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在高桥美子见过银时后,登势酒馆和万事屋开始全面升级,大家跟着兔回别墅进行三天小住。

    和上次空寂的别墅不同,这次不管是佣人还是管家都已经等候在房子里,其他人没来过,只当是原本就有,银时却清楚这些都是临时安排,兔对此没露出什么表情,想来也习惯了有人安排。

    庄园内的露天泳池和带着玻璃花房的后花园吸引了大家注意,神乐带着定春在泳池撒欢,新八和登势婆婆她们在花园品茶。

    而兔,回到别墅后大部分时间安静的坐在某间屋子里发呆。

    银时问她,“那个木下,我要见见吗?”

    兔想了想,说缓缓。

    “那婚礼……?”

    兔想了想,说缓缓。

    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要缓缓,但那天的乌龙暴露出的信息也够多了,所以她大概觉得不管是哪边应该都需要缓缓。

    银时无所谓的摊手,“随你,到时候安排好告诉我一声,你的朋友我还是见一见比较好。”

    从高桥美子的口述中兔似乎在明面和背地里分别护着当初要被清算的人。

    幕府默认?坂田银时是不相信的,明面上兔否认了武士们的跟随,又默认那群人用她的名号做事,从一开始就跟着兔的高桥美子不常与她见面,见面后对高桥美子的行为纵容,不否认,也不开口承认些什么,安静的和以前的朋友拉开距离。

    婚前兔就明说不管是交往还是结婚,对银时都是弊大于利,对她都是利大于弊。

    想来她也被迫配合着幕府做些什么表面工作,明明顶着大名,却能和浪人结婚……还有高桥说的兔的处境,令人在意。

    他可想不出自己这个早在死亡名单上的人和大小姐结婚有什么弊,也想不出大小姐和他结婚有什么利。

    能喊来三千人的慈善组织,人数可能还是保守估计,这可比新八那个阿通自援会可怕的多,那帮浪人、那帮武士,生活平静不一定愿意再攘夷,但想来也不介意花时间帮忙处理一个兔身边的威胁。

    他可是用不太入流的手段把他们的兔姬娶到手了。

    虽然被兔一句不是、不可以制止,但那天,高桥美子某瞬的杀意是实打实的。

    -

    阳光正好。

    即使天人临驾于地球之上,也不会影响流云在空中随风而动。

    垂落的袖边白色流云也随着动作轻晃,银时的存在感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

    那天之后,或者说结为夫妻之后,银时圈人的行为就越发多了。牵手、搂腰,手掌落在脖子上带着人靠近,脸贴脸的撒娇,像猫一样在身边蹭来蹭去,标记气味。

    我不再顶着近卫的姓,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穿的那么复杂,美子也明白这一点,最近送来的新衣服轻便许多,虽然上次表现的和银时争锋相对,但这次送来的新衣服里素色竟也占了一小半,夏日薄薄的布料贴合肌肤,能轻松感受到另一个人靠来时的温度。

    他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做出一些更亲密的行为,只是偶尔拉近距离,最多鼻尖相抵,在算是暧昧的距离里用冷淡的表情观察我反应。

    我本身对于这样的行为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排斥,毕竟如果他不开口,真像一只烦人的大猫。

    但他偏偏要说话。

    说一些……不太那么符合礼仪道德的话。

    一如现在,下午茶时间,我嫌热,在房间里躲凉,他近来都尽量在我一个人时待在我旁边,并以夫妻需要二人时光的借口打发走其他也要来陪我的人。

    但从窗户那看见下方上齐的点心后,这人就边后退边懒散的抬手打个招呼,出门一个闪现消失在原地。

    现在又两手各端着一盒甜点冲回房间关门,好像有谁要跟他抢一样……当然,他们肯定是会冲上来抢的,虽然现在不缺这点食物,吩咐厨师再做就好,但他们依旧会打闹着争抢,像多等一秒都要吃亏。

