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圣望仙流云转,乾坤承道人践行!”
军帐中,一位身着素青色长袍的俊秀少年在一众将士的簇拥下,正一边饮酒一边作诗,可能因为是喝多了的缘故,少年的步态极度夸张,好似鸭子走在冰面上一样傻模傻样。
“哎!军师!下一句呢!”一个年纪稍小的娃娃从一堆大汉里硬挤到军师身边问道。
这娃名叫柳子,一年前跟父亲一起来参的军,后来一场战役里他父亲战死,军师念他可怜,便时刻带在身边,当亲弟弟一般对待。
“呵呵~”少年轻轻一笑接着甩起袖子拨开那娃娃又晃晃晃荡荡地在军帐里转悠了几圈。
“军师!莫不是没喝尽兴!舍不得再开金口了!哈哈哈哈哈!”
正起哄的副将外号叫秀子,也称得上战功赫赫,秀子呢身材极其魁梧,叫他秀子是因为他喝点酒就满脸通红,像极了刚出阁的闺女。
“切!”军师一副不屑的样子接着道:“只是此间多美物,天仙落凡也忘返!”
“好酒来啦!”帐外传来一声相当粗旷且响亮的声音。
军师听到刚转身要去迎那门外的人,谁知一着急竟被绊了一跤,一个踉跄就向帐门口扑去,一头扎进刚提着新酒进屋的主帅怀里。
“嘿嘿···帅哥~来喝酒啦?”少年傻乎乎的样子惹得一众将士又忍俊不禁起来
“我的天,咋又喝成这样了?”主帅一脸无奈,又似乎习以为常了一般。
“哎!大帅!咱们大军师刚可又作了一首诗呢!”那身材魁梧的副将道。
“额···”主帅环顾了一圈,又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几乎要吐出来的军师,几个时辰前还奋勇杀敌的军师,竟一刹变得跟个小娇妻一般。
主帅端着怀里的少年,而那少年也正醉醺醺的盯着他,一张脸白里透着一点点粉红,一身干净素雅的衣服和周遭的糙汉子显得格格不入,嘈杂的军帐里,少年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却格外突出。
“哎?主帅莫不是?中意军师吧!”开始的娃娃又凑上来起哄。
一句不经心的话,竟惹得主帅突然浑身一颤一把将怀里的少年甩在地上。
虽说这年代龙阳之好并不足为奇,但这主帅一直将军师视为亲弟弟一般,从无有过其他的想法
“不许胡说,本···本帅没有龙阳之好!”他本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可始终没忍住又偷偷回头撇了少年一眼。
“皇上钦赐的御酒,带回来与大家同饮。”主帅稳了一下道。
主帅坐上席位神情无奈地恍惚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是带御酒来给大家分的。
这次能大获全胜,也是全靠了军师那一手神机妙算,算到了对面会在关隘口设伏,又将计就计,一把斩下对面主将的首级。
“哎!我说大帅,咱这次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呀!”秀子欣喜道。
出征至今算算已三年有余,将士们思乡是自然,可每次主帅想到那些横尸沙场的弟兄们,还是不忍悲切。
“是啊···可还有好多兄弟再也回不去家了。”主帅言语中透着凄凉,帐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爹···爹爹也回不去家了···”柳子一把哭了起来,紧跟着那些原本喝的天花乱坠的糙汉子们眼眶也微微湿润起来。
“要不这样,大家把那些回不去家的人名字和八字写在纸上。”原本醉醺醺的军师一下子也站了起来,一本正经道。
传闻说军师是三年前大帅从一所废弃道观捡来的,那时赶上战乱,军师的师父、师兄弟们为保护百姓被外邦人活生生用棍子打死,主帅一路杀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身着破烂道袍的小道士正和几个残敌拼命,便顺手救了下来。
这小道士精通术数,一路上帮着主帅过关斩将,也慢慢从打杂的混成了随行的军师,凡是出兵打仗,主帅必定要找他参上一卦,至今算无遗漏。
“我认识你们之前呢是个道士,这超度科法,本军师最是擅长。”军师道。
“超度?超度是什么?”众将士不解道。
军师答:“超度便是将这已故之人的三魂七魄,纳入高功法师体内,再经水火练渡,化作纯阳之炁得于归天。”
“哦···”一众齐声道。
“明白?”军师再问。
“不明白···”一众齐声又道。
“就是···哎呀反正就是让亡故的人能尽超生,不用受罪啦!”
