下,已经安排妥当。”
陈吟萧推开碍事的美人。
场内,王益横看见王路幽去拿刀吓得魂都飞了,他哆哆嗦嗦抬着手后退劝道:“幽儿,你不要冲动,我可是你爹啊!”
王路幽拿着刀步步紧逼,咬牙道:“从你把我娘关进地牢里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爹!”
“幽儿。”王益横退的越来越快,“你冷静些,先把刀放下!”
陈吟萧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看着两人一进一退又歪躺回去:“无趣。”
江独明擦擦额,外面大雪纷飞,他却紧张的出了一头汗,这位主儿当真不好伺候。
江独明道:“殿下且耐心再等一等。”说完给旁边人使了个眼神。
旁边人抱拳领命后悄摸退出去。
斗兽场内王路幽已经开始追着王益横四处乱跑。
王益横全然不像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跑的呲溜快。
可是他再怎么跑也跑不过年轻气盛的王路幽,没一会儿王益横就摔在地上,王路幽见状毫不犹豫挥刀朝王益横砍过去。
陈吟萧抬眼看去,恰好看到王益横闪身躲开了王路幽的刀。
“嘁,做戏!”
陈吟萧看出了王路幽的手下留情,嗤笑一声。
江独明看着他吩咐的人走到围场边,朝狼狈逃命的王益横又扔了把刀。
王益横看见刀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飞奔过去把刀捡起来,接着转身毫不犹豫的把刀挥向毫无防备的王路幽身上。
陈吟萧看见此景猛地坐起身。
王路幽没想到王益横这么狠,看着自己血淋淋不断滴血的手臂,又抬起头看王益横。
王益横举着刀哆哆嗦嗦道:“是你…是你逼我的。”
王路幽眼睛猩红,看着王益横突然大笑,笑的双眼充血,他猛地收住笑,瞪着王益横,眼神恨不得要把王益横撕碎。
王益横看着如此吓人的王路幽转头就跑,可王路幽再也不给他机会,用染满鲜血的手提着刀朝王益横扔过去。
斗兽场里传来王益横的惨叫,陈吟萧满意道:“这才对嘛!”
江独明看见此景暗暗松口气。
王益横背后中了一刀后就没再起身,但王路幽却把刀从他背上拔出来后又拼尽了全力朝王益横乱砍,那声音,就像菜市场里杀猪的屠夫在砍肉,听的在场的人心惊胆战。
陈吟萧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伸手摘了颗葡萄来吃,见火候差不多了:“去把人带上来。”
江独明立即道:“是。”
衙差进去斗兽场拉住杀红了眼的王路幽,王路幽浑身溅满了鲜血,到陈吟萧跟前跪下时还在喘着粗气。
陈吟萧默了片刻,直到王路幽后知后觉回了神知道害怕了他才开口:“不错。”
王路幽立即头点地跪趴在地上:“大人饶命!”
陈吟萧手放在膝上顷身笑着看王路幽:“饶命?怎么饶命?”
王路幽还没忘记活命的机会:“大人不是说,赢的一方就能活命,……现在我赢了,还请大人绕我一命!”
“是这样没错。”陈吟萧食指在膝上点了下,“可是刚才的场面实在太过血腥,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子杀父的,如果我饶了你,岂不是也像你一样,成了大逆不道之人?”
王路幽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殿下。”此时有人进来打断了两人。
江独明看见衙差带着几个姑娘走进来,忙道:“殿下,是新寻的美人到了。”
陈吟萧玩味的打量两个姑娘两眼,朝她们抬抬手:“过来。”
两个姑娘一时没敢去,江独明吼道:“还不快过去!”
两个姑娘吓得一抖,缩着身子福身:“是。”
陈吟萧看着两个头都快低到地上的人,伸出手捏着其中一人的下巴让人抬起了头。
看清手上人的脸时陈吟萧并未表现出什么,只对另一人道:“把头抬起来。”
另一个姑娘抬起头,陈吟萧看清两人的脸之后手上用了力,被捏着的姑娘面露痛苦。
就在被捏的姑娘以为要被捏断下巴时陈吟萧突然甩开了她的脸,脸色阴沉道:“庸脂俗粉。”
江独明与那两位姑娘立马跪下:“殿下恕罪。”
“怎么还在这?”陈吟萧突然看见王路幽还在这杵着,越发不快道,“拉出去砍了。”
王路幽没想到杀身之祸来的如此快,在被衙差架起来带出去时挣扎大喊:“殿下!殿下,我知道哪有美人,保证殿下您能满意,殿下呜…”
王路幽的嘴被衙差堵上。
“等等!”陈吟萧突然道。
江独明转头立即道:“快把人带回来。”
衙差又把王路幽押回来,王路幽踉跄跪在地上,神色慌张失措,嘴上的布条被拿下来后喘着气不敢看陈吟萧。
陈吟萧:“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路幽立即趴下去:“小人不敢欺瞒殿下,此人就在万柳书院,名叫谢欲雪,小人现在就可以把此人的容貌画下来,保证与真人无差。”
陈吟萧歪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点在椅圈上,听见王路幽如此保证,瞥了他一眼道:“江独明,去准备笔墨纸砚。
江独明:“是。”
陈吟萧俯视王路幽:“你的画最好能让我满意,要是还像这些庸脂俗粉的话,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
王路幽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一间摆满刑具的暗室里,王路幽手脚都被绑住。
陈吟萧的话回响在耳边。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陈吟萧,“饶你一命可以,不过你现在是个死囚,就这样放了你恐怕不行,你这张脸不能留。”
王路幽看着衙差在往水碗里倒不知名的药粉时他还在想,只要能活着,一张脸毁了他也愿意,等衙差端着碗朝他走过来时,王路幽渐渐恐惧起来,他往后顷身又被身后的衙差推回来。
“躺下。”端着碗的衙差道。
王路幽忍住恐惧躺下来,眼睛一直盯着衙差手里的碗。
衙差靠近他,把碗举到他脸上,接着毫不犹豫把碗里的水均匀的,慢慢的倒下去。
暗室里乍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王路幽双手紧紧抓住身上粗粝的麻绳,浑身抖的快要散架。
他脸上的皮肉在快速溶解,血肉混在一起,不断有血水渗出,一双眼睁得圆滚滚,像地狱里索命的恶鬼张嘴嘶吼。
尚云间,谢欲雪,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
“老婆。”万柳书院内,尚云间看着谢欲雪不解道,“你怎么突然答应把屏风撤了?”
