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很艰难。
白洛完全被忽视了，全程白旗木独自输出，不给他一丝插针的机会。江雪有好几次想把白洛拉进话局，但都被白旗木打断。
“这个你爱吃多吃点。”
“我们要不然养个猫吧，你喜欢猫还是狗？”
“你说我们在哪举行婚礼比较好？”
“这个也好吃。”
“怎么选这种地方？宝贝你吃的惯吗？”
江雪不会说话，节奏只能被他带着走。
饭后，白旗木去开车，江雪满脸歉意，给他看自己手机。
“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白旗木也在这里，下次我请你吃饭。”
白洛当然不会和江雪计较，他笑笑：“没事的，我吃的很开心，我先回去了。”
江雪犹豫两秒，最终点点头。
白洛：“我们下次再见。”
江雪颔首。
一转身，白洛的笑就消失殆尽，眼珠上浮，那表情想杀人。
开心个屁。
白旗木这个傻逼。
白洛的手机这时响了下，他拿出来，白旗木给他发了条文字消息：“你以后离我对象远点。”
白洛并不意外，看了眼觉得他头像碍眼长按两人聊天框删除，把手机装回了兜。
他没有急着回家，在外面转了转后去了图书馆，手中的书刚看两页手机就在兜中震了震。
他解屏李琦发给他的：“哥们搁哪呢？一年一次的国庆不出来嗨皮？”
白洛拍了张照给他发过去。
【李琦：当真是祖国妈妈的好花朵，祖国妈妈生日当天都不忘学习回报祖国。】
【李琦：［强］［强］［强］】
【IN：刚好闲着。】
【李琦：那简直太棒了，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随后是一个定位，白洛扫了眼，是家ktv。
白洛准备收手机时，手机又响了下，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江雪发的。
他退出和李琦的聊天界面，点击黑色小猫。
【雪夜：下次我请你吃饭，时间地点你定，想好了找我。】
白洛的眉眼忽然弯了，他盯着屏幕嘴角落着笑，半晌才动手指。
【IN:好呀，先谢谢姐姐。】
【IN：［小兔鞠躬］】
江雪回了他一个抱抱的emoji。
白洛则是回了三个爱心。
他看了会书后便静音玩手机，直到下午六点图书馆要关门。他不想回那个家，去了公园，转了两圈后步行去了李琦定位的店。
他到时七点四十，站在门口等李琦一波人，他低头发微信：“到哪了？”
“白洛？”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白洛抬起头，眸中是张冷淡漂亮的脸。
“……江医生。”
江寒身后是车水马龙，他一身黑，颔首：“你怎么在这？”
白洛微笑：“等朋友，您呢？”
“找人。”
“哦……这样啊。”
“我先进去了。”话落便抬脚进了店。
白洛望着他的背影：“好，有缘再见。”
虽然他说有缘再见，但没想到这个有缘来的这么快——
白洛和一伙人在前台付钱时碰到了半扶半抱着白旗木的江寒。
李琦先注意到：“呀，江医生，这么巧，你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江寒看了过来，先和白洛对上眼睛，又很自然的移开，落在李琦身上。
这伙人大多数都是一中的，认识江寒，齐齐打招呼。
“这位是……？”程度问。
江寒淡道：“亲戚。”
“亲戚？”李杰挑了挑眉，“江医生你这体格真的能支撑住吗？要不要我们帮你。”
白旗木比江寒大了一圈，江寒在他旁边像只小猫似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们好好玩。”
李琦：“哎呀，你跟我们客气什么，我们再怎么说是你学生啊，江医生我来帮你吧。”
说着要上前，白洛却一伸手拦住他，他疑惑地扭头。
“我来吧。”白洛说，“江医生和我也是亲戚。”
“艾玛我都忘了，他是你嫂子哥哥。”李琦也不客气，“那你去吧，兄弟我们走了。”
白洛点头，众人乐呵呵地和江寒道别后往里走去。
白洛虽然恶心，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走到江寒旁边从他手中接过烂醉如泥的白旗木。
江寒看了他片刻，最终给了他。
他按了按自己酸涩的肩膀，在前面带路：“走吧。”
白洛：“……”把自己当保镖呢。
两人出了门，一股凉风袭来，吹起江寒的衣摆和黑发，白洛在后方看着他清瘦的背影，问：“您的车停在哪？”
江寒回头，店内暖调的灯光打在他冷白的脸上，让他多了几份柔和。他冷淡开口：“我没开车。”
“……所以打车？”
“不是，有人送我来的，他在对面。”江寒下台阶。
白洛跟上：“为什么是您来接？江雪姐呢？”
“她值班。”江寒没回头。
“江雪姐干什么工作的？”
“医生。”
“医生？”
“嗯。”
“哪个医院的啊？您能告诉我吗？”
“不能。”江寒果断，他侧过脸瞥了他眼，“过马路别那么多话，小心被车撞。”
