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后来,陈清宇干脆不来了,她就知道,这两人真的搭上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忙,或者只是凑巧。

    她试着在群里吆喝聚餐、喝酒、泡吧,陈清宇一如既往地不回,或者回得敷衍至极,只有“没空”两个字,连个表情都吝啬。

    她试探地单独发消息, “怎么最近不来了?”

    ?陈清宇还是回:没空。

    “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清宇半天没动静,最后回了一个:怎么可能。

    她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差点要信了。

    没过几天,她在便利店门口,看见他跟罗轻羽站在一排冷柜前徘徊,神色舒展,衣着随意,一人拿着一杯饮料,连走路都并肩同步。

    她没有打招呼,甚至刻意绕远了走。

    怕自己脸上的不甘和怒意无所遁形。

    回到家,她一个人脱了高跟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陈清宇那种人,不会轻易从局里消失的。

    他身边又不是没有过人,但丝毫不影响他混迹花丛。

    能让他从局里一声不吭地彻底消失的,除了他最开始得新冠那次,她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

    她的心沉入谷底,这回,陈清宇怕不是随便玩玩,不是一时被撩起了兴致而已。

    她不是没见过陈清宇玩,也见过他在club里喝到微醺时顺手搂人亲的样子。

    那种时候的陈清宇是漫不经心的,欲望是有的,但眼里是没有几分情绪在的,笑意是公式化的。

    但那天在便利店门口,他在听罗轻羽讲话,嘴角一直挂着不自知的弧度,眼睛像是装了雷达,跟着她动。

    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陈清宇。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稳住气场,只要她控制节奏,就没有谁能在这个局里对她构成威胁。

    结果弄巧成拙,自食其果。

    真好笑。

    结果今天,前脚听胖子几人传话说陈清宇阴湿男鬼一样沉着脸跟踪罗轻羽和她的男伴,后脚就见到本尊一副被抽干了力气的鬼样子。

    人坐在那儿,魂却是飘的,眼神像泡在酒里发酵了很久,酸涩,潮湿,没有焦距,没喝几杯就染上了迷惘的醉意。

    看他失魂落魄,阴着个脸,一句话不说,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灌自己。

    她心中大仇得报一样快慰,心哂你也有今天,活该。

    看吧,只有我会在原地等你。

    可看他坐在那,眼泪忽然掉下来。

    她又不快活了,震惊之余,心中嫉妒到扭曲。

    第八杯酒下肚,陈清宇都快忘记自己在哪儿了。

    灯光太暗,酒味太冲,人声鼎沸,空气里电子烟的味道腻得像糖浆,熏得他脑子疼。

    他坐在卡座里,腿摊着,手里还拿着杯子,里面不知道是酒还是水,冰块早化了,温度和他心口差不多冷。

    旁边有人在打牌,有人钻他耳边说话,有女生靠他太近了,他没推也没应,对方识趣走了。

    他懵着脑袋,忽然想起来掏出手机。

    会有什么,能有什么呢。

    他翻看了两眼,像是熬不过什么似的,手机啪地扣回桌面。

    他站起来,走到人堆里,随便拍了个人的肩膀,哑着嗓子问:“有烟吗。”

    对方忙着打牌,急忙递给他一根就没再管他。

    火点着的时候,他咬着烟没抽,只盯着那点火光,喉结一颤一颤的。然后他猛吸了一口,眼眶一热,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他没出声,后面的几波眼泪也没再滚下来,他忍着,就那么挂在眼眶里,烧得人难受。

    “操。”他忍不住骂出声,眼神模糊,看不清面前是什么,只知道眼睛很热,喉头很痛,浑身发冷,像是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吸了个干净。

    他没想到自己会哭。

    那一刻真想打电话给罗轻羽。

    想用最激烈的言辞把她鞭笞一遍,想告诉她他恨她,想问一问她凭什么这么对他、怎么敢这么玩他,就不怕遭报应?但萦绕在心头循环往复的一个念头,竟然是知道他流泪,她会不会有所反应,会大吃一惊,还是会洋洋得意?会无动于衷,还是会良心发现,回头怜悯施舍?