    他嘴角还沾着奶油,携带点心逃跑时可能不止双手,嘴里也叼满了才走,路上边跑就边吃完了,也不怕噎着。反正此刻心情颇好,他将那两盒甜点放在桌子上,又从里面拿了一个要来和我分享。

    “来吧,尝一下。”

    像哄又像施舍。

    撒满草莓酱的蛋糕小巧软糯,散发着甜腻的香味,我刚要接,他又把手拿开,然后直直将点心喂到我嘴边。

    “不要误会,只是给你吃一口。”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无奈想笑还是被气笑,也或者没什么情绪。

    刚要说您自己吃吧,才开口,浓厚的奶油就塞进嘴里,粗鲁的动作让奶油边缘糊在脸上,闭嘴后沾舌即化的甜味在口腔中漫开。

    他将剩下部分一口吃掉,又把我嘴边的奶油用指腹擦干净含进嘴里。

    不太讲卫生用舌头舔爪子,但又很难让人讨厌的猫,淡淡的嫌弃和一点点觉得可爱,这样的情绪。

    “你怎么吃蛋糕也能吃出胡子来,虽然我觉得喝完牛奶会有一圈胡子的type从一开始就被排除选项,嘛,毕竟都结婚了,也只能认了。”

    他似乎全没意识到罪魁祸首,自顾自说个没完。

    "还是说其实你是故意这样那样,然后装着很无辜的样子勾人,心里想着我这样肯定超——可爱吧。”

    “……”

    很多的嫌弃和一点也不可爱,变成了这样的情绪。

    想反驳点什么,但一下没想到话,脑内齿轮僵硬的运转契合,发出腐朽的声音。

    等想好反驳的时候太慢了,这时候说一句“死吧你”或许还快点。

    但也太不符合礼仪,不管是华族的礼仪,还是对恩人的礼仪,都不可以,所以最后也只是平静述说。

    “我在想您上厕所后洗手了没。”

    他沉默。

    坂田银时视线飘了一瞬后说,“啊,你这样是挺可爱的啦。”

    “……所以您洗手了吗?”

    他低下脑袋,说对不起,我现在去洗。

    ……我,就,知,道。

    我闭上眼,这股淡淡的反胃感是食物入胃后心理性拒绝进食还是被自己的连串想象恶心到已经分不清了。

    他刚伸手,停在我脸侧又干笑着把手背在身后,几步溜出门,再回来时手上带着洗洁液的香味。

    然后嘿嘿两声,给我展示双手,说洗干净了。

    洗干净了,该下肚的也下肚了。

    我没什么想说的,扭头看向天际,继续发呆。

    窗外传来神乐和新八的笑声,蝉鸣滋哇着伴奏,这个庄园也有了些许生气。

    他盯了一会也感慨,“小孩就是有活力啊……一说到玩也不怕晒也不怕热了,连夜兔怕太阳这种设定都能丢到一边。”

    然后话锋一转。

    “兔,我可以申请一些夏天的特殊福利吗?”

    “您说。”

    “可以的话请穿三点式比基尼平地摔不小心跌进我怀里。”

    “……”

    “然后欲拒还迎撑在我胸口红着脸说,人家才不是故意的。”

    “…………”

    还是死吧你。

    我笑了下,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褶皱。

    “明天开始禁甜食。”

    “欸……欸?”他表情倏然变化,睁大眼后像被抓进浴室淋湿后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猫,“啊,开个玩笑,只是开个玩笑,啊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个……有话好说啊?要不然罚我不吃晚饭?罚我明天不吃饭也可以?”

    不想理会他,我起身离开。

    “喂,兔,兔姬大人——别走啊——”

    -

    神乐一脚将定春踹进泳池,把才要出水面的新八也一并压下去,炸起巨大的水花,抬头后看见泳池后方的白色雕花木窗里,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影影绰绰。

    白色的身影围着蓝色的身影转,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

    她颇为老成的叹气,“阿银又惹兔生气了。”

    “新婚夫妻有点小摩擦是正常的,”登势头也不抬,端起茶啜饮一口。“随他们去吧。”

    “反正又是说了什么下流的话吧,谁听见那种话都会生气啦。”

    “夫妇之间说点下流的话那也是夫妇的特权。”登势一幅过来人的模样,放下茶杯后叹出一口长气,“那孩子跟货架上的木目込人偶一样,银时能惹她生气也好。”

    “而且那小子可能只是新婚所以用力过度了。”

    新八从定春身下逃脱,爬出泳池后长呼一口气。

    “……是这种方面用力吗?没问题吗?”

