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找到线索。
在一座桥边,熟悉的灵力波动将他们拉入时间溯行军所处的异空间,鹤丸国永和巴形薙刀很快解决了所有敌人,时间溯行军污浊的形体消散后留下了一枚御守。
“这上面好像要特定的灵力才能打开,你试试?”鹤丸国永拿刀柄戳了戳,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期一振毫不犹豫地接过,他一见到这个御守就感到冥冥之中有谁在召唤,这个御守肯定与他的来历有关。灵力探入御守,观看了一些记忆碎片,一期一振却更加迷茫了。
“怎么样?有你的本丸和本体的记忆吗?”见他醒来,鹤丸国永连忙发问。
一期一振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似乎是以本体的形态被一振山姥切国广扔进来的。”
山姥切国广?这个一向内敛自闭的打刀居然会做出抛弃同伴的事情?
“他背后的本丸似乎在着火,他说’虽然很抱歉但我是不会把姬君让给你的,寻找救援拯救本丸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要回到姬君身边’。”
“啊,一期,被嫌弃了呢。”
“是啊。换做是我也绝对不能忍受在这种时候离开主人,不过山姥切国广也太过分了,一直霸占近侍的位置,明明贴身使用,还是我比较合适。”
“喂!”
......
我来拯救本丸?
今夜的进展似乎有点过于顺利了,自现形以来,他没有见过一个同伴,时常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被抛弃。又或者,他真的是刀剑付丧神一期一振吗?没有本体,没有伙伴,维护历史的使命在异国他乡仿佛一个玩笑。但千百年战争的辗转,旧物与旧主之间的纠葛,真的都是凡人的一场幻梦?
一期一振低头,身上是一套上班时的衬衫西裤,出于某种坚持,他每天将衣服熨烫笔挺,还带上了白手套。但现在衣服上满是褶皱,白手套也蒙上了灰尘,哪里还有皇室御物的尊贵?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拯救本丸吗?
“叮——”纤细的刀身划过石桥扶手,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
“鹤先生,你在干什么!”身体下意识地闪避攻击,一期一振震惊的看向突然发动袭击的同伴。
“哟,反应不错嘛一期,看来闲置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完全生锈啊。”鹤丸国永反手握刀,刀背在右肩敲了敲,“黄金刀鞘也好,破布缠手也罢,甚至是烧毁的残刃,只要能挥砍,能穿刺,能继续战斗就足够了。但作为刀,要是连最基本的锋锐都消失了可不像话啊。”
“鹤先生,我。”
“哟,刚才被你躲过去了,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那么,我要开始大显身手了。”
“可是我的本体还没找到啊!”
“都是刀剑付丧神了随便拿个树枝什么的凑合一下也可以吧。”
“什么树枝能扛得住你的本体啊!”
“啊嘞嘞嘞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到啊。”
......
“虽然不如静形,但我也挺擅长群战的。”看着二人打斗跑走的背影,巴形薙刀左手扶住单片眼镜,右手探向身后,从虚空中缓缓拔出那弯曲弧度大到不可思议的刀身,他转身面对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铺天盖地的时间溯行军,“那么,出阵。”
......
