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房中菜肴已备,因有宋余宋柳二人,刘章台也不敢太过,辞退了过来自荐的女孩儿小哥儿,时不时瞅一眼两人用来下酒菜。

    李沧甲面色不渝,“章台兄?”

    刘章台收回目光冲他拱手,“常言食色性也,我并未有旁余心思,只是眼下台子未开,曲儿也未唱,兄台莫不觉得这饭食都味同嚼蜡?若沧甲兄不喜我不再看便是。”

    他不过觉得二人好看多瞅了两眼罢,这人忒小气!

    李沧甲知他性子,见他收敛也未真正同他动怒。

    他见宋余不喜,凑过他耳旁悄声到:“不用同他一般见识,这人个性就这般大剌剌,没甚坏心思。”

    宋余紧紧拉着宋柳,他自己倒不怕,这还有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啊!

    谁家快出阁的姐儿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他没了再呆下去凑热闹的心思,拉着早已羞红脸的宋柳起身道别,“家中还有事情照料,我二人便先回去了。”

    宋柳这回不吵着留下了,她不过十四岁,如今被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不时瞧看,心里又羞又气,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罢。

    李沧甲无奈,正打算送人出去,就见刘章台站起身,冲宋柳长揖到,“小生无心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宋柳见他眼神清明干净,知他没有旁余心思,又是李沧甲的好友,还是躲在宋余身后才点了点头。

    李沧甲将人送出大门回来的时候阁中正巧开始歌舞。

    刘章台又要同他告歉,他颇为无奈,“章台兄往后还是收敛些为好。”

    刘临风嗤笑,“长几个记性都不够挨打的。”

    刘章台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看见美丽漂亮的,无论是人是物都有些走不动道,这些年因着挨多了打还算有所收改进,不再同之前一般直愣愣盯着瞧。

    刘章台悻悻,“行了,听曲儿!”

    三人看到最后,茶喝了几盅茅房都跑了几趟青端才施施然登场。

    女子身着一袭火红纱裙,团扇掩面,脚踩莲花款款而来,台下一片叫好之声,待到柔情婉转的歌喉声起,团扇半遮半褪,女子轻柔灵动的舞姿展现,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阁中竟有比之洛茗还艳美三分的女子存在!

    那身段儿,那脸蛋儿,啧啧……这嬷嬷又是从哪拐带来的这般尤物!

    屋内喧声震天,无数金银砸在青端脚下,她小心旋转扭身避让。

    刘章台折扇一收,一把看不清面额的银票自二楼撒落看台,此举似吹响了楼上贵公子老爷们穷奢极侈的号角,大把大把的银票挥落出去。

    叫好起哄之声不绝于耳,盛况空前。

    李沧甲咋舌,原来影视上演不足真实场景十之一二!

    朱门酒肉臭啊!

    他静静看着楼下的沸反盈天。

    有那早就蹲守此处,想着趁此发笔横财的投机之辈还未伸出手,就已被阁中打手拎了出去暴揍。

    让那些凑热闹动心思的人无不缩头耷脑,庆幸自己的有贼心没贼胆。

    刘临风给他倒了杯冷茶,似笑非笑到,“降降火气。”

    李沧甲接过,“临风兄说笑了。”

    刘临风摇了摇头没说话。

    阁中一派歌舞升平,嬷嬷看着看台周围的银票,第一次感受到内心无波无澜的无助。

    她本意是不愿青端踏入风尘,也正在给青端相看人家的。

    可是怎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是青端的以泪洗面说要报她养恩?还是自己立场不坚终究被黄白之物晃花了眼?

    她深吸口气,示意人将银钱全部收捡起来,而后徐徐走上看台,“此乃我干女儿青端,初次露面,感谢各位爷关照。”

    青端望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命运。

    同大多数入阁的女儿一般,明码标价。

    不过这……都是她自愿的。

    她咬了咬唇,场内鸦雀无声,都在等着接下来的拍卖盛况。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嬷嬷终未再发一言。

    她有些不解,忽听一阵巴掌叫好声起,一中气男子的声音响彻阁中,

    “素日观你貌丑无盐,面目黑污甚重,今日怎的反倒风光大震,大张旗鼓收敛钱财造势起美貌来了?”