    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真他妈没出息,陈清宇,我都瞧不起你自己。

    可他真有打给她的冲动,好像终于给自己找到低头去联系她的理由。

    结果没等他如愿,烟雾报警器就响了起来。

    一道洪亮又尖锐的警报声,忽然划破这酒池肉林里的奢靡空气。

    大家惊讶又茫然,纷纷从牌局和舞池中抬头,环顾四周,寻找这混乱的始作俑者,kk坐在不远不近处,冷眼看着卡座上坐得稳如泰山的陈清宇,他手里还夹着燃烧的红点,抬眼看着警报器,忽然跟韩剧里的变态杀人狂魔一样,在混乱中,安然无恙、安之若素地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微笑。

    众人被保安请出去,kk其实根本不在乎局有没有被搅散人有没有被这家club拉黑,但她心中的扭曲急需一个宣泄的口子,看到罪魁祸首那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嘴脸,她佯装急火攻心,差点一个箭步冲上去扇他一巴掌,还是身边人急忙架住她,“陈清宇你疯了吗?好玩吗?”

    他歪着头,对她佯装的怒意无动于衷,“有什么关系,两千刀,我赔咯。”

    响一次警报两千刀。

    kk这回是真上火了,“是钱的事吗?被系统拉黑以后大家上哪混去?”

    他还是那副醉酒又无所顾忌的叼样子,“去我家咯。”

    她看不得他这副对她的怒火视而不见的样子,即便这怒意只是矫饰。

    可有些人的漠然是真的。

    那他也别想好过。

    “你有点人样行吗,被甩了而已,至于吗?非要在大家起兴的时候弄个火警扫兴,你一个人不快活,就要拉着所有人跟你一起不快活?”

    “陈清宇,你什么时候这么玩不起?”

    “活该人家要别人不要你。”

    陈清宇脸上的淡然和醉意瞬间荡然无存,他阴着脸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甚至没听清她后来骂了什么。

    夜风灌进领口,他脑子瞬间清醒,思绪发散开来,回想起kk说的被甩了而已,是吗,他被甩了吗?

    才没有,他甚至从来没被罗轻羽摆在可以被甩的位置过。

    他跟她从来没有多余的关系。

    她只是,想起来了,有需要了,偶尔来,睡下他而已。

    就像心血来潮,玩个玩具。

    那他到底在崩溃什么?

    心绪杂乱无章,每根神经都酸酸涨涨。

    没出息透顶。

    他在回家路上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得要飘起来,心却被针扎似的,每跳一下都疼。

    进了公寓楼,路过大厅,一抬眼,陈清宇整个人像被人掐住了呼吸。

    罗轻羽正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低头刷着手机。

    他心里猛地一抽,第一反应却是:不可能是在等他。怎么可能是等他。

    少自作多情点吧。

    他明明刚刚才看见她和别的男的一起,他甚至还记得那男的跟他多不一样,从气场到风格、长相,眼神多温柔,衬得他自己像个疯狗。

    陈清宇咬了咬牙,压下翻涌的情绪,佯装什么都没看到地往电梯口走。

    可他才走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跟了上来。

    电梯还没到,罗轻羽已经站到他身边。

    他僵硬地目不斜视,眼神死死盯着电梯楼层跳动的数字。心跳却快得像要爆出来。

    “叮”一声,电梯来了,他走进去,罗轻羽再度跟了上来。

    他刷卡按楼层,她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他出电梯,她也跟着出来。

    他强迫自己不回头,假装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

    一路沉默到了门口,他打开门,本想一脚踢开进去,却还是忍不住回头,语气听起来冰冷极了,也不耐烦极了,“你干嘛?”

    罗轻羽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陈清宇嗤笑一声:“没人陪你玩,想起我了?”

    罗轻羽没应,只轻声问:“可以进去说吗?”