这超度之法,原创于青玄上帝,青玄上帝又授于老君祖师,老君祖师后又于早年间传给了一鹤鸣山的张姓道士,自此在人间广为流传。
“好!好呀!军师慈悲!”帐中接二连三地传出赞叹声。
军师陆续将底下的名字和八字收了上来,只是柳子却始终一言不发,仿佛失了魂一样,孤零零靠在门框边茫然着。
“怎么啦柳子?”军师问道。
“我···我不记得父亲的八字···”
柳子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只是手里不断揉搓着军师给他的布条。
“呐,头发也行。”军师割了一撮柳子的头发,又接着划破手指将血滴在头发上。
“奉血成召,唵哄哄,速召追摄司何大元帅引来此人亲父残魂散魄。”
军师念完咒倒是还没什么动静,可就是在他手决结成的一刹,营帐里的空气便仿佛凝结了一般,温度不断下降,氛围也瞬间压抑到极点,除了军师和大帅没什么异样之外,其他人都几乎被这炁场冲地无法呼吸。
“好啦~”
军师微微一笑,手上的头发也忽地燃烧起来。
“怎么又放血,不是说好不轻易···”大帅刚想指责军师放血的事情,可心里一想将士们的苦楚,话到嘴边就又收了回去。
“没事~就这么一点点,这不是为了兄弟们该做的嘛!”
说罢,军师将刺破的手指含在嘴巴里细细品尝了一番接着道:
“还有点甜呢哈哈”
“那你也···也要保重自己····”大帅含含糊糊的样子,惹得青玄一阵欣喜。
“怎么啦,你心疼啦?”青玄把头探到大帅耳边嘘嘘道。
“我?我才没有···可拉倒吧··”
大帅嘴上说着不心疼,实际心里可烦了好一阵嘀咕。
这军中只有大帅知道,那日军师喝多了酒,不小心说漏自己的身世,八字纯阴,命里暗格真童子,又加上童身修道,这点血在普通人那也就是唾沫大点的事,可在军师这,这一丝一毫的血极为珍贵,习得丹道的人,血炁合一,这一丝丝血,就代表着军师一丝丝的阳寿,再加上本身命格就不好,这一丝丝的意义便更加宝贵。
等两人对视一了番再一回神,烧完的头发竟结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
军师将其轻轻放在柳子手里道:“老一辈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身上自然也会留有你父亲的炁,只要你还在,就能顺着这炁找到他们的魂魄~。”
柳子双手捧过那端详了一阵,满脸不可思议。
但也不知何时,那原本压抑的气场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早听传闻说军师是天人下凡,今日亲眼所见!军师果然是天人!”秀子震惊道
“嗨小事小事~”军师挠挠头,接着又上前打开了大帅带来的御酒。
“我提一个!来!咱们是不是打了胜仗!”军师给自己倒满酒,又亲自带着柳子下去给大家都满上。
一众将士皆捧起酒碗齐声回道:“胜了!”
“那皇上钦赐的美酒,是不是该美美的喝!”
“美美的喝!”众声回道。
“第一杯敬战死的兄弟们!”
军师目光坚毅,向大帅微微点头。
“干了!”
大帅一口饮下,一众将士也纷纷干了碗里的酒。
相比行军酒的苦涩清淡,这宫中的御酒倒是凛冽了不少,众人皆是喝的嘶嘶哈哈。
“痛快!”
大帅抹了抹嘴上沾的残酒,长叹了一口气。
等一众饮完,军师又洒了一碗酒在地上。
“第二碗,敬大帅!”