“……哦。”
江寒在一辆车旁停下，白洛扫了一眼就知道这车不便宜，可贵。
江寒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这时车里的人降下车窗，笑嘻嘻地：“早就看到你过来了，不过……”车主眼珠转动，视线移到白洛身上，“你怎么把白洛给帮来了？我亲爱的江医生。”
——齐斌。
不知是不是错觉，齐斌那一眼，白洛感觉到了敌意。
江寒打开副驾门：“他帮忙。”而后对白洛说，“你带着白旗木坐后面。”
江寒上了车。
白洛可谓是把白旗木扔进了车里，“啪”地一声关上车门，站在夜中，视线与车内的人对上：“江医生，我就不去了，李琦他们还在等我。”
江寒也不勉强：“好，今天谢谢你。开学后记得带上我家钥匙。”
白洛这才想起自己忘还钥匙了。
“不好意思……真忘了。我下次一定还您。”
“那你回去吧。”
白洛转身离开后，齐斌一脚油门车辆启动，他注视前方：“江寒。”
“怎么了？”
“你可别看上白洛啊。”
“……”江寒觉得自己幻听了，转头盯着他，“你要不然去医院看看。”
“哎呀我不管。”齐斌的语气居然有这无赖，“你就是不能看上白洛。”
“我脑子又没病。”
“人家未成年，你看上他可是犯法的要坐牢你知道吗？你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吧？”
“……要不然现在去医院吧。”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江寒看着前窗，“你也知道他是未成年，我又没疯。”
红灯亮起，齐斌踩刹车，换他望着江寒的侧脸：“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要是成年了你就看上他了？”
江寒居然听出了几分认真，他靠在靠背上和他对视：“他成年我也不会对他有想法，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齐斌摸了摸下巴，“啧啧”几声，他咧嘴笑：“瞧你的小表情，我开玩笑呢，怎么你当真了？”
“眼瞎就去医院弄副义眼。”
齐斌重新启动车子，哈哈笑起来。
*
白洛并不知道两人以他为话题聊了一段时间，他在想事。
齐斌大晚上亲自送江寒来接白旗木又送回去，还是国庆这天……
这两人除了同事真没更近一步的关系？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上次和齐斌的聊天，又记起刚才他看自己的眼神。
白洛忽然就通了。
齐斌就是江寒的神秘对象！
他一直觉得江寒齿白唇红又瘦的离谱，不怎么像直男。
白洛走在去包间的走廊，原来齐斌上次在宣示主权啊。
所以齐斌觉得他和江寒有点什么？
怎么这么不相信江寒呢。
……有可能只是怀疑他对江寒有想法。
……
白洛有些无奈，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性恋。
齐斌能受得了江寒也是厉害。
白洛打开包间门，吵杂的声音中跑调的歌声尤为明显，他闭了闭眼睛，觉得耳膜要被冲破。
程度：“李琦你吖别给老子鬼叫了！”
门在白洛身后关上。
李琦无视程度，到了忘我的境界，唱出了演唱会的气势。
“你踏马当自己林俊杰啊？！”
白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把大歌唱家从陶醉中唤醒。
李琦讲话筒往一旁拿了拿：“吆回来了，没帮江医生送回去？”
程度：“白洛你简直是我们这么多人的救世主！！”
李琦又把话筒举到嘴边，对着他就是骂：“去你的，给老子滚！我唱那么好。”
“呵，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踏马也滚！”
白洛打断他：“我有点事想问你。”
“啊？啥事？”
“……你先把麦克风关了。”
李琦把麦克风扔给离自己最近的男生：“啥事直说呗。”
白洛也不拐歪磨脚：“你对齐老师齐斌了解多少？”
“齐斌？”
“嗯，这学期新来的。”
“他啊……”李琦搂过白洛，“你问对人了，曾经跟踪过。”
白洛有些意外。
“你是不知道，他刚来那天开了辆法拉利，把我惊喜的，然后就了解过，据我所知，他家非常……”李琦指腹搓了搓。
“还有呢？”
“他和江寒关系不错。”
“没了？”
“没了。”李琦松开他。
“你不是跟踪过他吗？”
“哎呀，人家一大少爷，上下班开车，我纯纯靠双脚，怎么比？只是学校见过几次而已，他基本和江寒在一起。”
“……”白洛闻声顿了顿。
所以他们俩是一见钟情？
江寒两周前才来一中，而上周，不应该是上上周他们俩就上了床？
白洛忽然对江寒有了新的认知，看起来那么正经没想到……
他想象了下江寒在别人身下骚动的样子，被自己恶心到了。
他有病吧，想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