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临州大陆分为三界,人界,妖魔界,还有神界。神界在人们看来就是传说一般都存在,无论是妖魔界还是人界,都已近1700年没有人或妖魔飞升了,多数人的修为都在元婴中期,元婴后期就不再向上了,而少数人能突破到化神期,也只能在化神前期,修为再也无法突破。
临宜二百七十年时,人界有一位散派仙人修为突破到化神前期,到二百七十二年时,妖魔界的魔界之主修炼吸食修士修为的邪术,让自己的修为达到化神前期,为了将修为提到化神后期,便将魔爪伸向了人界。
那位散派仙人的名字虽然没有广为流传,但人们给祂取了个名号叫做“悟道仙人”,这位悟道仙人为了阻止魔界主打开两界大门为祸四方,拼尽全力与魔界主大战了300回合,最终以灵脉破碎的代价与魔界主同归于尽,尸骸无存。
自那以后,两界再也没有人能突破元婴到达化神期,而两界也维持着奇妙的平衡。
听说那悟道仙人的武器是一把似弓的神器,祂消逝后那神器也不知所踪,没人再见过它。
——
天绝镇坐落在昆仑山的北边,镇上最热闹的茶楼是“满音楼”,此时满音楼的大堂里坐满了人,每个人的耳朵都竖起来,生怕错过台上人说的任何一个字。
台上的先生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似回味味道般咂了咂嘴,随后看向台下的客人们,又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要说这悟道仙人啊,当年和那魔界主打了那么久,他们又不是真神仙,肯定是会累的,这不,魔界主稍有那么一点松弛,可不就被悟道仙人找到机会,一下子把他捅了个对穿。”
“先生,那为何最后悟道仙人还是死了呢?”
那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长须,意味不明的留下一句:“具体如何,还待下回分析。”说完,转身咻一下就从台上不见了。
“别走啊,先生别这么吊人啊。”
……
二楼雅间里,两道人影面对面坐在茶桌前,戴着斗笠的人即使穿着棉服也看得出身材纤细,一看就是女子,而她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个生的很俊朗的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少女则托着腮,目光投向楼下大堂,感觉甚是无聊的说:“现在都临宜七百二十六年了,悟道那老家伙的丰功伟绩怎么还在传,还传成了这个模样?”
少年闻言只是目光扫过大堂正在交流“听书后感”的客人们,又转回头来,一言不发的继续喝茶。少女没有听见回应,略微不满的用手指戳了戳少年的小臂。
“阿煜,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很无聊吗,这点事还要兜兜转转说这么久。”
“你好吵。”
“……”
少女隔着斗笠纱瞪了他一眼,也不再继续说了,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临近年关,白雪铺了薄薄一层,已经有些店家挂上了红灯笼,但少女看着这已有些喜庆感的街道,心中毫无感觉。
“云师兄,琴师姐。”
门外进来一位白袍蓝领的少年,朝屋内两人行了个简礼。
少年放下茶盏,无波无澜的声音响起:“置办齐全了?”
那白袍少年点点头,“已经全部购置齐全了,签了订单,这几日店家就会把货品送到山上。”
少女听完站起身,对桌前那少年道,“既然买完了我们就回去吧,山下还是有些冷的。”
少年淡淡的瞥她一眼,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爱美,明知山下冷还不穿斗篷。”
少女被拆穿,微恼的喊他,“云煜!”
名唤云煜的少年不再理会他,整理了自己的斗篷就率先走出门。白袍少年看看少女,低声道,“琴师姐,我们也走吧……”少女轻哼一声,又整了整自己的头发,也离开了。
三人一路离开酒楼,沿着大道往镇外走,一直走到镇外一公里外的小树林,才御剑前往云堇山。
——
云堇山在九临州北部,九大门派中的踏云阁就建在山上。三人在门派大门处分开,云煜要回霁灵峰,爱美少女琴芊芊要到登云殿去,三人各自告别后,云煜慢步向霁云峰走去。
踏云阁的主阁建在山腰处,而其他五个分阁不是规规矩矩的建在周围,而是以悬浮岛的样子围绕在主阁周围,相互之间以灵桥相连。
云煜走到霁灵峰与主阁相连的灵桥前时,一位白色衣袍蓝色交领的男子正在桥头来回渡步,看见云煜时急忙跑到云煜跟前。
“云师兄!你可算回来了!”