    青端身形一震,看客间有人立时不满。

    “这岂不欺诈我众人为其花了这许多银钱?”

    “就是,我花了银钱来此,岂是为了看这等丑人卖弄风骚?”

    也有人不信,“这青端面目白净,青眉黑眸,唇红齿白,哪有一点丑人的样子?这人莫不是嫉妒成性污人名声!”

    “哼!”那人自人群中走出,“尔等盲目,遭人欺骗犹不知晓!”

    男人头戴方巾,身着长衫,显是一书生打扮。

    看客见其模样已是信了八分,此时不约而同看向台上,“嬷嬷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嬷嬷冷笑,还未讲话,却不知何时有人绕到台前,一盆冷水直愣愣泼向青端。

    青端本就身着薄纱,被水一浇,未等看清其面容玲珑有致的身形先突显出来,她一时只手掩面愣在原地。

    突而,一戴着黑纱斗笠,身披遮阳斗篷,内着束手短打服饰的青年男子跳上舞台。

    青端蓦然察觉肩膀一沉,带着淡淡书墨香味的斗篷将她笼罩在内。

    她忘记自身窘境,方想抬头,就被人按在怀里。

    “别动。”

    男子刻意压低声音,待青端听话未动,他转向看戏的众人,“嬷嬷一未宣扬过阁中女子不用妆面儿,二未指使你们收敛钱财,何来欺瞒之说?”

    “谁家女儿脸坏了还来做窑姐儿?”

    男子声音清冷尖锐,同人你来我往振振有词,将人说得哑口无言。

    刘临风瞧着刘章台看得颇有兴致,挑眉道:“你就没觉着声音耳熟?”

    “你这一说……”刘章台侧耳又仔细听了听,“确实耳熟。”

    “二位认识?”李沧甲看着下面好一出英雄救美问。

    “认识谈不上,”刘临风摇头,“不过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李沧甲见他不欲多说,呷了口茶,看一眼舞台,惊讶道:“几时竟已到了竞价环节?”

    刘临风起身抻了个懒腰,“李兄可是同我离去?”

    “自然。”倒还真瞧着了一出好戏。

    可惜了,阿余未曾瞧见。

    临别之际,刘临风蓦地叫住他。

    李沧甲转身,“临风兄还有何事?”

    刘临风轻摇折扇,冲他眨眼道:“有用得上的尽管说。”

    李沧甲未解其意,只笑着拱手,“多谢临风兄。”

    回家时已月上中天,他洗漱好轻手轻脚掀开薄毯。

    “回来了?”宋余突然开口。

    李沧甲一抖,“还未睡?”

    宋余察觉到他被吓到,愉悦道:“夫君都去吃花酒了,我还能如何睡得着?”

    “闻闻,”李沧甲拥住他,“可有一点酒味?”

    见宋余当真嗅了嗅,他一愣,旋即佯装伤心道:“你不信任我。”

    宋余背过身去,李沧甲凑上前,耳语道:“阿余,我们许久未见了。”

    “是谁宁愿去看姐儿们舞曲儿都不愿同我回来?现在倒是许久未见了!”宋余离他远些,“我困了!”

    “困就困吧,我也困了!”几次三番误会他,李沧甲也想生气了!

    临近六月的天夜间只需盖条薄毯,李沧甲下床,翻箱倒柜刻意弄出挺大动静,随后将找出的毯子往身上一盖,

    “只要自己睡,心就无杂念,挺好!”

    “哎,”他叹口气,“这媳妇儿在家瞧着也养眼,不能吃就不能吃罢!”

    宋余乐出声:“戏本子看多了,搁这儿唱独角戏?”

    他伸手攀上李沧甲的肩膀,埋首在他颈侧,轻声道:“快些睡吧,累这许久了。”

    初夏时节穿着单薄,小哥儿皮肤细腻,此时挨挨蹭蹭间尽数贴上李沧甲身子,人还软声软语地在他耳畔说着话儿,本无杂念身体也是热了三分。

    “你累了?”

    宋余不语,只拥着他的手用力了些。

    李沧甲轻笑一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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