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查尔斯自然不会放弃。

    两人约定了潜入计划和集合时间，就分开各自准备。

    次日上午九点五十。

    私塾总部和各分部的广场区，和前日一般的热闹。

    私塾·伽维斯分部。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各个店铺、摊位前停驻，嫣然笑语混杂在飘荡在广场之中的食物香气里，充分诠释了烟火气的定义。

    理查德拍了拍沾满曲奇的手，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这家摊位的黄油曲奇烤得恰到好处，害得他忍不住吃了好几块，今天的体能训练要加倍了。

    他的身份并不如许多同学高贵，所以才更需要努力。愧疚感油然而生。

    不过，节庆的欢乐氛围又感染了他。

    算了，就这几天、就放纵几天，应该没什么吧？

    他挺着肚子迈了几步，突然愣住了。

    什么时候，广场中央聚集了这么多人？有什么活动吗？没听说啊。

    他在面前这一群人里找到了几个熟面孔：食堂阿姨、清洁工、还有监管局的安保。

    奇怪？他们聚在这里做什么？每个人还都拿着一杯茶。

    校庆期间，除了食堂工作人员，其余人应该都十分忙碌才对。

    正当理查德走近他们，想询问一下情况时。

    只见人们齐刷刷地喝下手中的茶，歃血为盟一般将纸杯猛地掼到地上。

    “砰！”

    上百只纸杯同时落地的声音，有一种奇妙的震撼。

    理查德就被震在原地，下意识退了几步。可惜，今日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刻，一场悲剧便不可避免。

    一张张纸也从高处飘落，随后，巨变发生。

    同一时间，查尔斯和秦小潇两人蹲在澄河边，微风轻拂。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

    查尔斯有些坐立难安。

    他对于约定时间前必要的等待，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他很在意一件事。

    秦小潇时不时看向某处，好像在等时机。

    难道她掌握的情报连对方几时在哪里动手都有？

    他顺着秦小潇的视线看过去。

    那里是……伽维斯分部的地理上的中心——广场。

    此时此刻，学生们汇集在那里，正热热闹闹地享受一年为数不多无课的庆祝时刻。

    不会吧……一股寒气自查尔斯心底涌起，传到四肢百骸。

    那里可都是王国的未来，人数众多，如果发生暴乱，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行政院他们不会这么疯吧？！

    查尔斯不禁站起身，想做些什么。

    “干什么？你离我远了，可不保证不会被发现啊。”

    查尔斯没有理睬秦小潇，双目失神：“原来是那里……”

    秦小潇不耐烦，用力一拽。

    不想，查尔斯顺着她的力道，甩出老远，一路被地上的小石子划出道道血痕，但疼痛也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拍开秦小潇伸来的手：“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想想办法？现在来不及了吧？！”

    两人的争执一触即发。

    突然。

    “啊！！！”凄厉的惨叫直穿云霄，连远在河岸边的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

    “我们也动手吧。”

    秦小潇没有与查尔斯呛嘴，也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怜悯、愧悔，她抛下这句话，就径直跳进河中，没有回头看一眼。

    查尔斯挣扎着爬起，在栏杆上俯身看了看逐渐消失的涟漪，又焦急地向声音传来的远方张望——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

    第一下惨叫过后，一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他难以想象以弄潮者为主的私塾之中，有能力造成如此混乱的人有怎样的实力，那里如今又变成了怎样的人间地狱。

    他很想做些什么，去帮帮他们，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灭杀自己的道德，对于查尔斯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

    查尔斯红着眼眶，最后望了那里一眼，就纵身一跃，重重地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