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宸快步走上了3楼,想着他可真是勤奋,利用这个莫名的空间来探索,毫不浪费机会,反正那个神婆要在晚上到。
一上去就看见了宴黯,他眼中带着思索,盯着眼前的房间。
三楼走廊狭窄但空旷,疑惑的是房间只有宴黯前面那一间,待林辞宸看去,发现上面有个巨大的锁。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林辞宸不敢贸然做什么,问宴黯。
“嘘,别说话,里面有声音。”宴黯用手指放在唇上压了下。
林辞宸听了就立马不出声,不一会,他就听到里面传来弱小的嘶吼,断断续续。他听力比常人要好一些,不然可能就听不到了。
林辞宸脸色白了些。
宴黯倒是淡然的笑了笑:“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要不要找一下钥匙。”
林辞宸很认同他的这句话,想了想道:“赞同,这个空间虽然诡异但莫名安全,即使带不出去,也知道钥匙的位置。”
宴黯笑而不语,昳丽的外貌被窗外古怪的阳光覆盖,整个人有点说不明的味道。
“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找的,去一楼看看吧,也不知道在哪。”林辞宸建议。
宴黯没说话,默默拿出了一个钥匙。整体黄铜色,十分锈迹斑斑,整体也微大。
林辞宸惊呆了,瞪大双眼看着这把钥匙问:“这……这你哪来的?”
“窗户缝里找到的,刚刚站在窗户那里与你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也算是运气好。”宴黯手里的钥匙与他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辞宸接过他的钥匙,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这扇门难免有些害怕,宴黯的目光又在旁边,深呼吸,一口气插了进去。
锁掉了下来,被他用手小心地托住。
咬咬牙用力把门推开。
林辞宸以为的黑暗并没有,却是满房间的白光。
正前方就是一扇巨大的窗,占据了整面墙,外面的阳光倾洒而入,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射到。
正中央是一个被锁链锁着的男人,面目狰狞,全身瘦的只剩骨头,脸颊凹下去,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但还是恐怖的挂在他的眼眶中。
他看到了门口的两人,便疯狂想要挣脱锁链,可都是蚍蜉撼树。
他的口中发出嘶哑的发音,睁大眼看着来人,被折磨的快不是人,更像是一只怪物。
林辞宸一开门就看见那个男人盯着自己,吓得快当场晕过去,简直做噩梦级别。
宴黯长得高,一眼也看见了里面的情况。没有说话,安抚的对林辞宸说:“没事,不用怕,这个空间只有你扮演错误才会死。”
温文含情的声音出现,林辞宸心里也没那么多害怕了,只是还有点心理作用作怪。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林辞宸抓住机会问道。
这个男人至少还是个人类,虽然看样子关了许久,声带损坏严重,但还是会发出一些字词。
林辞宸一愣,他听见他说:我就是姗儿的父亲,*婆一来你们都要.死。
林辞宸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这个人说是姗儿的父亲,姗儿不用猜就是那个女儿了,如果他说的是真话……
那宴黯扮演的是谁呢?
神婆一来就要死?那样的话他们还有多长时间想出策略应付?好似来不及……
宴黯也略带惊讶,似乎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扮演的不是父亲。
“为什么说神婆一来就要死?”林辞宸想从他口中套出更多话,但男人说完就立马呼吸,胸腔里的骨头松动,冲击力太强。
他还是不死心问了好几次,但还是没有回应,男人只是愤恨的看着他们。
见没希望,他就带着宴黯走出去,不忘锁上了门,隔绝了那怨恨的目光。
“感觉越来越复杂了,那个人说他是父亲,那你是谁呀?神婆还会杀了我们……怎样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快疯了。”
宴黯含笑看着林辞宸苦恼的样子,临危不乱道:“先不用慌,在母亲的日记里说到:他的丈夫最近很多倒霉事,我想这一定不是巧然,大概是被遇见鬼了。”
“而此时真正的父亲锁起来被阳光直射。在西方有这一传闻,心思肮脏者可以在阳光下洗涤心灵。而我不是真正的父亲,却被当做了父亲,可见荒谬。”
宴黯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我应该就是那个邪祟了,而晚上神婆到来,如果她真的很神的话,估计就会把我弄.死。”
林辞宸捋了捋思路,脸色苍白。
“那妻子和女儿不会怀疑吗?有两个丈夫出现……”
“他们确实怀疑,原先的丈夫应该对母女不好,所以依我看,邪祟能取代丈夫就是因为他知人心,明白母女所求,理所应当他们更希望邪祟来代替他。”
“照你这么一说,女儿都知道你是邪祟?!”