军师接着又斟满酒,回头对着大帅深鞠了一躬。
大帅也急忙回军师一礼道:
“其实应该敬大家,今天的胜利是诸位共同的努力。”
“干!”军师笑道。
“干!”众人应和,随即一饮而尽。
“这第三碗酒,敬皇恩浩荡,国运昌隆!”军师道。
“万岁!万岁!万岁!”众人齐声。
“远战潇潇多年岁,千杯亦难暖悲肠”
军师饮完这第三碗,一下靠在主帅的椅子旁又作起了诗来。
“好!好啊!”众人听到军师作诗,眼中便又立刻充满了光芒,就连主帅都不经意嘴角上扬了些许。
自打军师入了军中,这一帐人便多了一个酒后项目,便是听他作诗,军师的诗时而悲壮,但也若风雨后莲池中死不低头的莲花一般桀骜,时而又柔情,柔地则好似他从没踏上过战场,没经历这血雨腥风的洗礼,还是懵懂少年的模样。
在他们的眼里,军师的诗歌中有故去的战友,有许久未见的妻儿爹娘,有奋勇杀敌的勇气,最关键是,有了对明天的希望,便不再惧怕黑夜的漫长。
“匆匆别离无期许,再逢又作何模样。”
年少时的他,自打一出生便被父母抛弃,听他师父说,他是在救苦洞前被发现的,那晚雷雨大作,可发现他的时候却是不哭不闹,躺的安稳,睡得踏实,醒了便笑,笑累了便又安生睡觉。
军师的师父,虽称不上高道大德,但也都悉数将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了他,说罢军师打小便聪明,经忏科仪过目不忘,术数妙算信手拈来,就连那些古板严厉的师叔们都说,这男娃长得秀气好看,聪明伶俐,日后定会成为一代高道。
后来听说外邦打了过来,大部分师兄弟前脚听说,后脚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师父和他还有零散八九个人守在庙里。
再后来外邦人屠城,逃难的百姓便被收留进道观里,直到那天,外邦贼人找到了清净之地,道长和百姓们奋力抵抗,还最终还是难逃厄运,只留下军师一人。
“往来熟路难来往,行过故地难过行。”
他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回想着他师父给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
主帅救了他之后,他跪在救苦洞前发誓要渡尽天下人,不让人们再受战乱灾荒。
想到这里,军师抱起桌上的一大坛酒一饮而尽,随后便拿着那些名字和八字跑了出去,主帅和一众将士见状也急忙出帐去追,可这军师喝了这么多酒,还是依旧健步如飞,直追到一处池塘边,才见得军师停下脚步。
“再赠塘畔垂头柳,通冥路上莫抬头”
军师折了几只杨柳,一番操作下竟做出了一个挂满那些八字和姓名的幡。
“师父!兄弟们!莫抬头!向前走!”
军师割破自己的手,这次的口子极大,足有四指宽,流下的血慢慢染透了那刚做的幡,一时月光暗淡,星宿全隐,一众将士瞬间被黑暗笼罩。
“以此威神力,追荐诸故人。”
说罢,黑暗中忽的冒出一团火来,众人仔细看,竟是军师手上的幡不知何时烧了起来。
只见军师将幡一抛,那幡便直直立在水中。
“去吧···”
随着军师这一声话,那幡也开始向远处漂去,不一会一道火光伴随着砰的一声响,那幡在池中央竟自己炸开,写着亡人信息的纸,纷纷燃烧着落入水中,可那纸却不沉不灭,缓缓又向更远处漂去,岸边看,那些纸像极了一条条载着故人的船,而那些故人,正撑着灯笼向岸边的人挥手告别。
到这里军师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可下一秒两眼一黑,几乎整个人就要栽倒,大帅见状一个健步冲上来把他搂住,要不然这大军师差一点就成落汤鸡了。
“太昊···”军师微弱地说出一个名字,而大帅也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的耳熟,转头问向秀子:“咱们军中可有叫太昊的人?”
“太昊?呀老师!那不是泰山神的名字吗···”秀子答道。
“泰山神?”大帅似乎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可他却未曾去过泰山,也更没有供奉或参拜过泰山神。
“大帅···冷···”
军师趴在大帅怀中,而此时月亮和星辰也再度露出,透过云逢,月光恰好地打在军师脸上,可这次却格外苍白。
大帅搂着军师半跪下,用膝盖住起军师的腰后挪了挪左手,让军师的头恰好能固定在左手肘上。
他向下看去,军师的手掌心一道深深的口子,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快!快去找军医!”
