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放开了你,这辈子可能就找不到你了。”经过在破屋院子一事,李歌凡知晓眼前这个人的遁术之诡异,行动之莫测。
“你……”月明拿他无可奈何。
气呼呼的月明向着州府的方向走去。他走一步,李歌凡也走一步。晨曦的光芒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大早就在门口等候的关元青心中很是不安。他心想高人昨天一天不见人,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还在为月明担心了一晚上的关元青来回踱着步,心绪不宁。
月明和李歌凡俩人迎着朝阳,来到了州府的门口。
看着月明平安归来,关元青激动不已。
“高人你可总算回来了。昨天你不见了一天,我们都急死了。”关元青迎上月明。
这时的他才发现月明身后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俊朗年轻人。
只是这年轻人的手紧紧抓着月明,目光灼灼。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昨天我表哥来看我,所以就耽搁了一天。”月明挠挠头。
“这就是我表哥。”月明把还在呆愣的李歌凡拉到自己面前。
“啊,是是是,昨天我带表弟去后山玩去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李歌凡看着月明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陪他演完这出戏。
“原来如此,高人没事就好。不知高人今天有什么计划需要在下去执行吗?”关元青向月明拱手。
“嗯……关大哥带我们去看看周家父女之前住过的房子吧。”月明说道。
“好,只是你表哥……”关元青看向了一身白净的李歌凡,有些担心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哦,我表哥比我厉害多了,关大哥不用担心他的。”月明笑着说。
李歌凡也笑着点点头。
“高人家真是人才辈出啊!”关元青不再说什么,带着俩人就来到了来福村。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昨晚那间古怪房屋的门前。相较于月明的淡定,李歌凡更多的是疑惑。
他不清楚月明的想法。
“周家父女的房子就是这间了。之前周平靠卖一些字画为生,日子本就清贫。奈何他女儿才十三岁便撒手人寰去。当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惨剧啊。”关元青摇摇头,心情不是很好。
“关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月明面色凝重。
看着高人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关元青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高人们增加麻烦。所以他识趣地告罪一声,返回了州府。
“我们又回到了这里。”李歌凡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说道。
“是的,线索指向了这里。”月明还在思考要不要进去。
“话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听刚刚那个大哥叫你高人,该不会你名字真的叫高人吧。”看着月明紧锁的眉头,他想让月明放松些不要绷得那么紧。
“道士哥哥似乎很在意我的名字?”月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回走。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意识到月明要离开,李歌凡赶紧跟上。
“我叫赵德柱。”月明头也不回敷衍着。
“你没必要骗我的。”李歌凡对于月明这种藏头露尾的行为似乎有些失望。
他都这么对自己了,就不能告诉一下名字吗?真是小气。
“道士哥哥为什么认为我在诓你?”月明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李歌凡。
“直觉。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吧。”李歌凡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有些失望。
“白月明。”月明无奈说道。
他这是什么表情,搞得好像自己欺负他一样!月明表示无语。
“怎么?这次不怀疑了?”月明气呼呼加快了脚步。
“这次就对了。”李歌凡脸上重新展露了笑容。
其实一个人的名字和他的气质,外貌是有关联的。当凭直觉判断出一个人的名字,外貌,气质,其中有一样不相匹配时,就可以知道他在撒谎了。
这些是李歌凡心中的想法,不过月明是知道的。谁叫他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想不读心都难。
“我~可~以~给~你~挡~伤~害~”月明瘪着嘴,开始手舞足蹈,阴阳怪气。
看着疯癫的月明,一开始李歌凡还不明所以。直到他回忆起自己的确说过这种话,不过是在心里。可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会读心!”李歌凡心中大骇!