云煜停下脚步,微微颔首,“连师弟。”
连莫脸上难掩兴奋,迫不及待的说:“云师兄,司鹤长老闭关出来了,师尊叫我……”
连莫的话还没说完,感觉自己眼前黑影一闪,一阵风吹过,面前哪还有云煜的身影,“……在这里等你好第一时间告诉你…”连莫呆了一会,又自顾自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了。
云煜直接御剑,直奔霁灵峰主殿。刚在主殿前落地,就听见主殿里传来人声。
“司鹤,你闭关这么久,感觉如何?是不是要突破了?”
“你出来的真是时候,刚好是年关,一出来就过年了哈哈。”
“……”
云煜急急向殿内走去,一进到殿内,满殿的人,他却只看到殿中主位上的白衣男子,他突然就走不动了,脚像钉在了地上,很难再挪动一步。喉咙像灌了铅似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似有所感,抬起头越过人群,遥遥与他对视。男子一看见云煜就笑了,抬手招呼他,“阿煜,你回来了,快来。”
云煜脚微微一动,他感觉刚刚还站满一殿的人都不见了,只感觉得到白衣男子和他的存在,他抬起脚步,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加快步伐,几乎莽撞着奔向那男子。
“师尊……”
他感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他跪在那男子座前,微微垂着头。
“怎跑得这样急。”
云煜的手有些颤栗,稍平缓了一下,抬起头…“师尊,你终于出来了,我很想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呆住了,眼神变得呆滞,随后突然惊恐起来。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红,一柄剑贯穿了白衣男子的心脏,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师尊……师尊…”
白衣男子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那双冰凉的手抚过云煜的脸颊,似是叹了口气:“阿煜,不要难过,别怕……”
眼泪从云煜的眼眶滑落,他回头,身后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大殿只有他们两个。
云煜感到崩溃,感到压抑,他把头埋在白衣男子的膝头,“师尊,为什么……别走……”
——
云煜猛然睁开眼,入目是黑色的床帐,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呆躺了一会,猛然回神,猝然起身下床,绕过屏风走到外面,环视一圈,又冲出房门,赤脚踩在雪地里,惊慌的向对面屋子跑去。
他撞开屋门,与桌案上的人对上眼,他才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喘息着,目光一动不动的停在那人身上。
那人被他的突然闯入惊了一下,随后视线落到云煜的赤足上,脸上挂起淡笑,“怎么了?这么匆忙,鞋子也忘了穿。”
“师尊…”
云煜进屋,关上房门,绕过桌案,在司鹤身边跪坐,手抓上司鹤的衣摆。
司鹤默了默,放下手中的卷宗,一手点上云煜眉心,查看了一下他的元神,随后放下手,拉着云煜站起身。
“深冬了,地上凉的很,去榻上坐着,我去给你拿鞋。”
云煜被他拉着坐下,在他转身要离开时,又慌张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师尊!”
司鹤回头,安抚意味的摸了摸他的头,“我很快回来。”随后抽出手离开屋子。
十秒……二十秒……三十……
云煜的手指搅在一起,数到四十的时候,他站起身,往刚刚的卧房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司鹤拿着他的鞋,还有一件狐裘大衣从对面卧房走来。
看见他,司鹤轻轻蹙了一下眉。
“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让你坐着等我。”
云煜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声音轻轻的,“你太久没回来,我担心你。”
司鹤微顿,未置一词,反手抽出衣袖,转而拉住云煜的手,把他拉回榻上。把狐裘大衣给他穿上,又让他自己穿上鞋子,司鹤把窗关了,走回桌案前,拿起刚刚的卷宗看了起来。
云煜坐在榻上,视线一直看着司鹤的一举一动,手指反复扯着狐裘大衣,坐了一会,忍不住起身走到桌案前。他自己从房间角落搬了个凳子,坐在桌案另一面,双手支在桌上看着司鹤。
司鹤被他这么看着,时间久了也感到不自在,抬首看了看他,“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云煜摇摇头,笑了笑没回答。司鹤又看了他一会,微微叹了口气,抬手轻点云煜额角。
“去烧壶热水来,我给你泡茶。”
“我不喝茶,我想在这里。”
“那我去。”
云煜闻言骤然起身,边转身边说,“我去,师尊你别去,外面冷。”话音刚落人也消失在屋门口。
司鹤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放下卷宗,灵力汇聚召出一只纸鹤,把纸鹤凑在嘴边,低声说了几句,纸鹤扑腾着翅膀,从门口飞走了。
司鹤从书架上拿下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手指在盒上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