说罢,大帅抱起军师便匆忙向自己的寝帐跑去。
正在惊讶中的一众将士,也又在一脸懵逼里跟着大帅回到大帅寝帐中。
“心脉虚,命脉数细”
军医号了号军师的脉搏,连连摇头。
“是···怎么回事?”大帅急忙问道。
“从脉象来看,此人命数已是风中残烛一般···”
“怎··怎么会····”
大帅以往从没见过军师这般虚弱,过往并不是没见过他受伤,前几月挨的哪一剑可比如今狠得多,可那时的军师酒也不耽误,区区几日便能下床,恢复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不知道多少。
“听闻军师乃是修真之人?”军医问道
“对···军师曾经说过,他学的那个什么童子丹?”大帅答道。
“那就没错了。”
军医从药箱里取出几只香,又吩咐人拿来炉子燃了起来。
“咋了这是···军师大人难不成!”
秀子见军医把香炉摆在军师的床头,以为是军师噶了要给他祭奠,一下子慌了起来。
“嘘,不要聒噪。”
军医焚起三柱香,那香烟却极其诡异。
大帅的寝帐是关着门的,可那香的烟气却是蜿蜒曲折,时而像蛇行蜿蜒而上,时而若流水缓缓向下流动。
围观众人,皆是屏着呼吸,生怕扰乱烟气。
“大帅可听说过一种秘法?”军医问道。
“都是秘法了,我怎么可能听说····”大帅一脸无语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
“我看小说里增加气氛都这么说道的··”军医尴尬一笑
“快说!”
“这修真之人,尤其是童子丹道,行法之时都会将自己的元炁与血完全融合,调和五脏的炁后,再以自身的血为引来行法。”军医道
大帅点点头,军医说的这些,他着实听军师提起过。
“而这炁与气不同,炁为先天所注,炁竭人亡,气则为后天降生运化而生,虽也会随着年龄减弱,但只要炁不尽,气则不竭,军师前段时间受伤所流的血并未调和五脏的炁,所以炁不受影响,而今日的不同,想必您也已经了然。”
听完军医的话,大帅一下瘫坐在地上。
“那用我的血!能不能救军师?”
柳子率先开口,一众人也纷纷要求用自己的血来救军师。
“想的简单,你们这些人无一修真之人,单说学会调和五脏的先天之炁,就要数年的时间。”
军医沉思片刻,又缓缓道
“可确实还有一个方法···只是···”
大帅听到军医说还有救,立马又凑到军医面前,双眼泪光,双手紧紧地把军医的手攥住。
“只要有办法就行!您且说!”
“只是此法···甚不风雅···”
军医边说,边用力想把手从大帅手里抽出来,可奈何二人力量悬殊,用了半天劲都没能抽动了一丝一毫。
“无妨,不就是要几个姑娘?本帅这就吩咐快马去青楼!”
大帅满眼坚定的目光,认真地盯着军医。
“这···这!谁跟您说要姑娘了?”
军医的手被越攥越紧,胳膊上的青筋都开始隐隐作现。
“那是?”大帅问。
“若能行龙阳之事···”军医答。
“龙阳之事?”大帅又问。
“龙阳之事。”军医又答。
“龙阳之事!”大帅一个激灵,手上不觉得使了大力,那一下捏的军医的手几乎要断掉,疼的军医嗷嗷大叫。
那惨叫声也惊到了巡逻的小兵,二人急忙冲进营帐。
当时的画面是这样,一圈人整整齐齐围绕军师跪着,大帅和军医双手紧握在军师床旁,而军师头边正放着一点燃三炷香的香炉,几目相对了半天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吧···”二人问道
“没事···快··快出去!”大帅急忙放开军医的手,向二人摆了摆手示意其出去。
秀子起身关好门帘,犹犹豫豫地到军医旁边小声道:
“这龙阳之事···是不是和洞房没什么差别··”
军医点点头,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是的。”
听军医如此说,秀子一个下跪,对着一脸茫然的大帅道:
“我来!”
秀子这一张嘴可不要紧,身后的弟兄们竟也纷纷自告奋勇起来
什么“我也行!我阳气重!”
什么“为了军师大人豁出去了!”
这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和话,现在竟变得有些正经又有点···有点江湖救急的感觉。
“去去去,你们这群糙老汉就别添乱了”
军医说罢,又慢慢凑近依旧茫然的大帅,双目疑惑地和大帅对视了一阵。
“不知···大帅如何定夺···”
“啊···我···我····”
大帅含含糊糊了半天,脸上从茫然又变成焦躁,又从焦躁变成难受,又从难受变成无奈,又从无奈变成一副苦瓜的样子。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军医斩钉截铁的一句,让大帅的心彻底跌进了粪坑里。
“大帅!让我来吧!”秀子又自告奋勇道。
“对啊!我们都行!”
