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为什么这些妖怪那么热衷于吃人啊？”小胜问道。
“因为它们想提升修为。”月明看向夕阳。
“那它们为什么要提升修为？总不能是像我一样，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吧。”小胜又问道。
“有一部分是，更多的是想超脱尘世的桎梏，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与天地同寿，万世绵长。”月明回答。
小胜：“长生不老有什么好的，不懂。”
月明：“活得久一点，就能多享受一下世间吧。”
小胜哦了两声，似懂非懂。如果能和哥一起长生不老的话，那确实挺享受的。想到这里，小胜心里乐开了花。
长生有什么好的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而去，你却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长生本就是一场可笑的谬误。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不朽的。哪怕是天地和至高至贵的神明也不例外。
天地也会老去，居于高天之上的神明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消逝，回归虚无。月明心想。
“哥你！”小胜很惊讶为什么月明的心中会有如此的想法，要知道自己这个哥没有比他大几岁。
“是啊，我心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月明也很奇怪。
在他的印象里，天地和神明就是应该不老不死，永存不朽的。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出现这种想法？月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哥看书看多了吧。是不是书上这么说的？”小胜看向月明。
月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小胜让他不要想那么多，不然容易变老。
月明一听在理。他会变老，可眼前这个臭小子不会。万一那天自己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的耄耋老人，小胜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小胜表示不会。不管月明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月明说，那中午为什么把口水抹他脸上。
“嚯！谁叫哥欺负我。明明哥一擦就掉的东西，非要作弄我一下。哥也是真坏，就知道欺负我。”小胜嘟起嘴气呼呼抱着手，把头歪向一边不去看月明。
“呵呵，待会儿还有更狠的呢！”月明抱起小胜，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俩儿的身影消失在人烟稀少的街巷。
嘭！
月明一脚踢开房门，把怀里这个又气又笑的臭小子扔到床上。
“今天到了我手上还想跑吗？哈哈哈哈！”月明狞笑走向了瑟缩在床上的小胜。
“哥你要干什么！人家还是孩子！”小胜捏起被角，表现出一副惊恐娇羞，欲拒还迎的表情。
“干什么？当然是……早点休息啦！”月明翻身上床，靠着小胜躺下便呼呼大睡起来。
“切~白高兴一场。”小胜把被子盖到月明身上，靠在他身边平躺下来。
月明说，胜子你不会老。万一我以后老死了，你要怎么办啊？小胜抬头看向房顶，轻声说他会找遍人间，找到月明的转世。生生世世都要和月明做兄弟。
“啊？你这个臭小子生生世世不肯放过我啊？”月明翻身看向发呆的某人。
“不放，小胜生生世世不会放过哥的。”
他没有去看月明，而是沉声说道。语气间很是郑重严肃。
那就好。
月明带着小胜这份承诺，进入梦乡。
“小胜永远不会放开哥的。即使小胜只剩一缕神识，我都要缠着哥。”
他握住月明的手，轻轻落下一个温热。
农历正月十三。
“两个大懒猪起床了，外面有人找。”狗蛋一脚踢开了月明的房门。
“干什么啊，大早上不睡觉，就知道来搅人清梦。”月明皱起眉头，脸色阴沉。
“都晌午了，赶紧起来吧。不然待会儿楼下那个小白脸和怪大叔上来，看见你们睡着一起成何体统！”狗蛋飞到月明头上，一屁股坐到他脸上。
啊？
意识到事情很严重的月明，赶紧架起还在呼呼大睡的小胜。他把小胜放到凳子上，贴心帮他梳了头发，整理了衣服。
“狗蛋，你先帮我去拖住他们！”月明支使狗蛋去拦截。得令的她晃晃悠悠飞下了楼。
得亏他俩昨晚是合衣而眠的。否则如果被别人看到两个男孩子白条条睡在一张床上，还抱得那么紧，别人该怎么看他俩。
“胜子醒醒，房子着火了。”月明捏了两下小胜睡眼蒙眬的脸，得到的是他含糊不清的回应。
“别逗了，整个长安城烧完了都不可能烧到哥这里的。”还在迷迷糊糊的小胜言语不清，口眼歪斜，显然是没有睡好。
“你昨晚干什么了，怎么那么没精神？”月明也不懂怎么给鬼回复状态，一时间竟也束手无措起来。
“没事，就是太累了。哥以为那个钦天监的法阵是那么好闯的吗？很费力的好不好！不过好在我比较厉害，哈哈！”小胜东倒西歪，似乎月明放开他就要倒下，沾地就睡。
“啊？那我也不会医鬼啊，这该如何是好？”月明急得挠了两下自己的屁股。
“哥啵一个就可以让小胜满血复活啦！”小胜嘟起嘴，笑得花枝乱颤。
无可奈何的月明轻轻在他的左脸啵了一下，然后飞快退开了。
“不够不够，我还要！”小胜嘟嘟囔囔，开始耍赖皮。
已经在门口看了半晌的三人大张嘴巴，瞳孔地震。
后知后觉的小胜从镜子的反光里看到了扶着门框的霍光和袁天罡。被硬控的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啊！哥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小胜扣上铜镜，玩了一手一叶障目，掩耳盗铃。