第二个阵点的战斗也很顺利,一期一振在这里拿到了时间转换器。
“接下来只要去王点拿到你的本体,再通过时空通道去时政搬救兵就行了吧。”一结束战斗鹤丸国永就掏出小扇子开始疯狂扇风,“你们真的不觉得这趟路太顺利了吗?就靠我们两个太刀加上一个薙刀夜战竟然还能走到这里,我平时走两步就进沟了。”
一期一振也略松了松领口,七月的杭州即使是晚上也热得像蒸笼,更别提他刚刚结束与鹤丸国永的白刃战,“这次时间溯行军所处的异空间与现世的地理环境完全相同,接下来的路线我可以带领大家前进。”
“我有形的记忆中并无此处地形的印象,果然探路还是得交给更为专业的人。”巴形薙刀赞同道,他的表情真挚语气诚恳,如果不是对着电线杆子就更好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方向错误,巴形薙刀茫然转身,却不知脚下是有落差的台阶。
“巴形殿,小心!”一期一振急忙提醒。
只见巴形薙刀绷直脚尖够到下一级台阶,揽住电线杆一个华丽的旋转稳稳降落。
“谢谢提醒,一期殿。”他踩着五公分的尖头高跟鞋路过惊呆了的鹤丸,“作为姬君的近侍,我可不能殿前失仪。”
“巴形殿,刚刚的反应很是迅速。”
“一期殿谬赞了,作为祭典用刀,我在礼仪方面还算擅长。”
二人一边交流一边往前走,反应过来的鹤丸国永跑上前来搭住他们的肩,“哇噻,刚刚那个真的惊吓到我了......那么高的地方他’刷’就下来了,还穿那么高的鞋......不对,今天晚上怎么总是我被惊吓到......”
三人一起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我记得西湖是不是有什么三日月洗澡的景点?往这边走能看到吗?”
“唔,不愧是天下五剑,这种逸闻居然还能做成参观的景点。”
“三潭映月,是月亮与湖面倒映的自然景观,与本丸的三日月殿没有关系。鹤先生,别往那边走,那边是错误的路。”
“啊是吗?”
“......这边也是错的。”
“鹤丸,别乱走,我容易踩到你。”
......
或许是这一路的好运气终于用完了,他们在敌人最后的据点前陷入了困境。
一边是杀气腾腾的时间溯行军,另一边是三位付丧神,隔着短短的廊桥相望,却无法抵达对方所在的空间。
鹤丸国永尝试了几次,绕过廊桥到达对岸却见不到敌人,进入廊桥则会在即将抵达对岸时又回到己方这一侧的入口。
“两个人一起试试呢?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鹤丸提议。
“那我......”
“巴形和我一起去吧。”
鹤丸抢在一期之前说到,“支援就靠你啦,一期。”
“是......鹤先生。”
......
这一段路,鹤丸国显得永格外安静,这可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了脚步。
“巴形,你认识我对吗。”明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你认识未来的我。”
廊桥一侧临湖开放,月光将此处的明暗切割的更加整齐。
巴形薙刀走入明处,但他实在太高了,屋檐仍在他脸上落下一排阴影。“鹤丸国永,”他说,“我不介意主人带一把流浪的刀剑回来,但你太奇怪了。自称来自暗堕的本丸,身上却无一丝暗堕的气息。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另有所图。”
鹤丸国永爆发出一阵大笑,“啊,还真有天真的审神者想要带走我啊。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白鹤仙子,想要染指白鹤,就要做好被鹤羽割伤的准备。”
他本以为巴形会生气,毕竟在他们主控刀眼里主人即一切,所有对主人言辞不敬的刃都要进行手合教育。
可谁知巴形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有几分新奇和怀念,看的他浑身不舒自在,终于发出一声感概。
“时间,可真是神奇啊!仿佛又看到了你刚来到本丸的样子。”
“鹤丸,我们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更熟悉一点,”巴形神秘的笑笑,从外套内袋取出一张纸片,“一份来自未来的礼物。”
烛台切光忠、小龙景光自然而又放松地对他笑着。
鹤丸将照片对着月光看了又看,气势一下子松懈了。
“粟田口家的鸣狐也在,大家是又去偷翻了光坊的衣柜吗?这个氛围又是什么鬼啦,为什么是你坐在中间,显得我像是你的打手。”
“啊——真犯规。从未来过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事实上,我依然不清楚你的过去。”巴形薙刀轻抚镜框,冷静理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的言行与品格获得了大家的信任,一起经历过许多事件,鹤丸国永已经是我们本丸的一份子了。”
“真是吓到我了。”
“我很荣幸。一个晚上吓到鹤丸国永三次,真是值得在我的逸闻留下记录的战绩。”
......