一众人又自告奋勇起来,大帅摇了摇头接着朝众人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都退下吧···”
听到大帅这句话,军医点了点头,随后一边后退,一边扯开了嗓门道:“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退啥啊,军师还没救呢!”秀子大喊道。
“你拉倒吧,就你这模样,军师要给你救回来了第二天也得上吊···”
柳子说罢,拽了拽秀子给他使了个眼神。
秀子这才回过神来,顺着柳子眼神的方向看去,大帅正含情脉脉地攥起了军师的手。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大帅!对啊!”
听到秀子这一声吼,大帅立马使了个凶狠的眼神,竖起手指使劲对着一众嘘了一声。
“哦哦哦··我等退了退了···”
见一众人都退去,大帅退去上衣,一身健硕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在营帐的烛火映照下,格外阳刚。
“军师啊,这可不能怪我····”
说罢大帅一个嘴子就对了上去。
而就在俩嘴子接触前的0.001妙,一道炁穿门而入,一股脑从军师的泥丸穴扎了进去。
伴随着香炉里的香气慢慢汇聚后飘入军师鼻子中,军师的意识也慢慢恢复。
“额·····”
军师还没睁开眼,只觉得嘴巴被浆糊糊上了,嘴里还塞了个什么滑溜溜的东西。
“卧槽!”军师顿感不妙,本想挣扎着起身,可奈何大帅太强壮,压的他动弹不得,又不知道哪个缺德的风一股脑吹进来把蜡烛给灭了,直到花开,嗯,直到花开,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军师才挣脱开大喊了一声。
“大帅没事吧!”先前巡逻的小兵,听到这一声喊叫,又急忙提着灯笼冲了进来。
黑暗的营帐,一刹充满光明,虚弱的军师,却是突然苏醒,光腚的大帅,压在军师身上,懵逼的小兵,依旧懵逼。
“滚!滚出去!”
看二人灰溜溜逃走,大帅急忙起身,不到几秒便传好了衣服点亮了灯火。
“你····”
军师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脚,满脸通红。
“还好···至少脸上有血色了”
大帅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二人石化般沉默了半刻,大帅才敢开口问道:“现在···感觉怎样。”
“我···我···”
“我说···是为了救你,你信吗···”
大帅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着实滑稽,一个拿着大刀天天砍人的主,现在却像极了一条做了错事被指责的狗,况且···还没做错事,也没被指责。
“我···信吧····”
军师好像做了一场大梦醒了记不得情形般,虽说他平时喝多了骚了骚的,但是内心里始终还是一个不染红尘俗世的人。
“是那个军医说你元炁亏损,要行龙阳之事才能救你的···我··我真是好心啊,你可别··可别误会了···对···对不住····”
大帅这一阵又一阵的道歉,惹得原本懵逼的军师更加懵逼了,这军中行医之事都是由军师来掌管,除了他之外,这军中剩下的大夫也都是和他学出来的。
“军医?哪个?小六?”
大帅摇摇头。
“林哥?”
大帅又摇摇头。
“那还有哪个军医?”
大帅一下清醒了一般,张大了嘴疑惑道。
“对啊!”
“哥哥你莫不是···被耍了····”军师尴尬道。
“我莫不是被耍了。”大帅道。
“你被耍了···然后耍了我···”
在军师眼中,大帅并不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相反倒是心思缜密,且处处小心的。
“我真···是好心的!”
大帅自然是好心···好心到把自己兄弟给睡了,可他反复想了半天都没想到那军医是哪来的,又是何居心,回忆其面目的时候,竟还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我··我找他算账去!”