宴黯看了眼林辞宸,笑着点了点头:“我本质上是邪祟,可又要扮演父亲这个角色,当她问“我画的怎么样”这个问题后,我该以邪祟温柔的说她心里所要,还是父亲嫌弃的回答呢?”
“这个问题无解,我早就在那一刻扮演失败了,女儿知道但没有办法处理我,可是我还是能逃一死。”
林辞宸听完感觉哪里不妙。
果然下一秒,宴黯略带歉意的声音传来。
“抱歉,邪祟这个身份是知面知心,但是你和“女儿”安慰谈话时更偏向对丈夫,可是母亲已经知道“我”是邪祟了,她不会怒骂。”
“……”林辞宸沉默听完。
这次饰演好像是个死局,他们从一开始进入就已经是必死,两重身份扮演,他们完全不知晓。
再往前看,已经没有路可走。
*
等下了楼后,林辞宸才冷汗涔涔。
宴黯笑了笑,眼底是暗涌的疯狂,看着林辞宸的背影,说道:“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建议才让你去楼上的……”
林辞宸并没有责怪宴黯,知道这个人当时的建议是对他好,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道路。
“不怪你,而且我觉得还是能活的。”
“说说看。”
林辞宸表情凝重的回复:“虽然是两重身份,但只要扮演好了其中的1/2,我觉得应该也能活下来。如果这真的是个死路的话,如果扮演一点差错就会死的话,那没人会活下来。”
宴黯此时坐在沙发上,眉眼带笑:“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都没死,这就是个典型的例子,等到晚上神婆来之前或许就有办法找到活路。”
林辞宸听到这看了看表钟。
他深刻的记着:刚刚与“女儿”谈完话之后才一点,可是现在已经五点了!这一切仿佛显得那么不真实。
如果来算的话,他们最多才浪费两个小时。
可是这显示过去了4个小时。
在一楼和二楼都没事,问题只出在了三楼,第三层楼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林辞宸倒吸一口凉气,时间越来越紧迫,况且到了6点自己还没做完饭的话,虽然没说他要做饭,但这可是扮演母亲啊。
“那里的流速更快。”
宴黯面不改色,说:“不知道神婆什么时候来,可是时间好像不多了。”
林辞宸崩溃的跑去厨房炒菜做饭,幸好他跟他外婆学了一点手艺,还是会做的。
在这期间,他也不断找解决方法。
神婆如果不是虚有其表的话,那应该就会知道宴黯是邪祟,但必须要用东西来测才行,神婆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测普通人。
除非有人要求……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女儿了,由她一开始看宴黯的眼神就知道恨透了。本来他真的就以为神婆就是来糊弄那位丈夫的,没啥本领。
可是当他听到那真正的男主人说神婆会杀死他们时,他就超级不安。
窗口外是黄昏的景色,云被晕染橘黄色,清洒暖光在这间房子内,配合饭菜的翻滚声,有点温馨的那味了。
夜真的快来了……
突然,林辞宸想起什么:那个被阳光普照的男主人,没了阳光,他会怎么样?
可是他又不是真正的邪祟,有没有阳光都一样的,林辞宸深叹一口气。
他还想着那个男人到了夜晚会发癫,就可以把宴黯邪祟的身份盖过去,神婆看着发狂的男人一定会认为他就是鬼的。
可是一切都只是猜测。
“母亲,你去哪了?”
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在林辞宸的脑海如雷贯耳,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我、我……”
姗儿的脚步有力地走过来,整个人看起来头重脚轻的,眼睛硕大漆黑,折射不进任何光线,典型的鬼瞳。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宴黯默默走近,朝姗儿笑了一声,语调舒缓:“给你造.伙.伴.去了。”
林辞宸也没有多大不好意思,都是深陷困境的一锅蚂蚁罢了,以后想说都说不了了。
姗儿似乎没想到,露出嘴里的腐牙,笑的惊悚。
“真的吗,桀桀桀……”
“母亲快做饭吧,毕竟那老太婆要六点半来这蹭吃!”姗儿恶意满满盯着宴黯,转头不想多说,跑向了客厅。
林辞宸此时感觉坠入冰窟,寒意透骨。
“想到待会就要一起死,好悲伤。”宴黯纤长的睫毛如羽扇般下垂,遮盖住眼眸中的光亮,暗沉如死水。
林辞宸:大哥别说了,求你了,我们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