“对啊,你一直拉着我,想不读都难。”月明戏谑道。
“怎么样,道士哥哥再不放开我,你心里的那些小揪揪就会全部被我知晓哦~”月明笑着,不怀好意。
李歌凡哼了一声,把月明手腕攥得更紧了。
他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他什么都不怕。
在打打闹闹中,月明带着李歌凡来到了婆婆家里。
月明轻轻敲了几下门,闻声而来的老婆婆很快就把门打开了。见到是神仙光临自己的小房子,老婆婆很高兴。
更让老婆婆高兴的是,神仙还带了另一个神仙来。
老婆婆把气质不凡的俩人邀进了屋。
婆婆拿了两个板凳,示意月明和李歌凡坐下。
“两位小神仙,吃了饭再走吧,老婆子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老婆婆笑呵呵看着紧紧挨着做的俩人。他们手拉着手,紧紧的。
“婆婆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次来是想找婆婆打听些事情的。”月明表情凝重,颇为郑重其事。
老婆婆也知道神仙都这副表情了,事情肯定是万分紧急了。她也不再啰嗦,表示小神仙想知道什么,自己这个老婆子一定知无不言。
“婆婆知道周家父女的事情吗?”月明看向老婆婆。
“不瞒小神仙,老婆子还真知道。”老婆婆用苍老的声音回答道。只是听这声音和语气,像是无奈,又像惋惜。
老婆婆说周家父女是近几年才搬到来福村的。听说是北方那边在打仗,因为避祸才南下,来到梁州的。
他们本来是一家三口一起来的。奈何周平的妻子因受不了长途跋涉的劳累,刚来到来福村就留下父女俩,撒手人寰去了。
那时候周倩才刚出生几个月,小小的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倩倩是个幸运的孩子。
村口二蛋家养了几只羊,正好那段时间母羊产仔,奶水还算充足。二蛋也是个心善的人。虽然倩倩的母亲已经故去,可她靠着羊乳还是活了下来。
周平之前读过书,考过秀才。尽管到了新地方,可有手艺的人终归是饿不死的。为了把倩倩拉扯大,周平便开始写些字,画些画来卖。
要不说周平考过秀才呢。来福村又离梁州城近。城里的有钱人就好收藏一下字画,所以周平的东西很受欢迎。
靠着周平卖字画,父女俩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周围的乡亲们也很和善,他们没有因为周家父女是外地人就排斥他们。相反的,乡亲们都很同情他们的遭遇。平常也是能帮就帮,毕竟父女俩着实让人可怜。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
倩倩也在大家的关爱中成长起来。十三年的时光让倩倩出落成一个惹人怜爱,亭亭玉立的少女。村子里的人也都很喜欢倩倩,因为她既乖巧又懂事。
正当大家都以为倩倩能健健康康长大,无忧无虑生活下去时,命运和倩倩开了一个玩笑。
身体一直很健康的她莫名其妙染上了风寒。
对于这个病倩倩起初并不在意,毕竟风寒这种事小孩子会染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多休息几天病会自己好,完全没必要小题大做。
可事情怪就怪在,几天后倩倩的病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周平本来打算给她找一个郎中看看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贾申义的郎中来到了来福村。
周平当时也是在想,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他就请了那个郎中来给自己的女儿治病。
那时候大家都在,都想看看这个自称神医的郎中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那个郎中一没有给倩倩号脉,二没有询问倩倩的具体情况。只是自顾自围着她又唱又跳的,时不时拔一两根倩倩的头发。
原本还有些精神的倩倩经过这一番折腾,眼神开始变得浑浊无神起来。
可能她自己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被贾申义围着又唱又跳的倩倩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眼神中满是祈求。
可那时候大家都没有读懂倩倩的眼神,只有自己这个老太婆看出了她的委屈。本来自己打算去把倩倩拉出来的,奈何不是他那俩徒弟的对手。
周围的人看到自己去拉倩倩,以为是她不想让神医救这个可怜的女孩,所以才故意去捣乱。
结果,在那个神医的折腾下,可怜的倩倩闭上了眼睛,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看到自己的女儿倒下,愤怒的周平问神医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这样。贾申义说这是来自云梦大泽的仙术,等她醒过来,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那时候的周平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相信了那个神棍的话。
然后,令人遗憾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倩倩自那天起便一直昏迷不醒,在第二天夜里就没了生息。
知道自己被耍,愤怒的周平四处寻找着那个坑蒙拐骗的神棍。可茫茫人海,他又要去哪里找呢?
后悔莫及的周平思念过度,抑郁成疾,在几天后就跟着倩倩一起去了。
老婆婆把事情的经过给眼前这两个小神仙都说了一遍。
相较于白衣小神仙的哀叹惋惜来说,另外这个玄衣笑神仙只是眯着眼睛笑笑,并没有太多情绪。
也只有挨着月明的李歌凡能感觉到,现在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杀气。
李歌凡适时放开了月明的手。
哪知月明一把拉过他的手,和婆婆告罪一声,便出了房间。
“小神仙要多加小心啊,最近老太婆我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老婆婆看着急匆匆的俩人,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谢谢婆婆,我们知道了。就送到这里吧,外面冷,你也快回去吧。”月明笑着,让老婆婆感觉进屋,以免着凉。
老婆婆乐呵呵地目送着俩人越走越远,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老婆婆才安心回到了屋子里。
“道士哥哥不怕我跑了?”月明笑着说。
对于李歌凡放开自己这件事,月明很震惊。明明之前他抓得那么紧,生怕跑掉自己。
月明其实可以自己走的。李歌凡对于月明的禁锢并没有多难办,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李歌凡到底是以什么原理抓住自己的,如果强行以灵力破开李歌凡的束缚,月明怕会伤到他。
月明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李歌凡的一句话:
我可以为你挡伤害。
就凭这一点,月明不能把他置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