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红衣主教

    每当白夜季来临之时,王城的家家户户都会换上厚重的窗帘,其中以唱诗班顶楼尤甚——原因无他,我们的圣女大人并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睡觉 。

    有光也不行。

    所以当凯伊在洛的“阴谋算计”下理所当然地输掉弓箭比赛时,她的表情才会如此的……一言难尽。

    “加油哦,凯伊,我们在精神上支持你。”

    洛笑嘻嘻的冲她挥手,没说出口的后一个词是“保重”。

    凯伊捏着信封,四大皆空地看着洛,又回过头来面对这那扇门,步伐间十分沉重,好似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扇雕花木门,而是民间传言中歹毒的邪神,而凯伊自己就是被不可知力推耸而去惨遭献祭的小白羊。

    这哪里是一封来自于新任红衣主教的信啊,这分明是催命符……没人愿意在早上六点跑来叫醒那位圣女的……

    据说上一位敢于这么做的勇士被派到了边境前线做侦查工作已有月余,至今未归。

    这新主教果真与唱诗班不大对付,拜访都挑了这么个尴尬的时间点。早半个小时她能顺理成章地将人打出门外再斥之以“蓄意挑衅”,晚半个小时那位圣女也是该到了平日里自然醒的时间……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凯伊纠结良久,还是抬起手来,秉承着“该来的迟早会来”的原则,视死如归地敲了下去。

    结果下一秒,雕花木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凯伊一愣,那只手就停在了半空,敲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她灵机一动,刚要出口的吐槽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然后“合情合理”地伸手替圣女挡了下光。

    圣女半眯着眼,显然没怎么睡好地走了出来,她的视线略过凯伊,望向落地窗外行将落幕的启明星和将要接替它的晨光。圣女打了个哈欠,扭过头来看着一脸菜色的凯伊,彻底清醒了。

    “怎么了凯伊,你这幅表情是准备就义吗?”

    其实跟就义也差不了多少了,凯伊腹诽道,将手中已经被捏皱了边角的信呈给她。圣女见了那个“塞缪尔·菲利普斯”的花体署名,眉头已经先一步皱了起来,她转身往楼下走:“他写信向来啰嗦,你挑重点说。”

    低气压如有实质,凯伊察言观色,得出的结论是圣女大人的心情不很美丽。她拆开火漆印章,略带悲悯的祈祷这位主教送这封信来一定是因为有要事相商,不然他那刚到手的主教之位恐怕马上就要换人来坐一坐了。

    凯伊觉得她有必要物色一位新主教了,在她读过这封信之后。

    “他说……唱诗班行事向来骄纵,藐视教皇权威,数次令教会颜面无存,还请圣女大人管教好下属,否则他因此而冒犯大人时也请大人不要恼怒……”

    “他不去打他的域外邪巫也就算了,怎么还有那份闲心来插手我唱诗班的内部事务了,是教会决议没通知到我吗。”圣女似笑非笑地开口,头也没回,准备去看看那位能“代使教皇之责”的新主教。

    “唱诗班”——与“祈祷者”一同隶属于教会的两大学院之一,直接听命于圣女。二者在政权地位上同级且互不干涉。理论来讲,身为祈祷者领导人的红衣主教无权越过圣女而直接管理唱诗班,反之亦然……但在通常情况下,“反之”往往名存实亡。教会中人皆知,红衣主教的“无权”,是各种意义的无权。

    凯伊沉默片刻,继续道:“他还说……呃……”

    圣女的脚步一顿,“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如果因此事闹到女王陛下面前谁的面上都不好看,所以还望圣女大人体谅他一届新人不要让他太过为难……”

    是个蠢的,凯伊皮笑肉不笑地想,就见圣女回过头来,语气几乎是惊奇的:“他真是这么说的?”

    凯伊默默地把信纸摊到圣女面前。不是,没人告诉这位新主教,碰瓷之前要先做好背调吗?女王陛下会不会在意此等小事暂且不提,退一万步来讲,他塞缪尔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敢于指责这位圣女的?

    莫非他本体其实是云蒲,近日因气候炎热受热膨胀了?

    反正凯伊没想明白。

    身为唱诗班第一百三十代圣女、当今女王陛下唯一的胞妹,西尔维娅·卡特梅拉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言不惭之人,着实是见识到了人类物种多样性,她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干脆利落地对这人失了兴趣,于是转身推开了后花园的大门。

    西尔维娅人长得非常温柔,一双灿金瞳眸里总含着一点悲悯之意,眼尾微微下垂,于是看人时就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哀伤,圣女代神明泽被万物,理应是这世间最具有神性的存在。本应如此,然而我们这位圣女说出的话往往与“温柔”二字搭不上边。

    阳光顺着敞开的大门倾泻而下,圣女逆光而立,有不死鸟无声无息的从她身边掠过,羽翼间卷起的微风拂过她那一头白金色长发,启明星从湛蓝天际滑落。

    ——“温柔”的西尔维娅在和煦的阳光里轻轻的说:“告诉他,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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