    “不可以,这里不欢迎你。”

    她仍旧沉默,视线却一动不动地和他僵持着。

    准确来说,她眼神平静得很,僵持着的只有他。

    他咬着牙,先一步移开视线,打开门,侧身让了个口子,“说完就走人。”

    他其实想说说完就滚。

    门一关,他脱了鞋,在沙发上坐下,双手环抱,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他,语气端的是冷酷无情,“说,你到底来干嘛。”

    罗轻羽不回答,她忽然走上来,站到他面前,俯下身亲他。

    陈清宇身子飞快后撤,甚至以手格挡。

    “你干嘛?”他音色冷硬,脸绷得死紧,眸中有极盛的怒意呼之欲出。

    罗轻羽没说话,又去亲他,这次他直接动手用力推开她。

    可他其实心跳得厉害。

    “你推我?“ 罗轻羽被推到踉跄,眼里一下子愤怒和委屈交叠。

    陈清宇心里又酸又匪夷所思,他一下子想起在街角看到的画面,那个男的穿着他的卫衣,抱她,吻她的额头,她踮脚亲人家。她怎么好意思露出这副委屈的样子,好像他欺负她一样,论委屈,他不才是那个被人玩的团团转还被倒打一耙的冤大头吗?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来,“你还委屈上了,你是皇帝,我不能推你?”

    罗轻羽差点就要发火,却听他又道:“你不是都亲别人了吗?”

    她愣了一下,气势顿时弱下来:“你看到了?”

    他笑,十足咬牙切齿,“嗯,看到了,应该还有我没看到的吧?”

    “你们应该早就搞上了吧。”

    “怎么,我看他住酒店,不像这的?人走了?人走茶凉,没人给你睡了,又来找我?”

    “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空气里顿时泛起冷,她眉眼倏地沉下来,声线也瞬间凉下来:“你以为我是你?”

    这话像是火星子,一下点燃了陈清宇身上所有积压的情绪。

    “我怎么了?”他反问,平素原本低沉的音色都忍不住抬高了好几个度,“我怎么了?在你眼里我是有多脏啊?”

    陈清宇快气死了,罗轻羽的这句诘问像一根利箭,一下子把他的心穿出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原来在罗轻羽眼里,他是这种人。

    “你了解我,问过我吗?还是听谁说的,就随便下定论?”

    “谁给你的权利?”说到这他眼眶都红起来。

    “我他妈什么时候也没有搞过多线关系吧,对不起,没你这种爱好,就算有,我什么水平你不是知道的吗?就算有心也无力。你不是天天笑我养胃吗?”

    罗轻羽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上的较真和委屈,知道他很大概率没有在撒谎或诡辩,于是眼中浮起十足明显的讶异和后悔。

    陈清宇看清她眼里的惊讶,一下子委屈更甚,眼泪差点又浮上来,好在他捏紧拳头,死死忍住。

    空气沉默得让人难堪。

    “对不起。”好半晌,罗轻羽才憋出这一句。

    他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她,以为还有下文,哪知空气再次就此凝结。

    他都快气笑了,一句对不起就想把他这些天的痛苦一笔勾销?把刚刚她对他自以为是的臆想和羞辱一笔带过?

    他在她心中到底是有多贱多廉价,就这么好打发?

    然而他确实贱,到底没忍住率先打破沉默,“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无凭无据地随便污蔑我,给我判死刑,还是,”他哽了一下才说出口,“还是因为你喜欢别人?”

    他本来想说还是因为你亲别人?

    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倏忽改口,因为这样就可以从她口中听到明明白白的否认。

    可她竟然什么也没说。

    陈清宇愣了两秒,他眼圈更红了,喉结止不住吞咽了好几下,他忍不住起身,逼近她,“你真的喜欢他?”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忽然有些怯地低下头。

    他真的要忍不住喉咙灼烧的痛意了,闭上眼,笑了一下之后才问道:“你有喜欢的人,还来招惹我?”