    “大概吧。”

    -

    新婚与新婚妻子,的确是一个让银时烦恼到抓耳挠腮的词汇。

    不正常,或者干脆说糟糕的开始,麻烦的身份和心理创伤,当然这么说并不是嫌对方麻烦,而是……颇有些无从下手。

    夜晚到来,洋式别墅里配套的自然是床铺而不是榻榻米。

    所以也没有分铺睡的说法。

    “有区别吗,分铺的时候你不也靠在我身上。”

    银时相当自然的跟着兔进了房间,然后迅速往被窝里一钻,将被褥拉上盖住半张脸,对她虎视眈眈。

    “有空调了总不会再出汗了,你不会再半夜把我擦醒了吧!”

    这么多房间,不差这一间。

    兔懒得提醒,面对银时的不满转身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长条抱枕,抱着枕头后站在床边静静注视银时,没说话,但意思明显。

    “所以这是什么女生床上必备用品吗?”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义正言辞,“不行,我可以接受你抱着我把我黏出汗又嫌弃我,也不能接受我老婆宁愿抱棉花条也不愿意抱我。”

    “虽然说我算大叔了,的确我算是大叔了,但是刚结婚就步入中年夫妇的婚姻模式还是太快速了,快速到就算是我也会躲在被子里哭的程度。”

    她听完这话,顿了片刻,还是没把你哭吧这种话说出来,放回抱枕后轻叹口气。

    “你是在嫌我麻烦吧?!绝对是在嫌我麻烦吧?!我都还没有说你麻烦!!”

    一惊一乍的大猫又开始闹腾。

    兔掀开被子,坐上床后挪了又挪,贴着坂田银时停止动作,将身上的衣服再检查一遍,确认所有都正常,以免让坂田银时再抓住什么错处抱怨,然后躺下。

    这下轮到坂田银时僵住。

    那双眼睛安静的看他,问他怎么还呆坐着。

    她还是这么听话,虽然两人身份现在是相当亲密的夫妻,但她的表现和她的想法呈现却相当的割裂。

    有时候只是想让她生气些,反驳一两句拌个嘴,她却真的毫无感觉的按吩咐做了。

    所以现在是要正躺下还是面对她躺下还是背对她躺下来着,先排除面对面,难度太大了,不管是哪方面的难度都太大了。

    然后是正躺或背对躺,背对躺应该和前晚一样,兔会用额头抵着他的背,今天最多再加上个手搭在腰上,勉勉强强……不对,她的手那样搭在腰上会有点太累了,所以为了方便睡觉,她很可能整个人贴在背上抱着他的腰睡。

    正对躺的话应该就是抱胳膊,就算抱的紧一点也只有胳膊接触……不对,也有可能兔会要把头枕在他胳膊上再抱上来?毕竟这家伙这种时候出乎意料的听话——

    坂田银时并上腿,直挺挺的滑进被窝,瞪着天花板——

    这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啊,连天花板都刻了浮雕壁画,那些家伙对兔是真用心……这个床好软,不愧是高级货……这个香味可真香啊,跟兔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个手可真手啊……手……

    手被柔软的触感包裹了,像藤蔓一样轻柔缠上,和之前一样,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胳膊上。

    一定是太久没碰过女人的原因。

    坂田银时用另一只手捂住脸,盖住脸上的表情。

    轻微的气息打在胳膊上,清浅而舒缓的呼吸声。

    当然啦,被老婆抱着睡什么的,新婚夫妇都会这样,很正常嘛,再正常不过了。

    ……

    不管是心跟身体,好像都被软乎乎的东西包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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