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长安,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陆川念着乐长安的名,不禁欢喜,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珀色眸子随着微微弯曲。
“这名字真好听”
乐长安望着陆川,蜜糖般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眉眼舒展开来,生得一副俊美模样。
临近傍晚,乐长安中午没吃饭,又帮陆川搬了东西,此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陆川,你有没有吃东西?”
“你看我吃了没?”
“……肚子有点饿了,一起去小饭店吃点?”
“行啊,走着”
晚上的水云市灯火通明,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熙熙攘攘,两个男孩并肩逆人流而上。
他们在小区门口随便选了一家小饭店,这间饭店在树荫下,店铺被笼在枝丫浓密下。
所以店里人不太多,陆川草草点了几个菜后,和乐长安闲聊起来。
“你说你出生农户,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上高中?”
“前些年我爸进城打工赚了钱,在家里买了块地种向日葵,我们家现在靠卖葵花籽赚钱,从我考起高中直至毕业,一直都有父母在后面撑着,所以现在放假我自己赚钱交学费”
“但是过两天我要回一趟老家,去帮爸妈收葵花籽”
“哦哦,向日葵七八月份开呀……”
陆川说完这句话就没再继续话题,而是默默拿起水杯喝水,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乐长安,被乐长安发现了还惊慌失措地收回目光。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没、没有!”
“眼睛一瞟一瞟的,还说没有事?”
“……就是,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
“就这样?”
“嗯,我想看看向日葵,尤其是七八月刚开的”
“你喜欢向日葵?”
“对,向日葵很鲜亮,它们总是向阳而生,我很喜欢”
自那顿饭后,陆川与乐长安的关系更近一步。陆川时不时会请乐长安来家里做客;乐长安也会送陆川一些自己买来的糕点。
平时工作日乐长安是在便利店兼职,陆川也要适应水云市生活节奏加上找兼职,俩人约定着周末出发。
平平淡淡地过去四天,星期六的早晨艳阳高照,耀眼的光挥洒大地,犹如泼的金墨,染了世间万物,让它们把生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天乐长安起得很早,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就找出堆灰的背包,把一些水果零食一股脑塞进包里,然后就去邻家喊陆川。
还在睡梦里的陆川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啊!”
陆川很不爽地开门,漂亮的珀色眸子覆上了一层阴郁,‘感觉他下一秒可以把自己给吃了’乐长安如是想着。
“我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就回我老家”
“那么早”
“嗯,订的车十点到,现在已经八点了,你搞快点”
陆川用慵懒的声音应付了句,门也不关的回了房间。
乐长安跟着进去,在沙发上坐着,乖乖的,也不知道要干嘛。
‘嗯……对了,我可以去看看厨房有什么食材!’他趁陆川不在,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一包火腿肠和一板只有三个的鸡蛋。‘嗯,收获满满呀,可以炒两个拼盘’乐长安在心里暗暗夸着自己,渐渐得意起来。
陆川从房间出来,首先看到了餐桌上摆的两个盘子,上面覆着炒鸡蛋和炒得焦黄的火腿肠,盘子旁还有一杯热牛奶。
他愣了几秒,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傻笑的乐长安。
“你那是什么眼神?!”
“噗,你竟然会做饭?”
“什么啊,我可是什么都会的!”
“噗”
“啊啊啊!我讨厌你!”
乐长安手一抱,头一扭,不理陆川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快吃早餐吧”
“哼!”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乘上了订好的车,越过座座高耸的大楼,路旁的树枝长得繁茂,把路拢住,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致一个小时,车子颠簸着把他俩拉到了目的地 。乐长安看到村子外围的小溪时眼睛都亮了,还是熟悉的样子,车停稳后便急不可耐地扯着陆川下车。
“哎哎,扯轻点,捏到我肉了”
“终于到了,我高兴嘛!”
乐长安根据记忆找到一间破旧小屋,里面有两个忙活的背影,乐长安冲里面喊了声。
“爸!妈!”
小屋里的两个人齐齐转头,看到自己的儿子,随即热情地上前迎接。
“娃娃回来啦!妈正忙着给你做好吃的呢”
“小乐回来了,正巧爸买了鸡,今晚煲鸡汤喝”
乐长安应答着,脸上笑意盈盈。
“哎呦,还带了小朋友来啊?”
周蓉头偏着,望向乐长安身后的陆川。
“妈,这是我邻居,不过现在也可以说是好朋友”
“那好哇,小朋友一起留下来吃饭呀”
“好的,阿姨”
“对了,你叫啥名啊?”
“陆川”
“哦哦,川川啊,爱吃什么阿姨给你做哇”
“……都行”
“别客气,你们先坐会儿,我和老乐去杀鸡”
周蓉丢下这句话,推着乐华烛去了后厨房,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小朋友在屋外。
“那个,你妈妈一直都那么热情?”
“嗯?对啊,老妈平时都这样,她特别喜欢把人叫得很亲,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
“确实……深有体会”
陆川四处打量着小屋,多年风吹雨打导致墙壁上有渗水和青苔的痕迹。
这间小屋并不大,不过能抵西溪雅苑的小区房,还要比那大上一点。
屋外有一大片宽敞地,摆了几只板凳供人休息闲聊。
向日葵地就在离家不远处,其实在屋子里远望也能看见那些与绿叶格格不入的向日葵,它们在风中摇曳生姿。
“哎,乐长安”
“嗯?”
“对面那儿就是你家的向日葵地吧?”
陆川手抬得笔直,手指指向远方,乐长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自家的向日葵地。
“是我家的,怎么了?”
“哦~走,现在陪我去看看”
正午阳光明媚,向日葵的花瓣闪着光。陆川逆着太阳的方向,穿行在其间,脚步轻快。
向日葵犹如他的观众,在他越过一位位观众到达尽头后,忽地转身冲乐长安笑着。
眉眼笑吟吟,珀色眼眸印染夕阳。
只此世间唯他一笑,足以媲美所有向日葵的闪耀,那年陆川19岁,犹如太阳般闪闪发光。
乐长安的眼里被光芒照耀,亮亮的,一瞬间乐长安竟生出一辈子停留在此刻的想法。
今日阳光叛变,将少年赤诚炙热的心照得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