    不等她回答,他又接着一字一句陈述着他的揣测:“你是不是觉得我本来就是个人渣,所以这样对我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没有心,不会在意。你也不会愧疚。”

    “是。”她终于出声。

    是,她竟然说是。

    “我们在温哥华就是同学,高中,还有本科,我一直喜欢他,他以前有女朋友,这次回去探亲,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回来,他说他要来多伦多玩几天,就一起过来了。”

    从听到那句我一直喜欢他,陈清宇就开始努力平复腔壁间的剧烈起伏,听她娓娓道来始末,他反而又生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嗯,所以他现在没女朋友了?你的机会来了,这就是你自打回来之后再也不理我的理由?”

    “一刀两断也带知会一声的吧?怎么,你怕我缠着你不放?妨碍你跟白月光的发展?”

    “我是那种人吗罗轻羽?”他怎么不是,就算玉石俱焚,就算他跟她之间再无可能,他也要跑到那个男的面前把他两的事抖个干净。

    凭什么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都由着她来,想拿起就拿起想放下就放下,她想得美。世界又不是你家后院。

    罗轻羽瞥他一眼,少有的难为情地摇了下头,“不是的,我没想跟他怎么样。”

    陈清宇一瞬间感觉好过了很多。

    可下一瞬,又是一声惊雷入海。

    “他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不能做这种事。我那几天没找你,是因为我不想在他在这的时候、跟你……做那些事。”

    炸得他一颗心稀巴烂。

    他连讥笑都挤不出来,只能愤怒又平静地开口嘲讽:“你真干净。”

    “人一走,立马就来找我。”

    “亲都亲过了,还回来干嘛?你觉得你跟我睡过,不配染指你那个好的很的初恋,就又来找我排解寂寞?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他妈就那么贱,亲眼看着你抱他、亲他,回头还要照单全收?”

    她吞下他的嘲讽,自顾自道:“我一开始没想亲他,”她看着他,眼神终于有点松动,“那天在酒店门口,他突然问我能不能抱一下他,我觉得他的语气很可爱,就答应了。他亲我额头的时候,我很惊讶。”她低声,“然后我突然想亲回去,就当圆少女时代时候的一个梦,就亲了。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好一个很可爱,好一个少女时代的一个梦,陈清宇心都在颤,他安静了好久,最后才冷笑出声:“嗯,所以我没看错,你承认亲他了。”

    “亲了,”她点头,“但我亲他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之后也没有。”

    “我好像、已经不喜欢他了。”

    空气静了两秒。

    陈清宇整个人仿佛被这句话砸晕了,一时间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整个人一下子好受了很多,却还是有根刺深扎在心里。

    “那你们睡了没?”

    一句话轻易把罗轻羽的愧疚和怯意一扫而光,她瞪着他,眼里满是震惊和失望。

    “你认真的?你要是不小心说错话,现在收回去还来得及。”

    “我认真的,你们到底睡了没?”

    她直视他,一言不发。

    又是这样平静且淡漠的目光,好像面对他,除了今天,因为底气不足,她才露了三分怯,平常她总是一副淡定自若举重若轻的模样。

    为什么能处之泰然,因为漠不关心。

    反观他,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全然受她牵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陈清宇在这样的目光下逐渐失了衡,情绪又暴躁起来,“你总不信我跟kk没睡过,我问下你跟他怎么了。你还把我卫衣给他穿!”

    “我没总不信。”

    “衣服的事,是我考虑欠妥,因为天气突然转凉,他没有带衣服。”

    “关他妈老子屁事,那是我的东西!”冻死他他才高兴。

    “你借我穿了。”

    “我给你穿没让你给别的男的穿!”陈清宇气得发抖。

    “还有,我说没睡过,你总说不重要,以后别睡了就行。不是不信是什么!”

    “那你跟他呢?你正面回答一下啊。”

    罗轻羽转身就要走,“你冷静一下吧。”

    陈清宇见她要走,一下子发了狂,气她的态度,又生怕她又不理他,转头又可以找个人,“你走了就别回来,永远别回来,永远别想再睡我!”

