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馨儿接到倩倩的来电,主要是提醒她记得去试伴娘服。
“喂,亲爱的。生日快乐!明天记得去试……”倩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倩倩,他回来了……”话语中带着哭腔,又有一丝丝笑意。一时竟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在笑。
“谁?谁回来啦?”听着馨儿的语气,倩倩一时摸不着头脑,有一些模糊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又隐隐有些担心。
“鸿伟,李鸿伟。他回来了……”虽然很激动,但还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妈妈的房间就在隔壁。
“真的?”倩倩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确定的再问一遍,五年的时光,已经足够让很多事情发生变化,包括人心。毕竟很少会有人傻傻的等待一个人五年,她一直是希望她幸福。
“嗯!他真的回来了……”隔着电话虽然看不见,但馨儿还是不断的点头。
“那你们……”倩倩小心翼翼的问着,深怕那一句话就戳中了她的内心,勾起那段伤心的往事,因为她懂得他对她的重要性。
“他说,他回来……是为了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声音中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约定?什么约定?”倩倩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不记得她跟她说过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东方明珠的约定。”馨儿忍不住出声提醒。
倩倩又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终于想起高二的时候馨儿跟她说过。她都已经忘了,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果然,他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人,在意的东西都那么相似。
“完成约定之后呢?”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倩倩。我不敢问他!我很害怕……我很害怕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得而复失的心情,永远比失而复得强烈的多得多。”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是在东方明珠下见到他,他说——他回来,是为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以为……这一次,他要失约了。”
这一刻,多年的隐忍、委屈涌上心头,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在顷刻崩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原来你不曾忘记,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你每次提起他的时候,都是云淡风轻地。那时的你,心里应该很痛吧!我却从未察觉,我这个朋友是有多么不合格。
一时之间,倩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由电话那端传过来,倩倩只能静静地陪着她,直到馨儿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思虑再三,倩倩还是把刚才的问题抛出去了。
“他约我国庆的时候回高中看看,我答应了。”平静的将她的决定叙述完。继而又说:“有时候我会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可是远离他,我又舍不得。”
听着她的回答,倩倩不禁有些担忧。但终究还是想让她早点走出来,随后劝道:“那去吧!馨儿,我们坚强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个答案回来好不好。成了,我替你高兴;要是不成,我陪你宿醉,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倩倩的话,有些令她动容。不假思索的回答:“好!如果他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如果他已经变了,那我就跟当初那个少年好好的告个别,然后重新开始。”
继而郑重的说:“我想,僵持了那么多年,也该有个答案了。从哪里开始的,就让它从哪里结束吧!”
听着她的回答,倩倩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如果得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真的做得到吗?
他们坐车回到了扬帆中学,国庆节当天,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有些出去玩了,连高三的学生都不怎么能见到,偶尔会有几个学生从他们身边走过,零零散散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
她们看着他们有些陌生,既不像学校里的老师,更不像是学生。出于好奇的,有的还会转过头来偷偷地打量他们,见到她看向她们,又飞快的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走着,只是频频的回头,出卖了她。
看着她们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低低地笑出了声。想起曾经的他们,也是这般纯真。只是,他们终究敌不过时间,心底不自觉地泛起阵阵苦涩。
想着去拜访老师,但放假期间很少有老师在校园里面,想想还是算了,随意的在校园里面逛了逛。
这几年来,学校变化很大。学校扩建了,食堂那边的旧房子被拆掉了,建成了学生宿舍,学校旁边的那块空地被建成了足球场和跑道,又在之前的足球场上建了几座教学楼。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但又隐约中带着从前的影子。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荷花池旁,在荷花池边站定,池里的荷花开得格外的娇艳,就如同他们刚入学时一样。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之前的那些了。
鸿伟双手搭在了荷花池边的栏杆上,看着不远处开的极其灿烂的荷花。平静地叙述着:“馨儿,你知道吗?在美国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看着他们我感觉很熟悉。这其中,不乏有跟你很像的。每到这时,我总忍不住多看几眼。盼望着,那就是你。”
“我也一样,记得刚上大学那会,我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我经常听见有人敲门,而我一打开门,你就站在门外,笑着对我说“馨儿,我回来了”。”平静的叙述着,就像是谈论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这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才知道。
听着她的话,不禁有一丝动容。原来,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爱他,这就够了。
李鸿伟望着前方此刻较为平静的湖面,思绪拉长,眼前的画面回到了他分开的那一刻,心还在隐隐作痛“从我失去你的联系的那刻起,我以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再次遇见你。”
馨儿被他的话语所震惊到了,没想到,他也如她那般。她以为他离开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毕竟当初她说过这么决绝的话,诺诺的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手机号码换了?”
“当时,你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我当然恼你了。只是后来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的手机俨然成了一个空号。”说起来,鸿伟气愤地转头看了眼馨儿,随即又心虚转回去。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在你拒绝我之后,我确实想过再也不回来了。就断了这边的联系。可我一去到那里就后悔了,我还是禁不住思念。有时我会想,你是不是对我下了毒。”
馨儿静静的听着,心里想着她又何尝不是呢!
“馨儿,如果当初我没有去美国,我们有没有可能?”鸿伟紧张的问。
馨儿迟疑了下“其实在你将要去美国的时候,我有去找过你,只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我到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
鸿伟非常的激动“那现在呢?”
芯儿呆呆的看着他,这样的疑问,对她来说太过沉重。五年了,他们错失的五年真的可以就这样不在意吗?他变了好多,而她亦然。
“鸿伟,我不确定。我们错失的五年,五年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我们真的可以做到不在意吗?”虽然她一直在等他,可是真的等到他的时候,她还是迟疑了,一如当年。请原谅我的胆小。她在心里默念着。同时双手又不自觉的绞在一起。
鸿伟低头认真的看着她,思绪飘回了五年前的那天晚上。五年前,当他说出想让她等他的时候。她也是这副模样,只是不同的是,当时的她说的是拒绝的话,而现在说的是不确定的话。只怪自己当初太过悲伤,没有看出她的纠结。瞬间心底泛起了丝丝的疼痛,心疼她,亦心疼他自己。
双手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在她耳侧轻轻的说“I've been studing and loving you for along time.”
不知不觉中眼泪盈满了眼眶,但她依然幸福的笑着。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一样想念着自己更幸福呢。“Me too.”
踮起脚尖,双手轻轻的勾着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的说“我一直都在等你!”声音里满满的爱意。
听着她的话,一股暖流直达心底,多年来筑起的心墙瞬间崩塌。迫不及待的将馨儿紧紧地拥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也好想你,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了你。”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是感动的泪水。不一会,泪水打湿了鸿伟的白衬衫。
感觉到胸口的一片凉意后,鸿伟迅速的把馨儿拉离,慌乱地替她抹掉脸上的泪水。
馨儿看到他这幅慌乱的模样,一时觉得好笑,不知不觉便破啼而笑。
真好!我们都一样的固执。
幸好,他依旧是曾经的少年。尽管五年的浮沉为他增添了不少阅历,时间的刻刀也将他雕刻的更加成熟。但他之于她,是永恒的,他还是会受她的影响,还会因为她的一些小情绪而变得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