谢欲雪眼睛不眨道:“天气寒凉,我的绿植一直在外面受冻不好活,你的屏风在这里太碍事,我要放我的绿植。”
还以为谢欲雪回心转意突然想通了,原来竟是为了那几盆草。
尚云间在心里默默流泪,他左求右求谢欲雪把屏风取走谢欲雪都不答应,如今却因为怕那几盆草冻着竟然就要把他的屏风移走了。
他还不如那几盆草!
“怎么了?”谢欲雪看着尚云间一直盯着门口廊下看,而且看的咬牙切齿。
“没事啊!”尚云间强装镇定。
“那还不快把你的屏风移走?”谢欲雪柔声提醒,像是没看到脸色千变万化的尚云间。
“好嘞!”尚云间勤快的像桂花酒楼的伙计,搬起屏风就走,走到门口毫不犹豫把手中的屏风扔出去。
管他什么理由,只要能让他一直看见谢欲雪就是好理由。
瞬间,又想通了的尚云间连看那几盆盆栽脸上都有了好颜色。
“老婆,现在搬花吗?”
屋里的谢欲雪道:“搬。”
尚云间又吭哧吭哧把几盆花一口气全搬了进来。
“老婆。”把暖手炉递给刚给花浇完水谢欲雪,“给。”
谢欲雪接过手炉,道:“可有黑衣人的消息了?”
尚云间摇头:“我爹派人查了许久,还是没一点线索。”
那群黑衣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这让谢欲雪始终想不通,到底是何人要杀他。
见谢欲雪深思,尚云间道:“老婆你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谢欲雪回神看他,拿着手炉走出门:“谁说我害怕了。”
尚云间在原地不动,谢欲雪走到门口回头:“你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嘶。
尚云间立刻跑过去,笑着讨好谢欲雪,生怕他生气:“我马上去。”
谢欲雪看着脚底抹油逃似的尚云间轻轻摇了摇头。
一整日下来,除了听课,其余时间尚云间都在猛学谢欲雪给他布置的功课,终于背完最后一句诗,尚云间瘫倒在书桌上。
李春风注意到尚云间,朝他吹了声口哨:“怎么了云间?怎么看着没精打采的?”
尚云间把脸贴着书桌看着李春风,有气无力道:“没什么,你不会懂的。”
“我怎么不会懂了?”李春风不服。
“你又没老婆监督你学习。”
知道“老婆”为何意的李春风:“……”
“你行。”李春风不理会尚云间的炫耀,转往他心窝子上插刀,“别一口一个老婆,他答应嫁你了?”
果然,尚云间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跳起来去打李春风。
两人在讲堂里打打闹闹,最后李春风被尚云间按在书桌上动弹不得。
“尚云间你放开我。”李春风笑道。
尚云间手上又用了一分力:“你还敢不敢胡言了?”
“不敢了不敢了。”李春风求饶,“齐意,你快救救我。”
被喊的齐意转过身看着两个幼稚鬼,道:“其实你想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很简单。”
尚云间一听立马松开了压制李春风的手,急急道:“你有什么办法?”
齐意对他招招手。
尚云间屁颠屁颠过去蹲在齐意桌边。
齐意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谢欲雪此时走进来,看见尚云间附耳倾听的认真,他收回视线直直走回位置上拿书。
尚云间一见谢欲雪回来,立即起身回去找谢欲雪:“老婆,我都背完了,你快来检查吧。”
谢欲雪拿着书看他:“那我们去藏书阁。”
齐意看着两人难分难舍的走出去,叹了口气。
李春风把头从后面伸过来,看着尚云间俩人道:“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齐意抱着手臂同样看着俩人道:“没什么。”
他还是高看了尚云间,这家伙这么粘人怎么可能会按他说的做,刚才的法子估计也是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