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264年·冰凝帝国·无阳
“三殿下大战在即,这个条件就是你不愿也得答应。”符林抿了口茶,淡淡的清香入口又带了一丝回甘。
离境转着食指上的戒指,这是他12岁时离渊送他的生辰礼。符林说的没错,现在大哥和二哥已经开始为了争权而交锋,而自己肯定和二哥一条战线,于是大哥开始封锁药品的运输线,毕竟在大哥眼中,自己这帮人纯属送命去的药品什么的,当然不用耗在必死之人之身上。可是万一能回来呢?
“殿下!”符林直直地看着离境,“魔塔不忍看着数万将士白白送命,只是无偿地向你们提供药品,会使全大陆的商会视魔塔为眼中钉,那样将会使你们能得到的药品更少。请相信我,殿下,我的丈夫也将随帝国军出征,请您至少相信一个妻子不忍见他的丈夫步入死地。”符林浅绿色的眸子里满是缱眷的爱意。
离境讶异地看着符林,他还是头一次知道魔塔继任人符林·魏尔多已经结婚了,而且她的丈夫竟然是军队中人。
“是?”最好能知道那人是谁,这样也算掌握了一个筹码,离境已经想好了各种方法去探查那人的消息,即使符林藏着不说,他也能查到。
符林也没遮掩,现在说与不说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想要的已经拿到,这一战将会抹灭掉她在冰凝帝国留下的一切痕迹。
“离无言。”符林像怀春的少女一般捂着发红的脸,也掩饰住了她平静无波的眼睛。离无言的确是她最喜欢的款型,只是可惜了,他此战必死。
离境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他磕的cp被拆了!自从看了外面杂七杂八的书后,他一直觉得离无言和离渊之间有那种暧昧的氛围,假使他们成不了,那也肯定是他哥的原因,可是他从未想过离无言已经结婚了,还是下一任魔塔主。
“什么……什么时候?”离境的手在发抖,手里的茶也被晃出了几滴。
“261年。”符林笑道。
这么久了!!!
“那个……你们有孩子了没?”离境眯着眼看着符林。
“没有。”符林有预感自己要说有肯定会惹大麻烦,况且对孩子们的保密工作她做到了极致,毕竟孩子们可比离无言重要多了。
离境勉强信了符林的说辞,他不相信符林,但他相信离无言。
“好了,殿下,让我们回到正题吧。”符林扣了扣桌子,她现在仅需最后一步,只要离境同意,那她来冰凝帝国的目的便全都成功了,“您到底答不答应?”
“我……”离境正准备点头,却见一只凌鸽扑进了他的茶碗里。
离境笑了,这是他手下林渡的传信,他和林渡定好了暗号,蓝羽凌鸽代表谈判成功,灰羽凌鸽代表谈判失败。毕竟能供药的不止魔塔,所以他和林渡兵分两路地去找供应商。
蓝色羽毛的小鸟吐出一卷羊皮纸,这是凌鸽的独有技能,什么东西都能吞且不损伤,缺点是只能吞一个。离境打开这卷纸,银色的桦树浮现,是桦林商会的合同!
这时一个火球打来。
离境后撤一步,火已经在羊皮纸上燃起来了,但是桦林出品,必属精品。羊皮纸在火焰中完好无损。
“魏尔多小姐,您这是何意?”离境从腰侧抽出两把弯刀,紫色的电光在其上闪烁。他看了符林一眼,发现这个女人演都懒得演了,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强制签合同”四个大字。
是啊,这才是魔塔的作风啊,暴力逼迫,嚣张至极。
对不起了,阿言……
离境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便毫不犹豫的出手。
“雷霆——覆灭!”
星历264年·冰凝帝国·平锡·白氏茶楼
向离渊请辞后,离无言便准备出发去军营,谁知道陛下又让他来接待一位药剂师。此刻的离无言也有些疑惑,因为他从未结识过任何一位药剂师。
离无言的灵印是一朵莲花,它使离无言拥有“自愈”的能力。所以在其他人试图与药剂师交好而获得更多的药品时他在杀敌,其他人重伤而不能行动时他在杀敌,其他人在磕红药时他还在杀敌。
离无言的战友畏惧疏远他是有原因的,毕竟谁也扛不住一个能堆尸山的家伙。而且离无言也不仅能堆尸山,还能一口气堆好几个。这谁受得住啊?比汲渊那群怪物还怪物。
长发男人穿着灰蓝色的长衫,坐在二楼的雅间眺望远方,他的头发拿了一条浅绿色的发带束起,风儿穿过他的发隙,拨动着他的发丝,不远处的竹林也沙沙作响,抚平了躁动的心灵。
“好久不见……”
来人直接将脑袋放到了长发青年的肩上,他轻轻一笑,两只胳膊环在了青年的腰间,这个姿势大概保持了一刻钟。如果不是小二定时过来续茶打断了他们,那他们可能还需要更久。
“你……”来人已经做到了对面离远打量着对方,他还是不记得自己有见过对方,但总有一种熟悉感萦绕着他,不知为什么他排斥不起来,心里总有个声音叫嚣着让自己把男人吞掉。
“我叫墨清。”男人是一个黑发蓝眼的青年,他的面容柔美,声音也软软的,看着就像一个短头发的帅气女生。他的喉结也不明显,但离无言看一眼便认定他是男人。青年是丹凤眼,深蓝色的眸子里满是人读不懂的情绪。
离无言有些不自在,虽然他对青年不排斥,但心里那种强烈的想靠近青年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诡异。
“你用了能力?”青年还未说话,离无言便自己在心里替青年回答了“没有”二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墨清笑盈盈地看着离无言,他终于找到了他的珍宝。自从长发青年陷入沉思后,他便更放肆地看着面前之人。现在看青年的样子,似乎活的还行,但想起自己收集的资料,墨清便冷了眼。
离无言是有“自愈”能力不错,但这个能力总归是有限度的。像小伤那是一会儿没,但是从皮肤深入5cm以上的伤都会留下痕迹。离无言胸膛上有两道贯穿伤,腰腹有一道,四肢总共有九道,背上有一道大划痕和六道小划痕,然后没伤到骨头和内脏的伤,留下了六十三条小白痕。而离无言上半部分脸上的烫伤是他曾经在一个地下杀手场时被人用烙铁烙的,当时他的自愈全用在了他的眼睛上,保住了他的视力,但让他从此以后都以面具示人。
一想起这些,墨清的怨念化为了实质。他的无价之宝呵护都来不及,却被其他人肆意地践踏进了泥里。
“墨先生,您好,此后一周在下将负责您的安全,如果您有任何……”离无言冷淡道。他觉得墨清有点危险,这还是他第一次毫无抗拒得让一个未见过面的人抱了那么久。
疏离的语气,冷淡的态度,有礼的谈话,近又远的距离……
“呵。”墨清气笑了,他安慰自己道没事儿,时间还长,总能把毛捋顺,然后让离无言自己乖乖地钻进笼子。
离无言打量着墨清的神色,客套话他已经说完了,很明显对方生气了,但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并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果然,还是杀人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