“你不是还想要……唔！”眼疾手快的小胜慌忙捂住月明的嘴，把他的脑袋朝向门口。
看到袁天罡和霍光抓着门框全身僵直的模样，月明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时的月明恶狠狠瞪着狗蛋，在心里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拦住这俩人！
悬浮在空中的狗蛋摊摊手，表示自己拦不住，然后晃晃悠悠飞走了。
“这……”袁天罡有些说不出话，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兄弟俩真的可以随便啵吗？我还是个孩子，你们不要骗我。”霍光咬着手指，表示这种场面他没见过。
月明撒谎说他们早上睡迷糊了，而且昨晚的酒还没有醒，所以才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举动。小胜也是点点头，说他昨晚不该给月明灌那么多酒，真是酒后乱行啊。
“行了行了，我们也不是什么木讷的人，都懂的。你们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啊，不然伤身体。”袁天罡一副老父亲的表情。
一旁的霍光一脸坏笑，贱兮兮看像脸色通红的兄弟俩。
“诶对了，大叔你们来找我俩有什么事情吗？”月明适时岔开话题。
“你瞧瞧，差点忘记正事。”袁天罡说道，手中出现了一枚和月明同款的通行令牌。
小胜结果那枚篆刻“胜”字的令牌，十分欢喜，连忙谢过袁天罡说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袁天罡让小胜不要客气。反正以后都是要经常来的，有了令牌会更方便一些。
“就是不知道小公子叫什么名字，所以这牌就只刻了一个‘胜’字。”袁天罡说道。
“前辈叫我小胜就好。我姓陈，名和胜。”小胜向袁天罡拱手道。
袁天罡直乎好名字，惹得小胜红着脸娇羞无比。
“诶，不对啊？小胜不是和月明是兄弟吗？为什么一个姓陈，一个姓白？”霍光挠挠头，有些疑惑。
“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啦！”月明揽过小胜的肩膀，把头靠在他的右肩上。小胜红着脸，重重点起头。
俩人道原来如此。
“我们就是来送令牌的，其他的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怎么样，你们兄弟俩今天要不要出去玩玩？”霍光问道。
月明说今天太累了，预计是不想出去了。霍光表示可惜。
月明问妖物是事情怎么样了，它们有没有再行动？
袁天罡说目前没有。只是他昨天去看了围绕在皇城的法阵，发现果然有漏洞。就是那个洞太深了，而且也不知道起止，不太好处理。
“那个洞的事情不急，反正都有那么久了。如果我们去贸然去堵住，怕是那些妖物会怀疑。”袁天罡说道。
“确实，现在的情况一动不如一静。如果断了那幕后黑手的食粮，我也怕他会破釜沉舟。”月明点点头。
“昨天我和婷婷也加强了皇宫的防卫。遇到脸上有印记的人也不会冒冒失失就抓了，就是怕会打草惊蛇。”霍光说道。
月明又问宫中今昨有没有身体颤颤巍巍，畏手畏脚，行动不便的人出现？霍光和袁天罡都摇摇头。
月明又问唐王在不在皇宫里？
“啊，月明你该不会真的要去刺杀陛下吧？要不你先把我俩杀了，不然我们不好交代啊。”袁天罡苦笑。
“是啊，陛下的行踪虽然我们知道，虽然你也是我们的朋友，可……”霍光目光躲闪，不敢看月明。
“打住！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另外，那幕后主使是一只猫妖。我现在要去享受假期了，大家自便。”月明让他们不要再说话了，自顾自拉起小胜就往楼下走去。
“月明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袁天罡和霍光追下了楼。
来到院子里的俩人看到月明真的在享受假期。
只见他拿了一个小锄头，正在刨地挖坑。漂浮的狗蛋给他递着花枝。
只剩小胜站在一旁，尴尬看着两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月明我们也是为人臣子……”霍光还想说什么，却被月明打断。
“有这闲工夫在这里看我栽花，不如多派几个人去保护唐王吧。小胜帮我把水壶拿来一下。”月明说道。
得令的小胜屁颠屁颠跑开了。
“月明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我们知道你不会去刺杀陛下的，我们只是……”霍光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啊，想杀他的又不是我。”月明继续锄着他的地。
“月明虽然我们是朋友，可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陛下，他可是唐王！”霍光还想说什么，袁天罡赶紧把他拦住了。
“谢谢月明提醒，我们知道了。”袁天罡拉起霍光就急匆匆出了院子。
“诶哥，他们怎么走了，不多玩一下吗？”提着浇水壶回来的小胜出声问道。
“一根筋就是一根筋，没救了。”月明摇摇头。
“哥哪有啊，我很聪明的！”
“又来一个一根筋了，我又没说你。”
“诺，哥这不刚刚说了。”
月明：……
“这花得栽到什么时候啊？太慢了！”月明把锄头一丢便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显然他心情不好。
小胜见月明滚着好玩，他也加入了滚来滚去的活动中。
狗蛋：“你们俩够了！我的花全被你们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