    说完才意识到最后一句是个什么输人又输阵的蠢话。

    罗轻羽原本颇无语,听到最后一句那点气性倒没了,甚至有点想笑。

    她不走了,转过身故意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他强撑不过三秒就垂下眼,想想还是过不去又气不过,“你跟他到底睡了没?”

    罗轻羽肩塌下来,叹了口气,转身又要走,他冲上去拉住她,再吼的时候觉得嗓子都有点哽,“说句睡没睡有那么难么,你问kk我都说,说了你还不信,他穿我的卫衣,牵我的狗,你还抱他,亲他,还对他那么温柔,对我从来都像屎一样,还没有对狗一半好,除了上床,什么时候抱过我一次,我还不能问一句了么?”

    她听他哽咽,不知被惊到还是吓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底看,问出的话却严重偏离重点:“什么时候成你的狗了?那明明是我的狗。”

    某人越说越委屈,“我没溜么?我没喂过?我没花钱买玩具?我还带他去洗那么多次澡!捡了那么多次屎!”

    “在他身上没花一万也有六千刀了吧!”

    “哪有六千刀?”不就买了点狗粮跟玩具,虽然质量都是顶好的,但哪有那么夸张?

    他根本没好意思说自己刚在宠物店充了六千刀的卡,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充了人家还不一定领情给他机会用呢。

    “你别转移话题!”

    罗轻羽叹了口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亲了都没感觉,怎么会去碰他?”

    陈清宇很快抓住重点,心里的委屈和不快几乎全要烟消云散,“所以你只碰有感觉的?”

    她却又堵他,“再说了,他那么好,我怎么敢碰他。”

    他嘴角又抿起来,心再度沉下去,她却抱住他,“只好祸害你啦。”

    他川剧变脸一样眉眼惊讶又惊喜地抬起来,“你什么意思?”

    罗轻羽答非所问:“所以,我们和好了吗?”

    他气她的避而不答,沉着脸低眼看她,“我跟kk,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信还是不信。”

    她不想撒谎,又不想扫兴,于是盯着他又不说话。

    他突然挣开她,掏出手机把电话卡拿出来一把折断,罗轻羽大惊失色:“你干嘛?”

    接着他又当着她的面,把那些群,还有群里以kk为首的一众狐朋狗友全删了。

    只留下几个约球群还有平素几个约球的人。

    罗轻羽试图拦他,被他轻易挣脱。

    “不信也没关系。”

    他冷着脸,不知是自嘲还是在严肃认真地引经据典,“清者自清。”

    她被他突然的反差逗笑,他低眼看她,嘴角还是沉着的,看得出还是不高兴。

    她晃晃他,故意装作没皮没脸的样子,舔着脸笑,“所以我们和好没有啊?”

    他立马抬起头,不再看她,冷酷道:“没有。”

    罗轻羽都打算松开手晾一晾这不识好歹的狗东西了,不知道他是感知到了还是纯粹碰巧,只听他又很识时务地突然开口:“那你把我加回来。”

    她立马照做,抬头去看他的反应。

    他低头和她对视,想到什么,还是委屈得有点想哭。

    “你亲我一下。”

    她垫脚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皱眉看她,眼中有惊怒和委屈,罗轻羽一眼看出症结所在,垫脚又在他嘴上印了一下。

    后知后觉自己竟然下意识撅嘴迎合她,陈清宇瞬间想扇自己一巴掌治治这身没出息的软骨头,他别开视线,试图给自己找回主场,故作冷硬地补充道:“十下。”

    罗轻羽以前怎么没发现陈清宇这么可爱,她双手揪住他两边耳垂,把他的脸够下来连着亲了好多下,“再送你几下,可以了吧。”

    他一边止不住心里蜜意,一边又矛盾地双眼含泪。

    罗轻羽惊呼:“你哭啦?”

    他飞快扭头,避开她的视线,“放屁。”

    “再敢亲别人,腿给你打断。”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现在好了吗?”

    他终于不再忍耐,低头恨恨咬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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