大帅拿起刀就要走,军师呢虽说很无语,可看到大帅一身杀气,还是急忙拦住了。
“你就打算把我丢在这咯···”
军师拦在大帅面前,抬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啊!我可真没有啊!”大帅眼神闪躲,慌慌张张的样子竟又惹的军师暗暗发笑。
“他是不是和你说,我元炁耗尽,需行龙阳之事才可恢复?”军师问道。
“对···但是他说的时候一脸正经,好像真的蛮懂的样子,再加上当时你把我吓坏了···所以我才放松警惕了···”大帅一本正经道。
“所以那人现在肯定也在观察着我们,你若是这样提着刀出去,会不会扰乱军心先不说,如果他真的躲起来,你这么招摇地出去,势必会惊动他。”军师抿了抿嘴巴,若有所思道。
“有道理···”大帅点点头,接着把刀放回架子上。
“所以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军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嗯···将计就计。”大帅点头。
“然后瓮中捉鳖。”军师道。
“嗯···瓮中捉鳖。”大帅点头。
“然后严刑逼供。”军师道。
“嗯···言行逼供。”大帅点头。
“你是不是在学我说话···”
“嗯···学··啊没有。”大帅摇头。
“哎算了····先休息吧还是···”
军师随即掐了一卦,可卦中却给出了四个空亡,一个不存在的人?军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卦的意思,究竟是找不到,还是说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大帅的人品自然是百分百不会做出这等下贱之事的,可这个不存在的人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出···是为了整蛊自己吧···又着实有点扯淡的成分。
“不是人难不成是个鬼?”军师暗自嘟囔了一声。
“也没准···”大帅一边回着军师的话,一边又脱去上衣。
“大帅···你····”军师见大帅脱起了衣服,一下慌了起来。
“你别多想···我打个地铺就是了····”
听大帅这么说军师长舒了一口气道:“怎么能让你打地铺···我还是回自己的寝帐吧···”
“你要出去,不也是打草惊蛇···”大帅道。
“也是···”军师想了想,这也生平是第一次让他掐出四个空亡来,这一卦着实邪门···不是人,更不可能是鬼,照军师的道行,凡是他所到之处,方园十里的恶鬼察觉到他身上的炁都要赶忙逃跑,更别说现身吓人···
“就这样吧···先行休息,明日再看,那人若真是有什么阴谋,必然不会轻易离开。”大帅道。
“嗯···是这样的。”军师说罢打了个哈欠便上床打起坐来。
“军师你一直都这么睡吗·····”大帅疑惑道。
“对啊,这样睡能养元炁。”军师道。
大帅思索了半天,欲言又止,可又忍不住想要问。
“你是不是要问我刚才为何会晕倒?”军师没等大帅张嘴,自己先开了口。
“对···也不对···”大帅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他想问···以后这种情况到底要不要行龙阳之事。
“我那一刻其实是想超度咱们自家兄弟的···结果喝了点酒···也没看清···就给划深了···我的血不光能超度,还能聚魂···这鬼魂一多再加上血流的也多···自然就力不从心了···”
军师的血炁,除了可以超度鬼魂,还有摄召游魂的作用,方才在河边他原本是想划一点点就够了,可那酒劲借着吹风就上了头,一刀下去竟开了个四指宽的口子,那血炁引得这方园几里成千上万的游魂都不受控制地飘荡而来,所以在最后水火炼度的时候才一下子超了载。
“所以···以后如果再有这种情况···我····”
不等大帅说完,军师急忙打断道:
“再有这种情况,给我再灌几口酒便好了···虽说确实也可以···但是···但是还是···自重···”
军师说罢,大帅也彻底明白了···
“对啊···酒也升阳炁啊····”大帅连着哎呀好几声:“早说这样也能救你···”
“有了!”军师听到救他这个词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
“照这么看,那人确实了解我一些,可我门的秘法···师父说一个师父仅能传一人···他若是想害我,袖手旁观便是了,为何又流露出一点想帮忙的意思?”
大帅点点头道:“对啊···他若真要害你,当时完全可以不出现的。”
“这样,明日一早你便出去巡视,凡是人问起我来你就说我虽醒,但还是缓不过来,反倒越来越虚弱。”
听完军师的话,大帅连连点头。
“不管他什么目的,我都要看看他究竟是谁,为何这般知晓我的秘密。”
再一回头,上一秒还一本正经的大帅竟打起了呼噜。
“我真···”军师叹了口气,也接着打起了坐来。
伴随着调息,他也发现自己的元炁比出事之前反倒更加强大了,内观而看,五脏六腑竟充斥着一道又一道的青炁,全身的经络也比之前更加通畅。伴随他行炁运气,眼前竟浮现出一幕幕陌生又有些许熟悉的画面,他越是想看清,却越是模糊。
只是每一幕都似乎有人隐隐在喊他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